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靜淡淡偏首，瞧了她一眼。
她仍是八風不動，手指無意敲打着桌面，發出極有韻律的低奏。
趙釋恭維程儀：“程總，您真是年輕有爲。”
雖然仗着財大氣粗拿錢硬砸砸下這個項目算不得有實力，但誰介意討好自己未即將赴任的老闆呢？
這時，賀靜才緩慢開了口：“她年輕有爲在哪裏？”
“是有爲在花2000w投資了個目前只需要1000w萬的公司？”
“還是有爲在從小數學不好所以長大了也對金融一竅不通？”
這語氣就像在談論什麼天氣一樣尋常，但內容嘲諷值瞬間拉滿，就像是要活活把人噎死似的。
聽到賀靜的話，趙釋眼睛一瞪，臉上頓時有些訕訕。
程儀卻愈發覺得這是賀靜喫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心裏有火才人身攻擊，她盈盈一笑：“賀靜姐姐，我知道我念書的時候不如你聰明，所以一直在很努力的向你學習，但是你也不用這麼說我吧！雖然我是影視專業的，但賀靜姐姐伱好像學的也是化學呢？”
賀靜理都沒理她，高冷的表情和賀寧如出一轍。
她微笑着對趙釋道：“趙總，你真的不打開禁言工作室的意向書看一眼嗎？就算價低，我也覺得我方擁有被尊重的權利。”
趙釋心裏很不耐煩，雙手扯了扯衣襬，道：“賀小姐，凡事都有定局，現在結果已經出來了，再糾纏就沒意思了。”
賀靜輕聲一嘆，長長的低“噢”從紅脣裏溢了出來。
她從椅子上起身，對身旁的助理點頭，說：“走吧。”
然而，程儀卻突然開口將兩人叫住：“等等。”
她喊得又重又急，生怕賀靜再往前一步直接退出會議室。
趙釋不解：“小程總，您還留她們幹什麼？”
程儀握緊拳頭，目光看向直播間的攝像頭——
她知道直播間的粉絲已經急得嗷嗷直叫了。
爲了直播的效果，她不能就這麼讓賀靜離去，其一是因爲紫雲之家如果不聽從賀靜的要求，把意向書打開看一眼，讓賀靜死個明白，日後總難免有人拿這個懸念來說事。
其二是因爲賀靜明明輸了卻擺出一副勝利者的高傲姿態，妄圖就這樣體面離去，這簡直不可饒恕。
明明是她贏了，賀靜憑什麼如此從容？
她合該屈辱憤怒渾身狼狽然後含着淚從這裏跑出去。
所以，她必須要將賀靜留下來，不僅要讓她留下來，還要讓趙釋滿足賀靜的要求。
她要徹徹底底打敗賀靜。
於是，她故作寬容的對趙釋道：“趙總，賀靜姐姐來都來了，您就答應她看一眼意向書又如何呢？”
“總歸這只是一場正常的商業競爭，贏了輸了都沒什麼丟人的，賀靜姐姐一定會接受！”
她說得那麼篤定，已然勝算在握，還不忘故意cue賀靜一把，“賀靜姐姐你說是吧？”
“當然。”賀靜微笑得無懈可擊，“只要程儀妹妹能接受，什麼結果我都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