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她的腳步越來越慢。
戈戰注意到了她的異常,擡眸看着她,一雙眼睛裏都是迷惑。
雲沐皺着眉頭,有些擔憂的說道:“他們說佛祖會鎮壓妖魔鬼怪,所以我懷疑咱倆進不去。”
這麼說着還肯定的點了點頭,“如果進不去可怎麼辦,真是讓人苦惱。”
戈戰:“……”
這個幻境不是這女人制造出來的嗎?
怎麼可能會進不去。
他有些不屑,但是這女人的表情好像沒有作假,難不成是因爲她的幻境出現了什麼問題?
戈戰越想越有可能,畢竟妖族都混進來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不對不對,她爲什麼突然要說他們進不去?
直接帶上了他,難不成這個女人真的懷疑他是妖族的人了。
雲沐慢悠悠的嘆了嘆氣,“要是我進不去,小畜生可要乖乖陪着我,不然離開了我可沒有人會照顧你。”
大起大落的心情來的太快了。
往日離自己不遠不近的地方總會有輕巧的腳步聲,但是現在,梵行什麼都聽不到。
聽不到就算了,好像曾經注視着自己的那道視線,都變得有些微弱起來。
梵行俊美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但不知想到了什麼,眸中的情緒變得複雜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復了過往的清明。
在那捕捉不到的情緒當中,似乎還多了些凝重。
梵行握緊了手中的佛珠,一圈一圈的繞着,好像這樣就能夠撫平心中所有的煩躁一般。
破廟蓋在了村莊的外面,好像是經歷了很多年的風霜洗禮,從外面看過去已經有些飄零了。
上面的漆掉的很嚴重,匾額都搖搖欲墜,地上雜亂不堪,整個破廟好像風吹過來就能散掉一樣。
雲沐看着所有人都走了進去,自己一個人站在破廟門口,望眼欲穿的模樣着實有些可憐。.七
她抱着小畜生慢慢的蹲在了不遠處的地方,一隻手一下又一下的揉着着他的狗腦袋,“也不知道那死禿驢什麼時候才能想得起我?”
戈戰:“……”
他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雲沐,沒錯,就是不可思議。
他經常在從女人嘴裏聽到對梵行的稱呼就是聖僧,還是第一次聽到她喊死禿驢!
他的內心大受震撼。
所以這個女人是不是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喜歡那個和尚,所以自己在這個女人心裏的地位估計還是很高的。
戈戰覺得自己就像中了毒一樣,這種時候想的居然是這樣的問題,而且他已經越來越多地考慮到了他和這個女人的關係了。
戈戰深刻覺得自己應該反省了。
進去的人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對勁,他們沒看到雲沐,林笙是最開始在人羣中發聲的人。
衆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到了梵行的身上,沒辦法,之前一直都跟在這和尚的身邊,如今不見人,當然只能問他了。
林笙倒是覺得這是對自己一個絕佳的機會,能夠在這個時候找到雲沐陪伴着她,說不定很快就能剔除梵行在雲沐心裏的位置。
“肯定沒有離開多遠,我先去找找。”林笙迫不及待的就往外走。
宣元清早就料想到了他的這個行爲,在林笙離開之前抓住了他的胳膊,“公子,外面這麼危險,你還是不要亂跑了。”
林笙眯起眼睛看着宣元清,他剛纔真的是一時糊塗才把人留下來。
宣元清咬了咬舌尖,疼痛讓她大腦清醒,“公子不如待在這裏,讓我去找吧。”
林笙一時間不明白宣元清這是什麼意思。
宣元清不是很討厭雲沐嗎?
宣元清在只有林笙看到的角度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看着他的雙目之中都是深情,“我是斷然不能看着公子陷入險境的,所以就讓我去吧。”
“你……你不害怕嗎?”
這裏有多危險,他們恐怕都心知肚明,所以這麼多人沒有一個人提出要去找雲沐。
宣元清對雲沐沒有任何的意思,這一點林笙是很清楚的,但是她爲了自己甘願涉險。
“只要公子無礙,我不管怎麼樣都好。”
就在這麼一剎那之間,林笙控制不住的動了動手指,似乎是想要把人擁進自己的懷裏,但理智還殘留着。
在兩人濃情蜜意之際,一道清冷的嗓音傳來,“在下去吧。”
林笙轉頭,看到梵行之後臉色微微變了變。
“之前看大師一直對雲小姐漠不關心的模樣,還以爲大師真的對雲小姐無意,看來是我眼拙了。”
“眼拙”二字本就不該用在這處,但林笙這話裏的意味,在場的人誰不清楚?
恐怕就是這和尚本人,都能夠聽得明白。
梵行捏緊了佛珠,嘴裏一遍一遍重複着阿彌陀佛,這些佛經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梵行不做任何辯解,擡腳就朝着破廟外走去,在進破廟之前,他都能夠感知到雲沐身上的氣息,所以梵行自然知道她不會離自己太遠。
剛走出破廟就看到了坐在不遠處石頭上,看上去有些可憐兮兮的女子。
聽到腳步聲的雲沐擡頭,看到來源是梵行之後,水靈靈的目光之中迸發出了璀璨的光芒,“聖僧,你是來找我的嗎?”
戈戰:“……”
剛纔聽到的死禿驢彷彿就是幻聽。
梵行薄脣微微動了動,本該無懼任何事物的他在此刻竟然有些挪不動腳步。
雲沐眸中的欣喜很快就褪去,“我就知道聖僧不會來找我。”
聲音充滿了哀嘆,“聖僧看起來這麼討厭我,怎麼會來找我呢?”
她有些灰心喪氣的低下了頭。
梵行薄薄的眼皮微微顫了顫,終於還是走上前去,“爲何不進?”
雲沐頭都沒有擡,“聖僧明明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我怎麼敢進這佛家之地?”
不知爲何,梵行心中生出了一股怒意,沒有任何的緣由。
既然不敢進這佛家之地,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份,那爲何一次又一次糾纏於自己?
只爲玩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