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萱正心裏恨恨的製造噪音膈應穆瑾,結果一盆涼水直接把她渾身澆了個透徹。

    穆萱每日花大力氣精心描繪的妝容全花了,頭髮上滴答滴答往下滴水。

    她氣的胸膛起伏,發出刺耳尖叫。

    “穆瑾,我要殺了你!”

    穆瑾推開樓上的窗戶,不耐煩的訓道:“叫什麼叫,要是再不消停,我下回潑的就是開水。”

    穆萱渾身顫了一下,把嘴邊的哭喊嚥了回去。

    憋屈,又不敢出聲。

    因爲她知道,穆瑾真的能說到做到!

    這時候,穆萱的父親穆志文急匆匆的從樓上趕下來。

    “呦,我的乖女兒,這是怎麼了,別哭別哭啊。”

    穆萱看見父親,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下子撲進了父親懷裏。

    “爸,你要爲我做主啊!”

    穆志文手裏還握着個紫砂壺,差點被穆萱這一撞給撞掉了,連忙兩手捧住。

    這東西可是他的心愛之物,平時寶貝得不行,幾乎從不離手。

    穆萱看見自己父親對自己的關切還不如那沒巴掌大的紫砂壺,頓時又哀嚎了起來。

    “爸,你女兒都被欺負了,你都不管管嗎?”

    穆志文這纔將目光放在自己女兒身上,看着妝花成豹子臉的穆萱,臉色一驚。

    “乖女兒,你這是怎麼了?”

    穆萱有了靠山,擡手指着樓上,氣憤告狀道:“還不是穆瑾那個惡毒的女人,他昨天剛回來就搶佔我的房間,把我的東西全都給扔出去了,剛纔還看不慣我認真練習小提琴,拿水潑我,威脅我說下次再練琴就拿開水潑我,爸爸,我怕...”

    說着,穆萱嘴一癟,又抽抽搭搭起來。

    穆志文板起臉,狀似威嚴的說道:“穆瑾確實太過分了,作爲姐姐,沒有一點容人之量,現在就開始嫉妒你,以後嫁出去了會被婆家人瞧不起的,我有責任管管這個侄女兒。”

    兩人來到穆瑾臥房門口,穆志文清了清嗓子,敲響門板。

    房門打開,穆瑾剛被吵醒,心情很不爽利。

    穆志文見到穆瑾開門,霎時間端起了長輩的架子,張口就就對着穆瑾教育起來。

    “小瑾,你身爲姐姐,不讓着點妹妹就算了,還欺負她,穆家二十年的教育都讓你忘到腦後去了嗎?傳出去以後外面都說你嫉妒妹妹,心胸狹窄,你還怎麼嫁人啊?”

    穆瑾被吵醒,憋着一股火正愁沒處撒呢,這不?想睡覺就有人給送枕頭。

    穆瑾大大方方迎上她二叔的視線,冷嗤一聲。

    “二叔,你還知道這是穆家,這個穆是我父親的穆,我收留你在這住,是看在這點微薄的血緣情分上,穆家教育我二十年,可沒教過我需要容忍一個滿肚子壞水要對付我的妹妹,二叔,您說呢?”她直直的看向穆志文。

    穆志文哪裏想過,會有人只用一個眼神就讓他兩股戰戰,恨不得拔腿就跑。

    他不自覺的嚥了口唾沫,扯出笑容,笑哈哈道:“哪裏就有你說的那麼嚴重了?小萱她能有什麼壞心眼,她還是個孩子呢?”

    穆瑾差點被被穆志文的厚臉皮逗笑。

    “孩子啊?”她細細的咀嚼這兩個字,若有所思,“二叔,你剛纔的話真是提醒我了。”

    她一本正經道:“既然妹妹住在穆家,那就要遵守我們穆家的家訓。”

    穆瑾揚起蔥白的手指,細細欣賞自己的指甲,“穆家的孩子就是要打小教養的,雖然妹妹已經長歪了,不過...她還小嘛?現在糾正也不晚。”

    “現在讓她去背家規,一百二十條,按照妹妹的智商,一週時間應該夠了,下週我來檢查,少一條打一板子,錯一條打一板子。”

    穆志文和穆萱兩臉齊齊一僵。

    他們是來找茬的,怎麼現在反倒又是自己受委屈了?

    穆萱瞪着自己的父親,拼命使眼色,急的不行。

    穆志文也怕啊,他將穆萱往自己身後攏了攏,好聲好氣的笑着說道。

    “小瑾啊,家規這事兒,要不就這麼算了吧,萱萱她從下就沒捱過板子,她這細皮嫩肉的,禁不住啊。”

    穆瑾依舊擺弄自己的指甲,目光往穆志文身上瞥了一眼,視線在那紫砂壺上停留了一瞬,收回視線,懶散道:“禁不住好說啊,全背下來不就行了?”

    穆志文留意到穆瑾視線,看了自己手中的紫砂壺一眼,又看了看穆萱。

    咬牙。

    “小瑾,你看我這紫砂壺是清朝時期慈禧太后用過的物件,價值幾百萬,你要是喜歡,我借你把玩兩天?”

    穆瑾這回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只是用指甲隨手挑起小壺的把手,驚的穆志文額頭直冒汗。

    下一秒,穆瑾手一鬆,紫砂壺掉在了地上,碎片濺了滿地。

    穆志文目眥欲裂,一道慵懶聲音響起。

    “拿着碎片去鑑定鑑定,別整天捧着個贗品當寶貝。”

    ......

    穆瑾將穆志文婦女驅出房間,眸光落在桌上家庭照上。

    照片上的女人美豔華貴,男人英俊剛正,而她被兩人抱在懷裏。

    穆瑾的眼眶漸漸溼熱。

    那時候可真好。

    爸爸媽媽都還在,她還是那個被嬌寵着的小公主。

    可是現在小公主長大了,你們卻不在了。

    穆瑾手指輕輕摩挲相框,回憶感傷。

    一切的變故都發生在三年前。

    她的父母爲了她一句喜歡,就親自跑去嚴家說親,就在去寧海的路上,她的父母發生了車禍。

    車毀人亡。

    連屍體都燒焦了。

    自此之後,穆瑾的人生陷入低谷。

    沒人知道她是怎麼渡過最開始的那段黑暗的。

    掙扎、自責、愧疚,幾種情緒充斥着她那全身。

    爸爸媽媽是因爲她纔出了事的,如果她沒有提出要嫁給嚴煜文...如果她當初沒喜歡上他...

    淚水順着臉頰緩緩流下。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響起。

    “喂,小妹,你看新聞了沒有?嚴氏集團總裁要在四天後迎娶白芯蕊!”

    “他...他要娶白芯蕊?”穆瑾的心臟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到底是有多喜歡白芯蕊啊,纔會在剛剛離婚沒多久就立刻迎娶心上人。

    嚴煜文,你對我是真的一點點留念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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