周鶴警惕地盯着他看了一會兒,“你誰?”
他對裴嘉也算是有點了解,知道她家裏的基本情況,知道她有一個哥哥叫商遠,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麼男人她提到過了。
商謹看着周鶴這張熟悉的臉,眼裏充斥着敵意,他冷聲道:“我是她男朋友。”
周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裴嘉在國外都一直是單身,回國才這麼幾天,怎麼又多出個男朋友來。
他偏頭看了裴嘉酣睡的側臉一眼,心下暗暗把這個陌生男人當做了癡戀裴嘉的猥瑣男。
周鶴瞬間被激起了保護欲:“你有病?別在這嚷嚷吵她睡覺。”
他當即就要降下車窗。
商謹閉了閉眼,勉強憋住氣,單手按住車窗:“等等。”
周鶴停下手上的動作,打算看看這人還有什麼話要說。
只見商謹從荷包裏掏出電話,臉上像蒙了一層寒霜,他找到電話撥出去,等到對面接通後,單手插兜,冷冷地命令道:“從你房間滾下來,快點,門口。”
周鶴:“……”
從這男的的語氣中,他隱隱感覺到自己好像錯怪了什麼。
寂靜的空氣中突然傳來一聲打火機的脆響,周鶴循着聲音看過去,男人長身玉立,手指夾着煙,火光明明滅滅,煙霧繚繞。
氣氛好像怪怪的。
不一會兒,商遠穿着睡衣就跑了下來,他看了一眼停在院子外的車,就轉身走向商謹的位置:“喊我下來有事嗎哥?”
商謹揚了揚下巴:“裴嘉在車上。”
商遠不明所以地往後看了一眼,看到主駕駛的人有點眼熟。
他反應了兩秒:“周鶴?”
周鶴也愣了一下:“裴嘉她哥?”
話說完之後他放下警惕,拉開車門下來和商遠握了兩下手,解釋道:“裴嘉剛剛在我那兒喫飯,回來的路上睡着了,我就沒叫醒她,想讓她多睡會兒。”
商遠無所謂地擺手:“你又不會把她拐跑,解釋什麼。”
周鶴把目光放到旁邊周身都好像散發着冷氣的男人身上,暗示意味很明顯。
商遠這下明白了:“這是我哥。”
“你們還有哥哥?”周鶴震驚道,“裴嘉沒和我說啊,我以爲她就你一個哥呢。”
商謹的表情更難看了。
“不是,你是她哥怎麼還說是她男朋友呢?”周鶴整個人都懵了。
商遠表情一僵,打了個哈哈,“他瞎說的,瞎說的。”
商謹淡淡道:“開個玩笑,激動什麼。”
周鶴:“……”
哪有哥哥開妹妹這種玩笑的。
周鶴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是真要他說出來哪裏不對勁,他是真的說不出來。
正好這時候,裴嘉終於悠悠轉醒,打破了這個尷尬局面。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個哈欠看向周鶴道:“到了嗎?”
剛睡醒的聲音,沙啞中透着軟糯。
周鶴把她身上的毯子拿下來:“到了。”
兩個人之間的熟稔和親切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商遠忍不住看向商謹,商謹面色淡淡,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裴嘉直到下車才發現了另外兩人的存在,她怔了怔:“你們怎麼下來了。”
商遠說:“來接你。”
商謹沒說話,只是默默把拿煙的手伸到了身後。
雖然過去了很久,但是關於裴嘉的一件件事情都好像烙印一樣刻在心裏,怎麼也忘不掉。
他一直都記得,她不喜歡他抽菸。
記在了骨子裏。
和周鶴打了招呼後幾人就一齊進了門。
商遠和她並排走在一起,“今天去公司感覺怎麼樣?”
“一切都好。”
“我明天要去H市了,新戲開機。”商遠說。
裴嘉好奇道:“演什麼?”
商遠眨了眨眼:“一個征戰四方的將軍。”
裴嘉又順着問了一句:“女主角誰啊?”
商遠:“許穎。”
裴嘉也眨了眨眼:“哇。”
裴嘉洗完澡後,接到了周畫的電話。
她到陽臺處扶着欄杆吹風,接通了電話。
夜色像一塊漆黑的幕布,點綴的閃亮的碎星。
周畫的聲音從電話那頭響起:“小裴,現在有空嗎?”
“有空的,怎麼了?”
“兩小時前西轉盤口出了一起持刀傷人的事情,能抽空寫個稿嗎?明天交。”
裴嘉摩挲着手下的欄杆雕花:“可以的。”
“好,那先掛了,我把新聞發你微信。”
掛斷電話後沒一會兒,裴嘉就收到了周畫的消息。
她大致清楚了這是個,正妻捉姦丈夫和小三,持刀砍傷了小三。
裴嘉有點感慨,只能說現在的感情都很奇怪,來得也快,去得也快,結婚時誓詞說得信誓旦旦,到最後還是禁不住誘惑要去偷腥。
所以其實不談戀愛也挺好,不用整天疑神疑鬼的,因爲對方一個微小的舉動整夜睡不着覺想東想西。
“怎麼還不睡?”突然傳來的問話聲把裴嘉嚇了一大跳。
扭頭看去,商謹穿着浴袍在旁邊陽臺上,他額前的碎髮微溼,皮膚白皙,雙眸漆黑,身後的夜色昏暗。
裴嘉搖了搖頭:“工作。”
商謹擡腕看了一眼時間,微眯着眼:“這麼晚還工作?”
裴嘉不想和他多說,“嗯”了一聲,就轉身進了房間。
她打開電腦,打算熬個夜把稿子寫完,她不喜歡把事情留到明天。
手指在鍵盤上剛敲了幾個字,就響起了敲門聲。
現在裴嘉已經能從敲門的節奏分辨出來商謹了,她站到門口,沒立即開門,隔着門板問:“有事嗎?”
商謹隔了一會兒才道:“給你熱了牛奶。”
裴嘉輕聲道:“不用了,謝謝,喝了容易困。”
外面沒了動靜,就在裴嘉以爲商謹已經離開了的時候,他直接按下了門把手。
裴嘉後退了一步,蹙眉:“你幹什麼?”
商謹徑自將牛奶放到她桌子上,淡淡道:“哥哥關心妹妹,你別多想。”
裴嘉:“沒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