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反套路病嬌男主 >第30章 遇偷襲
    用過膳後,蘇淵擦了身子重新躺回到榻上,他幾日未曾安眠,又因有傷在身,沒一會兒便再次陷入沉睡。沈青蘿卻因着一腔心事無法入睡,靠坐在椅子上,低頭瞧着腹部。

    雖然這裏並非她的世界,可這一切都太真實,這個孩子還沒有成型,趁她還不能明確感受到這個孩子之前應該儘快將它拿掉,否則一旦他出生,她與蘇淵便是真正的糾纏不休了。

    門口傳來瑣碎的聲音,沈青蘿走到帳篷外,兩個守衛倒在地上,一個人正鬼鬼祟祟地站在那,這人她曾打過照面,是跟在那個隨軍大夫身邊的學徒。她正打算叫人,他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沈姑娘,我是陸指揮使的人。”那人自報家門,沈青蘿不禁想起來在送行宴前陸遷的打算,勉強壓住心驚,左右看看,低聲問道:“何事?”

    那人從袖口裏掏出一個小藥瓶遞給她,沈青蘿不解,還是接過,“這是什麼?”

    “你爲將軍換藥的時候把它放進去,慢慢的將軍就會……”那人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沈青蘿已瞭然,陸遷是打算對蘇淵下手了。她心裏竟然有幾分慶幸,還好這人拿她當自己人,把藥給了她,若是暗中把那大夫的藥換掉,蘇淵此刻怕是已經沒命了。

    沈青蘿將藥瓶收進袖間,忽然想到什麼,對那人問道:“你那裏可有墮胎的藥?”

    “這……”那人遲疑,似乎又想起什麼,點點頭,從袖袋裏又翻出一個黑色的小瓷瓶遞給她,“這個服用兩粒即可,傷身,姑娘慎用。”

    沈青蘿接過,點點頭,對他做了個手勢示意他趕快回去,那人瞭然,一溜煙地消失在帳篷後。

    待人已走遠,她踢了那兩個守衛一人一腳,見他們有轉醒的跡象,方纔返回到帳篷,果然片刻後,一人湊到帳篷前問:“可有什麼事?”

    “無事,退下吧。”沈青蘿隔着一個簾子回道,見那兩個身影再次站直,才返回到榻旁。

    蘇淵翻了個身,睜開眼睛,“怎麼了?”

    “沒事。”沈青蘿在他看過來那一刻已經將兩個小瓷瓶都收進袖間,正脫外衫。

    蘇淵伸出手示意她過去,她將外衫搭在帳篷內的屏風上,才坐到牀榻上就被他拉下去躺到身旁,“怎麼這麼晚還不睡?”

    “睡不着。”鼻翼間盡是他的氣息,她想往後挪一挪,他的手已搭在她的小腹,“他又折騰你了?”

    蘇淵湊過來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這個吻類似安撫,甚至他的話乃至眼神中都帶着心疼。

    沈青蘿搖搖頭,怕他看出破綻,埋頭到他胸膛,“睡吧。”

    蘇淵換了個舒適的姿勢將她固在懷裏,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方纔繼續睡去,他的呼吸逐漸均勻,可她卻沒有半分睡意,就像是站在一個分叉路口,左右都看不清方向,也不知該如何下腳,順着哪條路走。

    外面似是起風了,依稀能聽見黃沙撞向帳篷的聲音,身側的人沒有醒來的徵兆,沈青蘿儘管閉着眼睛,卻始終難以入眠。

    極淺的腳步聲在靠近,感覺到一陣涼意,沈青蘿倏地睜開眼睛,瞧見一個黑影正站在牀榻前,蘇淵習慣宿在牀榻外側,她剛準備推他,那人已揮刀過來,幾乎沒做思考,她已翻身擋在他身前,刀從腹間穿過,刺痛傳來。

    蘇淵聞聲起身,一腳將那人踹翻,刀子從腹間拔出,沈青蘿單手捂上去,摸到粘稠的血跡,還想開口說些什麼已發不出聲音,她慢慢閉上了眼睛,心中竟莫名愉悅。

    這一刀讓她有足夠充分的理由死去,想來應該能從這個破故事中走出去了。

    “來人,快來人,叫大夫。”蘇淵抱着沈青蘿,手覆在她的腹部,狼狽地堵住從她腹部淌出的鮮血。

    那黑影正想逃,被外面來的守衛團團圍住,欲返回來時,蘇淵已抽出牀頭的佩劍抵在他的喉嚨。

    “夫人。”小竹剛趕過來,瞧見沈青蘿渾身是血又匆忙去找大夫。

    “把人給我拿下,留一口氣等候發落。”蘇淵臉上難掩狠厲,副將領命,已清楚留一口氣的意思,派人將那人帶下去。

    “你不準死,沈青蘿,你給我活着。”指縫溢出的血越來越多,他一便便重複道,“大夫,大夫。”

