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陶夭拉住其中一個人的手臂問。
“山下忽然殺上來一隊人馬,小的也不知。”那人慌張道。
“我哥呢?”
“當家的去山裏了,還沒回來。”
聞言,陶夭返回到臥房,拿劍出來就要往寨門口去,李昭及時捉住她的手腕,“你做什麼?”
“人都打到頭上來了,我還能任他們欺負不成?”陶夭扶開他的手,一股腦地衝到前方,將其中一黑衣人手中的劍挑開,厲聲喝斥道:“你們是何人,膽敢闖我颶風寨?”
黑衣人衝到陶夭面前,正準備出殺招之時,就聽一聲音喊道:“住手。”
這些人果然紛紛停下,司言從衆人中走出來。
沈青蘿站在門前單手撐着窗框看向來人,心如死灰。
陶夭見對方收手,對手下人招呼道:“都停下。”
隨即小跑到窗前問道:“沈姐姐,怎麼回事?”
“他還是找來了。”沈青蘿在黑衣人中掃視,並沒有發現蘇淵的身影,最終目光落在司言身上,“他要的人是我,不要濫殺無辜。”
司言走到沈青蘿面前,目光掃向她的腳腕,“既如此,姑娘隨我回去吧。”
沈青蘿知道推脫無用,邁步準備出門,這一下剛好牽動傷口,差點撲在地上,司言手疾眼快,正準備扶她,似是又想到什麼,把手抽了回去,幸而陶夭及時扶住她。
“沈姐姐,你要走至少也要和我哥道個別。”
“公子等不了那麼久。”司言冷冷道。
沈青蘿反握住她的手臂,“這兩日多謝你們照顧,我得走了。”
稍耽擱片刻,就可能連累這寨子裏的人,她哪裏還好意思繼續賴在這裏,左右不過是她與蘇淵的事,既然逃不了,就回去同他做個了結。
連一直躲在一旁的李昭都上前拽住陶夭的手腕,對她搖搖頭。
“我颶風寨豈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一道聲音聲音地插進來,陶灼一個躍身,人已從山頭跳到屋前。
他四下環顧一圈,最終目光落在司言身上,“這位小哥要帶走我的客人,怎麼也要問過我這個主人。”
“姑娘的意思呢?”司言看向沈青蘿。
“別怕,我陶灼也不是任人欺負的角色,若是不想走,我替你攔下。”陶灼目光炯炯地看向她。
沈青蘿搖搖頭,“這幾日多謝寨主款待,只是眼下還有事耽擱不得,我們就此別過吧。”
她對陶灼點頭致謝,又看向李昭,“你就留在這吧。”
她擔心蘇淵會找他麻煩。
“沈姐姐,你別怕,有我和我哥護着你,那個惡霸還能隻手遮天不成?”陶夭頗爲不屑地瞪了司言一眼。
倒是李昭深吸了一口氣,急忙捂住她的嘴對司言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這話就別讓你家公子知道了。”
司言並未在意,權當她不存在,只對沈青蘿道:“姑娘,請吧。”
沈青蘿剛一擡腿,腳踝疼痛,忍耐不住皺起了眉頭。
李昭見狀,忙上前解釋:“姑娘前幾日受傷尚未恢復,應是走不了的。”
一行人皆是一怔,齊齊看向那扎眼的轎子。
“公子說了,既是大婚前逃走的,便坐着這轎子回去,嫁衣也已準備好了,就在轎子裏,姑娘務必換上。”
沈青蘿扯出一抹慘笑,這倒是蘇淵會做的事,“陶夭,麻煩扶我過去。”
“沈姐姐?”陶夭心有不願,沈青蘿握着她的手腕緊了些,她會意,還是扶她走向那轎子。沈青蘿趁機對她耳語:“一定將李昭留下,我怕那人會爲難他。”
陶夭點點頭。
還未上轎,司言便對李昭道:“麻煩李先生和我們走一趟。”
沈青蘿腳步停頓,回頭看向他,“和他無關,你們公子若是還想要一個活人,就別動我身旁的人。”
司言沉吟片刻,返回到轎子旁。
見狀,沈青蘿才放心坐進轎子裏。
“走吧。”司言一聲令下,一隊人帶着大紅花轎下了山。
陶灼,陶夭二人目送人遠去,心中很不是滋味。
“李先生,那位公子究竟是什麼人?”陶灼不甘道。
李昭搖搖頭,“那個人有無數張面孔,說是隻手遮天,也不爲過。”
陶夭不解,不就是一個惡霸,有那麼厲害嗎?
“我也該走了。”李昭面對陶灼和陶夭二人鞠了一躬。
“剛剛我說的話你有想過嗎?”陶夭戀戀不捨地看着他。
他想過,只是還沒做好準備,這個姑娘出現的太突然,讓他無所適從。
“多謝姑娘青睞,只是你我終非一路人。”
“你——”陶夭氣急,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和他說這麼多做什麼,你若是喜歡,今晚哥就幫你們兩個辦喜事。”陶灼正心煩,沈青蘿走了,李昭就顯得格外礙眼。
“初見時陶公子可不是這麼說的。”李昭辯駁道。
“我也是才意識到,有些事情的確是要用強的。”陶灼看向已不見轎子蹤影的那條小道嘟囔道。
“來人,把李先生帶下去洗乾淨,晚上送去小姐的臥房。”
兩個壯漢正準備上前拽她,卻被陶夭制止,“算了,隨他去吧,心若是不在這,我要這麼個空殼子有什麼用,李先生請便吧。”
她置氣似的,頭也不回地返回自己的臥房。
陶灼知道自家妹子傷心了,瞧着李昭的眼神中帶着幾分殺意,但很快又散去,“送李先生下山。”
“多謝寨主諒解。”李昭說罷,瞧了一眼陶夭的臥房,帶起隨身物件跟這兩個人一起下了山,其實,他也並非全然對她無心,只是許不了她什麼。
一路顛簸,沈青蘿在矯內被顛得七葷八素,也不知走了幾個時辰,轎子終於停下來,司言掀開簾子,見沈青蘿還穿着原來的那身衣裳,便招呼兩個丫鬟過來道:“扶姑娘去沐浴更衣,按照新娘子的裝扮好生打扮。”
“是。”二人應道,過來攙扶。
沈青蘿睜開眼睛,只瞧見這是一處宅子,具體不知何處,天色漆黑,想來已是深夜,她一腳用不上力,只一瘸一拐緩慢跟着她們。
司言瞥見她的腳踝,面容冷峻,“來人,去找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