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反套路病嬌男主 >第5章 既來之
    暖意徐徐,眼前氤氳了一層霧氣,像是虛無飄渺的太虛幻境。

    “姑娘,你醒了?”

    眼前一個身形慢慢清晰,是一個梳着雙髻的小丫鬟,手裏正端着一碗湯藥,還冒着熱氣。

    沈青蘿目光在屋內掃視,竟還在那個房間,並沒有回到現實,那最後一絲幻想也被消滅了。她支撐着坐起身,身體的痠痛提醒着她所遭受的屈辱,低頭間,身上已穿上一件緞面的中衣,連身下的牀褥都被換過了。

    “我睡了多久。”放一開口,聲音嘶啞,嗓子像嗆了煙,又幹又疼。

    “已睡了三日,這藥是調理身子的,姑娘要不要趁熱喝了?”小丫鬟將藥遞到她身前,苦澀的味道鑽進鼻翼,沈青蘿眉頭微皺,還是伸手接過,閉上眼睛灌下去。

    她必須要好好地活下去,身體康健地活着,只要這樣,才能精力去做接下來該做的事。要想從夢中出去,必定要找到這個故事的完結點。

    藥已見底,沈青蘿將藥碗遞迴給小丫鬟,見她還愣着不走,不禁多看了她一眼,小丫鬟忙回道:“奴婢是花媽媽派來伺候姑娘的。”

    沈青蘿詫異,眼下她不再是丞相之女,按理說不過是一煙花女子,又不是衆星捧月的花魁,不該有此待遇。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小竹。”

    “小竹。”倒是個有氣節的名字,與這煙花之地不太相稱,“你出去叫花媽媽,就說我有事找她。”

    “是。”小竹領命便退了下去。

    沈青蘿掀開被子欲下榻,被一陣痛楚席捲,又縮回榻上,她掀開衣襟,身上的痕跡未退,那人是牟足了力氣給她屈辱,從他身上感受到那樣濃烈的恨意也不是假的。

    這夢簡直……太不人道了。

    門吱呀一聲,沈青蘿重新蓋好被子,靠坐在牀頭,便瞧見花媽媽笑意盈盈地走過來,那笑儼然是她的招牌表情。

    “我的寶貝姑娘可算是醒了。”花媽媽湊上前來似是要檢查她身上的傷痕,被沈青蘿躲過去。

    花媽媽悻悻地收回手,眼神來回在她臉上打量,越看越滿意。沈青蘿察覺到她態度有所轉變,心有好奇,卻仍強壓下來。

    “花媽媽坐,我有些疑惑需要你解答。”沈青蘿瞧了一眼不遠處的方凳,花媽媽瞭然,將凳子搬過來,在牀榻旁坐下,正與她相對。

    “姑娘有什麼話就說,媽媽我一定知無不言。”

    沈青蘿壓下眸子,強忍住情緒,想起他強取豪奪時自報姓名,開口問道:“奪我初夜的蘇淵是誰?”

    花媽媽神色微變,隨即陪笑道:“是蕭將軍買了你的初夜,這事暮煙姑娘不是知道嗎?”

    沈青蘿擡眸看向花媽媽,“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這個……”花媽媽猶豫片刻,想起前兩日公子的囑咐,便不再隱瞞,“那位蘇淵蘇公子是咱們西樓的幕後老闆。”

    沈青蘿眉頭微皺,小說中並沒有提及他的身份,她雖然猜測過,卻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既然是這西樓的老闆,把她留在西樓這件事,顯然與他有關。蘇淵的身份設定是花媽媽說出的,並非出自她之手,這樣看來,她對這個故事並沒有足夠的控制權。

    “他與蕭將軍是什麼關係?”沈青蘿不解,蕭衍想把她送給蘇淵直接從牢裏送過去便可,何苦來這西樓走一遭,這樣繞圈子究竟是爲什麼。

    “這……媽媽我不知。”

    沈青蘿的眼神沒從花媽媽的臉上離開過,判斷不出她是否在說謊。那個蘇淵應是個警惕的人,即便與蕭衍有關,也不會暴露太多東西。

    “你可看見蘇淵帶着一五歲的男童?”

    花媽媽思索片刻,瞧着沈青蘿的臉,似是想到什麼,方纔說:“被蘇公子帶走了。”

    “蘇淵在哪?”沈青蘿有幾分激動,話剛說出口,便將情緒壓了下來,她必須足夠沉着,才能和他們鬥智鬥勇。

    “公子偶爾晚間會來西樓,具體什麼時候來,我也不清楚。”

    聽花媽媽一席話,沈青蘿大致明白,這花媽媽多半是蘇淵在西樓的一個下屬,若想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還要從蕭衍或蘇淵本人下手。

    躊躇片刻,沈青蘿挪開目光,看向室內香爐裏燃着的薰香,漫不經心地開口問道:“花媽媽準備何時安排我接客?”

    花媽媽似是沒料到沈青蘿會有這樣的轉變,微怔片刻,方纔猶豫道:“這個……”

    這事她說了不算。公子好不容易瞧上一個姑娘,她若是讓這姑娘去接客,就是在冒險,眼下弄不清公子是心血來潮還是之後還會召喚,萬一安排不當,她這個西樓的媽媽怕是當不下去了。

    沈青蘿將花媽媽的顧慮收緊眼裏,這顧慮代表着她在蘇淵心中的分量,她在賭。

    蘇淵把她留在西樓無異於羞辱她,這件事他已親身踐行過了,這樣的羞辱不會停止,接下來是像普通姑娘一樣接客還是其他什麼,全憑他做主,她必須先發制人,掌控故事走向。

    花媽媽察覺不妥,方補充道:“公子叮囑,暮煙姑娘這半月無需接客,可先行調理身子。”

    半月?沈青蘿凝神,眼下已經過去三日,尚且有時間做打算,可她不能被那個人牽着鼻子走,思緒翻涌片刻後,她已有了決定。

    “花媽媽是這西樓的管事的,以你的眼光來看,我在這西樓衆姑娘中水平如何?”沈青蘿對她的這幅皮相有信心,按照以前的沈青蘿,怎麼也不會想到同一衆煙花女子作比較,她甚至本該是這世間最尊貴的女子,但眼下已今非昔比,她必須像水一樣柔軟靈活,可化指柔,亦可穿石。

    花媽媽不知沈青蘿在盤算什麼,只如實道:“無論是身姿相貌,均能拔得頭籌。”

    沈青蘿神色未變,這個答案在她的預料之中,“若我想成爲這西樓的花魁,該如何做?”

    花媽媽心裏爲難,試探道:“你想當花魁?”

    沈青蘿不置可否,花媽媽猜不透眼前的女子在想些什麼,好像自過了那晚,她就變了,眼底的孤傲收了幾分,眉眼間總帶着一股難以莫測的神色。

    “西樓的花魁每半年決選一次,比拼包括身姿體貌和才藝,只是……眼下決選剛過去不足一個月,現在的花魁是牡丹姑娘。”花媽媽刻意提起牡丹,意在打消她的念頭。

    沈青蘿不以爲然,懶懶地開口:“這花魁向來是有能者居之,既然牡丹姑娘從決選中脫穎而出,不如叫她同我比試一番吧。”

    “這……”花媽媽猶豫片刻,繼續道:“西樓有西樓的規矩,這樣做怕是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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