    這頭,大夫衣衫不整地被小竹帶過來,瞧見渾身是血的夫人當下臉刷白,立即上前止血。

    “她活,你才能活,無論如何都要把她給我救回來。”

    “是。”大夫應聲答道,連包紮傷口的手都在顫抖,等處理完傷口再去診脈時,不由地跪下去,“將、將軍,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如果我一定要保住呢?”蘇淵面色鐵青。

    “卑職盡力了,若要留下這個孩子,怕是夫人也……”大夫頭埋在地上。

    “她不能有事,不管孩子,一定要護她周全。”蘇淵自己都沒注意到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脣都在發抖。

    站在一旁的小竹將一切都收緊眼裏,他們這位公子何時這樣驚慌失措過,甚至……她定了定神,方纔意識到並非眼花,公子竟然落淚了。

    天已破曉,沈青蘿面無血色躺在榻上,小竹在一旁守着,大夫親自去煎藥,蘇淵卻帶着一身殺氣走到荒野上綁着那黑衣人的木樁子前,那黑衣人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抽爛,僅剩一口氣強撐着。

    “是你。”蘇淵以劍身挑起黑衣人耷拉着的頭,敵營的那位手下敗將,昨天在戰場上全軍覆沒,僅一人潛逃,沒想到卻潛進了他的陣營。

    “算你命大,竟然有人替你擋刀。”那人笑着,儼然一副置生死與度外的模樣。

    想到沈青蘿,蘇淵一劍刺向他的腹部,黑衣人口中溢出鮮血,當即沒了聲息。

    “將軍?”副將不解,他怎麼會給他一個痛快。

    “還沒死,叫大夫診治,就保持半死不活的模樣,快好的時候就補一刀。”

    “是。”

    沈青蘿雖然勉強保住性命,他卻沒了一個孩子。

    蘇淵站在蒼茫的曠野上,任黃沙在身上掃過,分外淒涼。他只知她恨他,卻不知她會替他擋刀。

    正想着,小竹朝他走過來。

    “怎麼不在裏面守着夫人?”

    小竹猶豫,將手裏的東西送過去,“這是剛纔爲夫人整理衣衫的時候發現的,已經問過大夫,一個是毒藥,另一個是……墮胎藥。”

    蘇淵身形一頓,瞧着那一黑一白的兩個瓷瓶,眸子如漆黑深夜。就在方纔他還爲沈青蘿替他擋刀而心懷歉疚,可眼下……她竟然存了害他和他孩子的心思,既然如此,又何必擋上那一刀?

    他接過那兩個藥瓶,塞進袖間,“此事就當沒看見,別對人聲張,若夫人醒了找,就說沒瞧見。”

    小竹不解,卻還是應了下來,兀自退了下去。

    從他們公子落淚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公子已然淪陷,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將這東西交給他不過是讓他提防着點。

    已經走得很遠了,她回頭看了一眼那仍佇立在曠野中的身影,又想起帳篷內牀榻上躺着的那個幾乎隨時可能會消散的人,他們兩個相遇,也不知是誰在折磨誰。

    蘇淵將那兩個小藥瓶拿出來,仔細琢磨片刻,轉而走近伙房,在藥爐間發現那位熬藥的大夫。

    “將軍怎麼來這了?”大夫大驚失色,不解地瞧着他。

    蘇淵將手中的東西遞過去,“可知這是何物?”

    “這個小竹姑娘已經來問過,是出自我這,只是我從未給過夫人這類東西。”大夫沉吟片刻,當即想起了什麼。

    “有話就說。”

    “這……可能是我那徒弟。”

    “他人在哪?”

    “在、在外面帳篷。”

    蘇淵轉身離去。大夫心下覺得完了,當初收這個徒弟無非是看中他勤快,也知他有愛貪小便宜的毛病,卻不曾想這毛病如今可能會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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