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擡眸之際,好像看到眼前晃過了一個人影,而且這身影還十分的熟悉。
邵子淵下意識的跟上了這道人影,他沒有看錯的是,這人就是蘇雙言的母親,現如今的丞相大人。
而且蘇寧去的方向,好像是自己母親的帳子。
他的母親和丞相歷來都不對付,所以邵子淵在看到蘇寧朝着他母親這帳子走過去的時候,心裏生出了擔憂,步伐也越來越快。
很快就來到了他母親的帳子外,在他想要擡腳走進去的時候,裏面傳來壓低的說話聲。
一句“雲沐”,讓他成功止住了腳步。
很快守在帳之外的侍從就走了過來,他們看到邵子淵正想行禮,卻被邵子淵一個手勢打住。
邵子淵對着他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你確定都已經安排好了嗎?”
“放心吧,我安排的人絕對穩當,這一次一定是會讓她有來無回。”
黑夜之中壓低的女聲似乎透着些陰森恐怖,站在帳子外的邵子淵聽着蘇寧和他母親的對話,心裏感覺有些不妙。
什麼叫讓她有來無回,而且她們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就在他想繼續往下聽的時候,整個營地突然變得躁動了起來,從狩獵場中跑出來的御林軍匆匆忙忙趕到了邵子淵的面前。
“不好了,邵將軍,陛下遇刺了。”
邵子淵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大腦彷彿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氧氣,眩暈得幾乎都站不穩。
陛下遇刺這個消息一直都縈繞在他的大腦裏,但並不是只有對陛下的擔憂。
其中還夾雜了多少的驚慌和害怕,陛下怎麼會突然就遇刺?
他突然就想起了剛纔聽到的話。
他的母親說一定會讓她有來無回。
誰有來無回?
跪在地上的御林軍喚了邵子淵好幾聲才讓他拉回了思緒。
回過神來的邵子淵立馬吩咐所有人前往狩獵場營救陛下。
聽到外面的動靜,帳篷之內的人也走了出來。
“淵兒,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邵子淵僵硬着身體轉過頭看着自己的母親,這眼神彷彿在看一個不認識的人一樣。
幾乎是一瞬間,邵冷曦就知道了自己的兒子已經知曉了一切,她臉上的神色未變,“是不是陛下出了什麼事情?”
邵子淵冷着一張臉什麼都沒說。
“還在這裏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救陛下。”
邵子淵黑眸之中的情緒纔有些細微的波動,他直接帶着其他的人離開了營地。
等到這裏都沒有什麼人之後,蘇寧這才從帳子裏悠悠的走了出來,跟在她身邊的人還有唐顏汐。
“我這兒子太聰明瞭,什麼都瞞不過他。”
唐顏汐看着邵子淵離開的背影,輕聲笑了笑,目光之中都是興奮,“這樣不是更好嗎?還少了一些複雜的過程。”
“而且我相信邵將軍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應該怎麼選擇。”
很快她就會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
…
雲沐進了狩獵場之後便趁着這些刺客來襲,找了個機會避開了這些人。
“小八,那些刺客有沒有追過來?”
小八道:“放心吧大人,那些傢伙怎麼可能會知道大人去哪裏了。”
“大人,那幾個人已經狼狽爲奸起來了,看她們勢必是要把邵子淵拉攏過去。”
雲沐點了點頭,“本來這個局沒有這麼完美的,能夠這麼好,免不了是蕭景的功勞。”
以唐顏汐這個愚蠢的腦子根本就想不出來這麼完美的計劃,她本來只打算找幾個刺客以雲沐的名頭去殺邵子淵。
以爲這樣就能讓邵子淵對雲沐生出戒備之心。
但是唐顏汐絕對沒有考慮過一個問題,現在的邵子淵已經足夠相信雲沐了。
哪怕再不相信又怎麼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但如果幕後主使換成了他的母親,那就是完全不一樣的效果了。
南國上下的人誰不知道邵子淵除了是南國大名鼎鼎的將軍,還是一個出名的大孝子。
邵子淵他的母親同樣也只有這麼一位兒子,他能當上將軍也免不了他母親的支持,所以對這位母親也是真的敬重。
大概邵子淵從來都沒有想到過他的母親會存了這樣的心思。
所以接下來就有得玩了。
邵子淵到底是會選擇跟隨他的母親,還是會選擇跟隨雲沐。
“大人,你覺得邵子淵會怎麼選?”小八覺得這個選擇還是挺困難的。
如果在此之前,估計想都不用想,邵子淵是絕對不可能選大人的。
但是現在邵子淵已經慢慢喜歡上陛下了,一邊是自己的母親,一邊是自己喜歡的人,這簡直就是世紀大難題。
“這有什麼好考慮的,邵子淵會選擇誰走早就成了定局。”
“什麼?”小八表示這樣的問題太過深奧,他不太明白。
雲沐輕笑,“就算邵子淵真的會選擇我,那幾個人也不會如他所願。”
小八聽着大人這麼說,無奈的嘆了嘆氣,“我就是想不明白,大人你對邵冷曦也不錯啊,怎麼這個人還是想不通要造反呢?”
雲沐:“爲了邵子淵。”
“爲了他的兒子能夠得到最公平的待遇只有這麼一條出路,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邵子淵一定會選擇他的母親。”
小八:“……可是大人對邵子淵不是很好嗎?”
雖然暗戳戳的想要解決掉這個渣男,但至少在明面上沒有對他做什麼事情,爲什麼邵冷曦要做的這麼絕?
雲沐嘆了嘆氣,“一個母親想爲自己的兒子謀一條最好的出路罷了,這一點沒什麼可說的。”
這樣的母親也應當心懷尊敬,但很可惜的是,雲沐也有自己的目的。
最後就只能看誰的手段更強硬一些了。
小八這一次重重的點了點頭,明白了。
“那蘇寧呢?”
這個女的小八才覺得一點道理都沒有,蘇雙言犯了錯,大人並沒有懲罰他們一家人,但是看看這個人現在做的事情。
雲沐:“蘇寧的理由那就更簡單了,她只是害怕而已,她的兒子都已經入獄了,哪怕我現在不處理她,但蘇雙言的事情就像是懸在她脖子上的一把刀,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掉下來。”7K妏斆
這樣的害怕就好比行刑之前的夜晚,明明知道第二天終究會來臨,但是那種面對死亡的危險,又怎麼可能會不害怕?
既然不知道刀什麼時候會掉下來,那就只能想方設法的離開這把刀。
小八忍不住感嘆了一下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