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扭頭,果然看見自家小妹眉頭輕鎖,一臉的不耐煩相。
謝行給自家小妹端過來一盤點心,疑問道:“這是怎麼了?心情不好?”
穆瑾眼神冷冷的盯着迎面走過來的男人,聲音清淺,“嗯,多麼美好的中午,被一個二百五給破壞了。”
謝行一擡頭,看見來人,心裏瞭然。
嘖,這人怎麼回事兒,一點眼色都沒有。
嚴煜文迎面走來,謝行起身攔住,“抱歉,這裏不歡迎你。”
嚴煜文心裏正急着,不知道穆瑾看家剛纔那一幕有沒有誤會生氣。
雖然內心裏他還挺希望穆瑾生氣的,但他也知道後果,自己現在連考察期都算不上,很容易就被穆瑾從白名單上給唰下去了。
嚴煜文罕見的對謝行冷臉,“讓開!”
謝行還是那幅吊兒郎當的樣子,“呦?我不讓你又能如何?”
就這麼一會兒拉扯的功夫,後面的白芯蕊已經追了上來。
“語文哥哥,你在這啊?”她聲音嬌俏透着愉悅,彷彿剛纔被嫌棄的人不是她一樣。
謝行看了一眼白芯蕊,又看看嚴煜文,舌尖頂了頂單側臉頰,揶揄道:“嚴總的業務不是挺忙的嗎?我們這就不耽擱嚴總時間了。”
他冷冽帶着譏誚的眼神和剛纔穆瑾的如出一轍,嚴煜文心下一沉,“我不知道她也在這,不是我帶她來的。”
謝行嘖嘖一聲,譏諷道:“唬誰呢?要不是你,她怎麼可能有進入這裏的機會?她白家撐死算個小康之家,說得好聽了叫書香門第,說的不好聽了,誰不知道她白家就是個四處撒網抱大腿的?不過她眼光不錯,看上嚴家了。”
謝行衝白芯蕊舉了下酒杯,真心實意道:“我覺得你們挺配的。”
嚴煜文:“......”這都什麼跟什麼?
白芯蕊聽謝行的前半段話臉色很陰沉,這個男人竟然敢這麼說她嚴家!但他說的最後一句讓白芯蕊心中不快一掃而光。
說她和煜文哥哥相配,算他有點眼光,不和他計較了。
白芯蕊絲毫沒有聽出來謝行話裏的輕蔑,還一副美滋滋的表情。
她沒聽出來,但嚴煜文可是聽出來了,下頜繃緊,幾近爆發的邊緣。
重要的是,他剛剛纔注意到,原本坐在不遠處的穆瑾,又不見了!
嚴煜文周身氣息壓抑,就要轉身離開。
誰知白芯蕊膽大包天的再一次拽住了嚴煜文的袖子。
她黏黏糊糊的追上來,不是想聽嚴煜文罵她的,她是真的給自己找好了理由。
“煜文哥哥,何叔叔和我小姑就在樓上,我們上去見見他們吧?”白芯蕊軟下聲音道。
嚴煜文渾身一震,“何震來了?”
他叫自己的父親爲何震,生疏中帶着顯而易見的敵意。
白芯蕊抖機靈道:“煜文哥哥,何叔叔畢竟是你的親生父親,血濃於水啊,你們總不能一直這樣,總有一天要和好的,上一輩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們要往前看,否則你以後會後悔的。”
“我的事情,何時需要你來置喙?”嚴煜文看着她的嚴煜文幾乎能凝出殺意。
白芯蕊這次是真的踩到雷了。
嚴煜文身上有兩個雷區,一個是穆瑾,揉不得碰不得,一動就扯得整顆心臟鮮血淋漓,這個疼的是他自己。
另一個不能觸碰到雷區就是嚴煜文的生父,誰要敢提一下,那就要承受他的怒火。
“我不打你,是沒把你放在眼裏,沒必要髒了我自己的手,但你記着,我嚴煜文,不是什麼好人,以後少來找死!”
嚴煜文的這一番話,着實把白芯蕊嚇到了,但她心裏又是不相信嚴煜文會對她作出什麼,畢竟,他可是享受過嚴煜文鐵血柔情的一面,比穆瑾的時間還要早呢,這一直都是她內心裏覺得挺驕傲的事兒。
下一秒,她意識到自己這種想法是有多麼不成熟。
兩個黑衣壯漢不知道從哪冒出來,鉗制住白芯蕊的手臂,鐵鉗一般掙脫不開,將她整個人託舉起來,直直的扔進院內大缸裏。
這口大缸是種荷花用的,下面墊了淤泥,撲通一下水就變得渾濁。
“你們是誰?知不知道我是誰帶來的?何震是我小姑的男朋友!我要讓你們後悔!”白芯蕊被人扔進大缸裏,出門時候精心打扮的妝容花成的一團,整個人狼狽的像是隻落湯雞,而她還在瘋狂的對着兩人輸出怒吼,早就已經忘記自詡書香門第,像個潑婦一樣罵街。
而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嚴煜文正,在人羣中焦急的尋找魂牽夢繞的那道倩影。
......
穆瑾正在二樓,對面坐着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男人,那男人紳士又熱情,熱情到穆瑾快要難以招架。
穆瑾也覺得這個男人很有趣,用一口流利的外國嗓音和他交談。
男人驚歎:“今天真是一個好日子,我能遇見你這樣美麗的女士,更重要的是,你的才華讓我感到驚歎,我想我很快就要被你迷倒了。”
穆瑾哈哈笑了兩聲,美眸流轉着異彩的漣漪,“是嗎?事實上很多人都這麼認爲。”
男人表達心情直接又奔放,做出一個心口被擊中的動作,逗得穆瑾又是一番爽朗的笑。
謝行在穆瑾身邊,悠然自得的品着紅酒,絲毫沒有要插嘴的意思。
開玩笑,穆瑾的外語好的像是母語一樣,他這一口生硬的語調就別上去湊熱鬧了。
穆瑾和這名男人相談甚歡,剛纔遇見嚴煜文的不快也一掃而空。
只不過,她的好心情剛剛持續了沒多久,就又被兩個不俗來客打破。
迎面走過來的正是白芯蕊的小姑白愛琴和嚴煜文的生父,何震!
“穆小姐,真巧啊,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你。”白愛琴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像玉珠落盤那樣清脆好聽,也虧她徐娘半老,還保養的這麼好。
她手邊挽着一個丰神俊逸的中年男人,氣度不凡。
穆瑾對嚴煜文很瞭解,對他這位生父以及生父做過的風流韻事也瞭解一二,自然對他們沒有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