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反套路病嬌男主 >第14章 被刺殺
    是夜,臥房外的西樓歌舞昇平,室內卻清冷一片,沈青蘿因白日之事輾轉難眠。

    房門忽然被推開,她警惕地坐起身,蘇淵正站在門口,面色慘白,相較於往日有幾分虛弱。見她起身,他將房門關上,朝牀榻這頭走過來。

    沈青蘿眉頭微皺,“你怎麼來了?”

    “分明是你叫人傳話給我,我怎麼會不來?”他在牀榻前站定,低眸注視着她,眼中瀰漫着說不清的情緒。

    沈青蘿猜不清他的意圖,他不像那種隨傳隨到的人,也不像是來折磨她的,尤其是現在,他現在看起來弱不禁風,彷彿一碰就會倒。

    蘇淵收回目光,無力地攤開雙手,“過來替我更衣。”

    “你要在這留宿?”沈青蘿微驚,她這又不是客棧,他想來就來。

    “不可嗎?”蘇淵斜睨了她一眼,眼中都帶着疲憊和不耐煩。

    這裏既然是他的地盤,自然是他說了算。沈青蘿下榻,解開他的衣帶幫他脫掉外衫,當露出中衣時,才窺見他胸膛滲着血漬,她手中的動作停頓,擡頭看向他,“你受傷了?”

    “你是不是很開心?”蘇淵低眸,正對上她的眼神。

    她當然開心,恨不得趁這個機會在他的傷口撒上一把鹽,卻沒能表露出來,在沒有足夠的把握反擊之前,口舌之快起不到任何作用。

    “傷口破了,我來幫你包紮。”她扶他在牀榻上坐下,到門口要了創傷藥和包紮的純棉布過來,脫開他的中衣,他的胸前纏着的布條已經被血洇溼,她將舊的布條揭下來,左胸一側有一道鮮紅的劍傷,還未結跏,應該就是這兩日留下的。

    蘇淵正注視着她手中的動作,並沒有拒絕。

    她取過創傷藥撒到上面,拿過布條,從他胸前穿過繞到後背,因着夠不到,她單腿跪到牀榻,探頭向他身後,蘇淵的一隻手落在她的後背,沈青蘿身形一僵,很快恢復如常,將布條繞回來,幫他繫好,後背上的那隻手卻沒收回。

    “都傷成這樣了,公子不會還想着那檔子事吧?”她諷刺道,剪斷多餘的布條,不着痕跡地從他手下掙脫,將藥物收好後,就杵在牀榻前看着他。

    他在牀頭,她在牀尾。

    “過來。”蘇淵對她伸出一隻手,疲憊的神色表露出他的虛弱,沈青蘿心知他此刻做不了什麼,便上前兩步,站於他的身側。

    蘇淵單手攬住她的腰,頭靠在她的身前,“你是不是正盤算着趁機殺我?”

    沈青蘿當真沒這麼想過,她雖然很想殺他泄憤,但還不是時候,無論是爲沈硯正名,還是揭露蕭衍的身份,他必須活着。

    再者,這個破故事也不會允許。

    心裏雖這麼想,她的手卻穿過他的發,落在他的後頸。

    可能是才進屋不久,他的頸間還帶着寒意。

    “你怎麼知道?我甚至想戳你的傷口,讓你嘗一嘗痛的滋味。”

    蘇淵鬆開她,仰頭扯動嘴角,似是並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脫了鞋襪躺回到榻上,見沈青蘿還佇立在那,不滿地催促道:“還不上來?”

    沈青蘿着實不想與他同牀共枕,卻也不願在地上杵到天亮,尤其是現在,儘管是初春,夜裏還很涼,沒必要和自己過不去。

    她邁步上榻,越過他到裏側躺下,順手扯過被子蓋到身上,權當他不存在。

    蘇淵側過身躺下來,單手撐着頭,就那樣定定地看着她,“聽花影說你想出去?”

    花影?可能就是花媽媽,沈青蘿微一側頭,對上他的眼神,怕暴露出不該出現的情緒,又很快挪開,“我不是你的犯人,再這樣圈禁下去,不敢保證會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

    蘇淵伸手觸碰到她的臉頰,將她臉掰過來看向自己,“你就是我的犯人。”

    沈青蘿面露不悅,稍作思索他說的沒錯,她的確沒能脫離他的魔爪,與犯人無異。蘇淵收回放於她臉上的手,轉而把玩她散落在身側的長髮,“等我傷好之後,陪你一同去。”

    所謂的陪她一起不過是爲了監督她,沈青蘿自然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刻意嗔怒道:“等你傷好了,花怕是都要落了。”

    蘇淵倒也受用,低頭湊過來在她脣上印下一個吻,如蜻蜓點水,“再忍一忍。”

