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瑾很快便釋然了。

    畢竟再怎麼樣也沒必要和錢過不去。

    前夫哥喜歡做苦力,那就讓他做。

    忙碌了一天,回到瑾苑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穆瑾很少這麼晚纔回家,剛到家門口,碰見了鬼鬼祟祟往外走的穆萱。

    穆瑾表情一哂,攔在穆萱身前。

    “大晚上的,去哪?”穆瑾聲音裏帶着不可抗拒的威嚴。

    穆萱身子一抖,磕磕巴巴道:“寧哥哥找我,去參加一個聚會。”

    穆瑾冷眸看她一眼,沒揭穿她的謊話,轉而問道:“還有時間去參加聚會,看來規矩都背完了?”

    穆萱表情瞬間僵住,沒想到穆瑾整天忙着公司裏的事情,還記得她這茬。

    穆萱訕笑道:“還...還沒呢。”

    穆瑾擡腳往裏走,懶散的掀起粉脣,對李管家吩咐道:“看好穆萱,沒我的准許,不許她出門。”

    穆瑾大步揚長往前走,身後的李管家毫無感情的對着穆萱做了個恭謹的手勢,“請回吧,穆萱小姐,請別讓我爲難。”

    穆萱在後面激烈的大吼,“穆瑾,你這個賤人,我遲早會報復你的!你等着!”

    穆瑾聳聳肩,給錢進發了個消息:‘穆志文和穆志東他們最近有什麼動靜?’

    錢進的回覆很快:‘他們最近在外地迷上了賭石,兜裏的錢虧的差不多了,估計很快回來。’

    穆瑾摁滅手機,露出個玩味的笑。

    這幾個老東西,等她空下手,就來收拾他們。

    ......

    嚴煜文從穆氏集團出來,回到了酒店裏。

    他躺在牀上,手裏舉着那根玉墜。

    溫和的燈光下,玉墜內部淨透無暇折射出瑩綠色光芒。

    他思緒變得沉冗複雜。

    十年前的那場任務裏,他頭部受了重傷,對自己是如何回到部隊裏的細節已經無從可知,只能從隊友口中得到答案,有人將他帶回了部隊。

    關於那個神祕人,查不出。

    嚴煜文心裏已經有了定論,他見過那個小女孩的臉。

    玉墜與鏈條相接的地方有一段奇異的縫隙,在某個角度下,玉墜與縫隙間形成的折射光門匯聚成了一個不明顯的圖案。

    嚴煜文心臟一緊,立刻起身拿出手電照在玉墜上。

    投下來的影子在桌上形成了一個簡潔的雄鷹圖案。

    這是...這是濱城賭石協會的標誌。

    嚴煜文越看這條玉墜越是眼熟,腦海中電光火石,所有線索連成一條直線。

    他猛然想起了,在十年前,他曾經在賭石大賽中獲得石王稱號,這條玉墜是那次大賽的獎品。

    這是他的東西?

    可爲什麼會出現在穆瑾手裏?

    嚴煜文心臟某處開始不自覺的砰砰亂跳,一個讓人心驚的念頭出現在他腦海。

    十年前?

    難道穆瑾...?

    嚴煜文撥通周予的電話,聲音帶着顯而易見的慌亂急切。

    他說道:“周予,你幫我查一下,十年前濱城賭石大賽裏,有沒有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參與,不,她可能用了假身份,你查一查那場比賽裏的現場人員,有沒有....”嚴煜文聲音緊澀,重聲道:“有沒有穆瑾!”

    周予察覺出電話裏的鄭重,他正色道:“行,我馬上幫你查,不過我剛想給你打電話呢,你這電話就過來了,在你電腦裏下病毒的ID查出來了,你猜是誰?”

    嚴煜文感覺自己心臟從來沒跳得這麼快過,他聲線顫抖着問道:“是誰?”

    周予打了個響指,簡聲道:“穆瑾!”

    嚴煜文掛斷電話,狠狠按壓自己心口處。

    果然是她。

    腦海裏那個荒謬的念頭似乎要衝破牢籠,露出獠牙與利爪向他撲殺過來。

    穆瑾的身份不只是穆家大小姐這麼簡單,還是一個頂級黑客,或許,她還有其他身份。

    嚴煜文捫心自問,自己沒辦法喜歡一個人長達十年,在這過程中不求回報,一心付出。

    如果穆瑾真的喜歡他長達十年之久,那他又該如何面對她?

    那被他遺漏的三年時光,穆瑾又是如何捱過的?

    嚴煜文不敢再想下去了。

    這次的時間有些長,周予半夜時纔給嚴煜文發來了回覆。

    內容很簡潔。

    只有一句話,“穆瑾去過。”附上一張圖片,似乎是從舊報紙上截下來的。

    圖片迷糊不清,但能看出上面印着的臉龐輪廓,就是穆瑾小時候。

    嚴煜文倒在牀上,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心裏不知道是喜悅多一點還是心疼更多一些。

    ......

    翌日,穆瑾一大早來到公司,沒想到有人比她更早。

    嚴煜文自從成爲了穆氏集團的合作伙伴之後,穆瑾就通知前臺撤銷對嚴煜文禁止上樓的命令。

    此刻,他和周予正等在休息室裏,杯裏的檸檬水只剩下半杯,熱氣不在,不知道他們在這等了多久。

    周予一見到穆瑾,便自覺的起身,對着穆瑾說道:“老嚴想跟你聊聊,我先去外面。”

    周予經過穆瑾的時候,在她耳邊低聲告知,“老嚴知道你就是十年前救他的人了,保重。”

    周予拍拍穆瑾肩膀,從休息室離開,臨走時帶上了門。

    穆瑾腦內隨着周予那一句話,轟的一下,掀起滔天巨浪。

    嚴煜文眼下一團青黑,沉默的起身爲穆瑾拉開了凳子。

    穆瑾攥了攥手心,強自鎮定下來。

    她在心裏告訴自己,不欠嚴煜文什麼,不要膽怯。

    嚴煜文聲音有些啞,他神情認真,看着穆瑾,直接道:“你是十年前那個女孩嗎?”

    穆瑾心緒紛亂,但當真正面對的時候,她奇蹟般的平復了下來。

    “是我。”她平靜道。

    嚴煜文身子一顫,握着茶杯的手指骨節泛白,能想象他究竟用了多大的力。

    穆瑾佩服自己,這種時候還能有餘力去想嚴煜文今天真帥。

    與往日的嚴謹不同,他上衣領兩顆釦子鬆開,多了一點頹靡的性感。

    不過這種美色她已經在過去三年看得足夠了。

    穆瑾明目張膽端詳着嚴煜文,嘴裏不留半分情面。

    “十年前救下你的是我,不過我第一次見你不是那次,而是一次賭石比賽上,那是我第一次輸給旁人,從那時開始我就注意到你了。”

    “救下你的那次不是巧合,我專門爲你去那個荒鎮,後來你送了我一條玉墜,我喜歡上了你,往後十年,我一直都很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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