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真要給嚴煜文跪了。

    他白眼快翻到天上去,長長嘆出一口氣,揉着太陽穴說道:“大哥,合着這麼長時間,你才知道人家生氣了啊?”

    嚴煜文輕輕蹙眉,“我並沒有做什麼,我剛纔只是想讓她複述一遍發生的事情,她不說。”

    周予用一種無語至極的眼神看着他,“拜託您搞搞清楚您是來做什麼的,你既然想要破鏡重圓,就得擺清自己的位置,你不主動一點,還等着人穆瑾跟你說:哎呀親愛的,我原諒你了,什麼時候帶我回家呀?”

    嚴煜文斂下深邃的眸子,不語。

    周予一看他這表情,一雙桃花眼瞪得溜圓,“你你你...你不會真是這麼想的吧?”

    嚴煜文沉默的看着周予。

    得,是了。

    周予現在連無語的表情都做不出了,他拍拍嚴煜文的肩膀,一臉複雜的說:“老嚴,就你這個情敵,贏了你我都覺得勝之不武。”

    ......

    穆瑾挽着小哥的胳膊,回到大廳。

    這裏比院子暖和一些,穆瑾將身上的外搭脫下。

    霎時間,白皙瑩潤的肩膀和身前一小片鎖骨暴露在空氣中,她的皮膚本就冷白,水晶燈下,穆瑾簡直白到發光,惹眼到不行。

    穆瑾小臉上難掩激動,拽着自己小哥到一個角落裏,小聲密謀,“小哥,你什麼時候讓謝蘭阿姨把王羲之的那捲字給我啊?”

    小哥眼角抽了抽,連忙鬆開小妹拽着自己的手,後退半步,說道:“我什麼時候答應你這個了?”

    穆瑾心裏咯噔一下,“不是你說留了一件好東西給我嗎?”

    小哥眨眨眼,“是啊,沒錯我是這麼說的,但我說要給你的是南非粉鑽。”說着,他開始眉飛色舞,“前一陣子剛從礦裏刨出來,一下就被我給搶到了,我是不是很幸運?”

    穆瑾一雙波光流轉的美眸漸漸眯起,聲音又冷又霸道,“那你爲什麼不早點跟我說,我還以爲你把謝蘭阿姨的那捲字給騙出來了。”

    小哥察覺到氣氛不對,連忙對着自家小妹安撫道:“祖宗啊,你難道不知道我姑姑把那副字護得跟眼珠子似的,我這點面子哪夠啊?”

    穆瑾有些不開心。

    相比鑽石,她更喜歡古玩字畫。

    這是她從小接觸到大的東西,所傾注的感情不一樣。

    她不悅的嘟起嘴,臉鼓鼓的,謝行看着就覺得可愛,揉揉穆瑾的腦袋,又戳戳臉,惹得穆瑾瞪了他好幾眼。

    俊男美女的身影,總是很好追尋的。

    嚴煜文幾乎是一眼就在大廳的角落裏找到了穆瑾。

    穆瑾和謝行之間的親暱互動一幀不落的映入嚴煜文眼裏,他心裏第一次生出一種類似於憤怒的情緒。

    又酸又漲,說不上來。

    周予笑呵呵的站到了嚴煜文身邊,仰頭瞧了一眼穆瑾方向,嘖了一聲。

    周予轉頭對着身邊嗖嗖往外冒冷氣的男人,沒臉沒皮道:

    “怎麼着,喫醋了?”

    嚴煜文冷笑一聲,“呵呵。”

    周予不怕死的接着說:“也對,穆瑾這點算什麼,你當初可是因爲白芯蕊一句話就和穆瑾離婚的人,她只是和朋友親熱了點,犯不着喫醋。”

    嚴煜文心裏這點酸楚全被周予勾了上來,如果眼神能殺人,周予現在已經死一萬次了。

    嚴煜文冷哼一聲,轉身上了二樓。

    他只是想探究這個女人身上究竟有什麼祕密。

    喫醋?

    笑話,他這二十多年就沒喫過誰的醋!

    ......

    二樓是謝蘭的私人場所,除了幾個親近的人,幾乎不讓外人進。

    嚴煜文上樓時兩位侍應生恭敬的爲他引路,服務態度與對待外面那些人簡直天差地別。

    “嚴先生,謝老師已經在裏面等您了。”

    穆瑾對兩人微微點頭,跟着進入了二樓最裏面的一間屋子。

    房間內佈置得古香古色,低調典雅。

    謝蘭微笑着對嚴煜文道:“嚴總,真沒想到您會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您送過來的琺琅彩鎏金瓶我太喜歡了。”

    嚴煜文也和善的說道:“其實嚴某是有事相求,我聽說您這裏有一副字,是晉朝王羲之所做?”

    謝蘭臉上的笑凝滯了一瞬。

    嚴煜文開口說道:“是我家老爺子喜歡,您開個價,我一定不讓您喫虧。”

    謝蘭猶豫半晌,最終搖頭嘆笑了一下,“你呀,要是你自己喜歡,我說什麼都不會讓的,但你說你是替嚴老先生來的,爲了這份孝心,我也不能不答應。”

    嚴煜文立刻喚來孫卓,“去轉賬。”

    孫卓跟着謝蘭家的人從收藏室出來的時候,手裏正捧着那幅字,迎面遇見了穆瑾和謝家小二爺。

    謝行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孫卓,“這...這不是那個混小子手下的助理嗎?你怎麼在這?”

    二樓可不對外人開放。

    孫卓一臉冷傲,聽見謝行這麼說嚴煜文,也沒給他好臉色,公事公辦的答道:“謝蘭老師正在接見嚴總。”

    穆瑾眼神則是落在了孫卓手裏的長條形盒子上。

    這盒子...怎麼有點眼熟?

    這時,嚴煜文和謝蘭正好從裏面出來。

    嚴煜文看見穆瑾和謝行走在一起,臉色很冷。

    謝蘭十分和藹親切的對着穆瑾招手,“小瑾,過來,我來給你介紹一下。”說着,謝蘭將穆瑾拉到身邊,攬着她的手說道:“這位是嚴氏集團的總裁,年輕有能力,以後你們說不定會有合作的機會。”

    穆瑾被謝蘭牽着,不好拒絕,對嚴煜文露出一個淺淡而疏離的笑。

    嚴煜文眼神只在穆瑾身上停留了一瞬,隨即冷漠挪開。

    一點面子沒給她。

    這樣就顯得穆瑾剛纔在院子裏扳回那成又敗了。

    穆瑾在心裏暗罵:失策啊失策!狗男人,你比我狠!

    謝蘭不知道這兩人之間有什麼糾葛,她感覺到這位嚴總似乎不太喜歡穆瑾。

    穆瑾對着自家小哥使了個眼色。

    謝行立即會意,討巧賣乖的對着謝蘭道:“姑姑,您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的嗎?我那個朋友真的特別喜歡那幅字,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穆瑾裝模作樣的擋在謝蘭身前,“你少來,你身邊那些朋友又不懂字畫,蘭姨的藏品給你那就是暴殄天物。”

    說完,穆瑾回頭對着謝蘭笑道:“蘭姨,你看我說的沒錯吧?”

    謝蘭下意識的點點頭。

    穆瑾眼眸一亮,“蘭姨,我懂字畫,不如把那幅字賣給我吧?”

    謝蘭看了嚴煜文一眼,面帶尷尬道:“可是剛剛我已經把畫賣給嚴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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