    “你大可不必擔心我會逃跑,畢竟我那幼弟還在你手裏,我又能逃到哪去?”沈青蘿頗爲不悅,他又趁機討她便宜。

    蘇淵不語,頭落下來與她共枕,將她撈進懷裏,手臂錮緊,如此,沈青蘿便知他不會放她單獨出去,自然不是怕她逃跑,而是怕她去見陸遷和寧延之。

    周身盡是他的氣息,他們雖沒有夫妻之名,卻沒能擺脫肌膚之親,她並不習慣與他保持這樣的親暱,因而將他的手臂拿開,退到牀榻裏側,與他隔開一段距離。

    蘇淵不悅,主動湊過來,靠的更近些,幾乎整個人貼到她身上,沈青蘿又挪了一下,蘇淵不厭其煩地逼近,直到她的後背抵到牆壁,退無可退。

    “你不問我爲何受傷?”蘇淵與沈青蘿面對着面,隔了不過一指,他的氣息悉數將她籠罩。

    “怕是壞事做絕,連老天都看不過去了。”她毫不猶豫地訕笑道,那話中帶着明顯的快意,就好像刺他一劍的人應該是她。

    蘇淵也不怒,只伸手捏住她的臉頰,指下用力,“你倒是不知道心疼我。”

    沈青蘿喫痛,手毫不含糊地探向他的傷處,在上面用力戳一下,蘇淵眉頭霎時間皺了起來,她卻露出一個極爲燦爛的笑,“蘇公子莫要忘了,我們是彼此的仇人,你讓我痛,我便讓你更痛。”她怎麼可能會心疼他。

    蘇淵握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抽回來,放到嘴邊重重地咬了她的食指一口,見她喫痛才放開,“我等着。”

    沈青蘿抽回手兀自轉過身去面向牆壁,身後人主動貼上來,胸膛抵着她的後背,也不怕她觸碰到他的傷口,她身心疲乏,也知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開她,遂不再掙扎。

    他與她的遇見並不美麗,甚至可以說不是時候,既然無法變成愛,就以對彼此的仇恨一起糾纏下去。

    蘇淵在她的後頸輕吻着,脣間盡是剋制,沈青蘿的身子僵硬起來,卻沒有轉身,只悶悶地道了句,“都傷成這副模樣了,你還打算做些什麼?”

    蘇淵下顎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他只是控制不住想要與她親近。

    見他沒有其他動作,沈青蘿才放下心來,原本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着,這會卻像是耗盡心力,一閉眼便睡了過去。蘇淵大概怎麼都想不到,他無意間起了助眠的功效。

    次日一早沈青蘿醒來的時候,身側人已不見了蹤影,丫鬟小竹端着水盆進來,興沖沖地湊到她面前,“姑娘,有好消息,快起吧。”

    “什麼好消息?”沈青蘿側躺在牀榻上,單手撐着頭,興致不高。

    “公子準你出去踏青,門口的守衛也撤了。”

    “當真?”沈青蘿當即坐起身,僅着中衣小跑向門口,那兩個守衛果然已不見了,原本懨懨的神情被興奮所代替,她關上房門招呼小竹伺候梳洗。

    西樓的衣裳大多繁瑣,顏色豔麗,沈青蘿挑挑揀揀最終選了一件相對簡單的白色衣衫,剛穿戴完,牡丹便敲門進來。

    “公子怕你一個人落寞,叫我同你一起。”

    牡丹曾幫她傳過信,雖不說十分可信,卻也比旁人好許多,沈青蘿應下,與她一同出了西樓。門口處正停了輛馬車,儼然已等候多時。

    從西樓到郊外有一段路程,花媽媽不但準備了馬車,還派了兩個小丫鬟跟隨,瓜果喫食帶了不少,這架勢儼然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出遊。

    沈青蘿知曉蘇淵不會放她單獨出門,遂沒再計較,與牡丹攜手上了馬車,兩名小丫鬟坐於馬車門口,花媽媽又叮囑了幾句,車伕才駕車離開了西樓。

    沈青蘿撩開馬車窗口的簾子朝外頭看去,城中人來人往,路邊有叫賣的小攤,有趕路的行人,也有大搖大擺四處閒逛的,悠閒肆意,好不快活。

    馬車過了一座石橋,兩岸鬱鬱蔥蔥,石橋一頭誰家院裏的杏花探出牆頭,繽紛嬌俏,美不勝收。

    自打入西樓,她只有去將軍府那次出來過一趟,還是夜晚,其餘時間均被困在樓中,今日瞧見街邊景色,心情不禁舒緩許多。

    “我今日是沾了你的福,纔有機會一道出來。”坐於另一側的牡丹和沈青蘿一樣對外頭的春日充滿好奇。

    “哪裏的話。”沈青蘿應和道,平心而論她不願提起蘇淵,奈何事與願違。

    果然,她的話剛落,牡丹感慨道:“公子對你當真不錯,何時我才能遇見這樣的人呢?”

    先有花媽媽,後有牡丹,她們都充當蘇淵的說客,可沈青蘿着實沒發現蘇淵對她好,相反,他對她做的那些事,令她無法容忍。

    “爲何這麼說?”沈青蘿不禁有幾分好奇。

    “你當真不知?”牡丹問道,在瞧見沈青蘿一臉驚訝後,方纔繼續說:“西樓的女子縱使是花魁,也免不了要同各色的客官打交道,公子雖限制了你的自由,卻也保全了你,況且他獨寵於你,何其難得?”

    沈青蘿笑而不語,在牡丹和花媽媽的眼裏,蘇淵自是對她不錯,可如果她們知道他對她,乃至小說中的沈青蘿做的那些事,就不會這麼想了。

    牡丹見沈青蘿不願提及蘇淵,便不在多言,兀自打量着窗外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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