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農民工辛苦,可他們真不窮。

    他親眼所見,陶家村家家戶戶都是新房子,甚至每三戶人家就有一輛十多萬的車子,水泥路也通到了家門口。

    可這個村裏的人就是不配合政府工作,奉行的是宗族大於法律的制度。

    偏偏陶家村又很團結,每次都是老人孩子和婦女衝在最前面,青壯扛着鋤頭在後面虎視眈眈。

    他們也沒辦法硬碰硬。

    蒲彥川咬牙道:“那個被拐賣的女大學生快要被磋磨死了。”

    “聽說她第一年想逃,被打斷了腿,後來她經常捱打,中間還瘋過一段時間。”

    “她生了六個孩子,明明只有三十多歲,那天我看到她的時候,卻感覺她好像已經七老八十……”

    他忽然哽咽起來,再也說不下去。

    因爲他親眼見過那位大姐的悲慘處境,那大姐被鎖鏈鎖在房間裏,不能出門,屎尿都是在房裏解決。

    她精神有些失常,屎尿弄得到處都是,房間裏一股怪味。

    他上次去查看情況時,就看見大姐的那個‘婆婆’一邊罵,一邊用掃把打她,特別可憐。

    溫歡年道:“所以你想救她,是不是?”

    蒲彥川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嗯。”

    他本來是想以警察的身份去接近那家人,然後做做思想工作。

    可惜這家人狡猾得很,他送的菸酒糖果照收,但就是不鬆口放人。

    其實當初有領導提議過,用錢將那個大姐贖回來。

    大姐當年是被兩萬塊錢賣到那個家裏的,政府願意出十倍,用二十萬的價格將大姐贖回去。

    可是村裏的族老們不答應。

    因爲他們覺得現在政策很嚴,不容易買到大學生媳婦了,他們村裏不能放過這麼一個能改善後代血脈的人。

    還有一個原因,族老們覺得幾百號警察跑來他們村裏鬧事,這是在挑釁,他們陶家村有自己的規矩,可不容許外人指指點點。

    溫歡年冷笑一聲:“這可真是無法無天。”

    都什麼年代了,還奉行什麼宗族制度,真是封建餘孽。

    那些人是沒經受過她的毒打。

    要不然肯定不會那麼囂張。

    蒲彥川抹了把臉,說:“領導們也是沒有辦法,陶家村幾千個人,扛着鋤頭跟警察對峙,打頭的還是老弱婦幼,難道警察真要動刀動槍嗎?”

    “他們什麼都不怕,那次對峙,警察沒出手,他們卻用鋤頭砸傷了十幾個警察……”

    他指了指自己的後腦勺,說,“我今天想偷偷救大姐出來,結果被人發現,他們直接用棍子把我後腦勺敲出了一個洞。”

    溫歡年淡淡道:“這事是你魯莽了。”

    那些人出手很重,光腦袋上的洞就能致命,更何況他的內臟還被打出了重傷。

    要不是碰上了溫歡年和葉遠琛,這會兒蒲彥川肯定已經沒命了。

    蒲彥川哽咽着道:“確實是我沒有考慮周全。”

    溫歡年拍拍他的肩膀:“但這不能怪你。”

    他是剛分配來的警察,一腔熱血爲國爲民,他想把大姐救出來,這份心是值得鼓勵的。

    這個社會就需要這樣正義凜然的警察。

    蒲彥川雙手抹着臉,道:“其實我還有幾個女同事也很關注這件事,之前我一直是和她們商量營救計劃。”

    “這次我偷偷來村裏救人,她們也想跟來。”

    “但是我怕她們被陶家村的人強行留下,就沒讓她們跟着。”

    前幾年有幾個女警跟着過來做勸解,差點被陶家村那羣野蠻的畜生給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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