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寂神色不明地看着她。
“倒是睡得舒服。”嵐寂坐在牀邊,手指輕輕拂過被他咬過的傷口。
白皙的脖頸間有兩個牙洞,到現在還清晰可見,可想而知他剛纔咬的有多重。
少女額前的頭髮都有些溼濡。
大抵是真的疼得厲害了。
嵐寂低下頭舔了舔被自己咬出的傷口,緊接着,雲沐脖頸上的傷口便慢慢的痊癒了。
咬了之後,最後心疼的還是自己。
嵐寂坐在牀邊很久之後才離開,雲沐這才睜開眼睛。
按照殭屍王的能力,一嘴下去她肯定就變成殭屍了,可這麼久了,雲沐不僅沒有任何變成殭屍的徵兆,脖子上被咬出的兩個洞還這麼痊癒了。
這就說明,嵐寂從頭到尾都沒有想要讓她變成殭屍。
所以這殭屍王搞來搞去也只是虐了自己。
雲沐心裏“嘖”了一聲,真是癡情。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第一時間被咬下去的牙印確實已經消失了。
第二天醒過來,身旁已經沒了嵐寂的身影。
雲沐陷入沉思,事情跟她想象的還是有些差別,嵐寂太過顧慮她的感受,這樣反倒是找不到突破口。
一個人若是有所求,那努力給他就是,怕的就是無所求。
嵐寂雖然有所求,但對象是自己,雲沐現如今把自己都嫁給了他,還是不行。
一旁的沉香製成的木桌上擺放了一套衣裙,雲沐把身上的婚服換了下來。
剛走出石門,外面已經有一堆的紙紮人,手上端着不少喫的。
“夫人,您可要用膳了?”
這些都是嵐寂給她準備的。
“將軍呢?”
紙紮人尊敬道:“將軍有事離開,很快就會回來,讓夫人不必擔憂。”
雲沐點頭,低聲道:“我不餓,我想自己走走。”
她擡腳就要離開,紙紮人往側邊一步擋住了她的路,雲沐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你們什麼意思?”
紙紮人面容不變,“將軍吩咐,請夫人在這裏等將軍回來。”
這是要把她囚禁起來?雲沐臉色不太對勁,但卻不是氣憤,只覺得驚訝。
來到這個地底下,就相當於她已經放棄了外面的自由,還要把她關在這麼個地方,這兩者其實根本就沒有本質上的差別。
雲沐冷靜地問道:“將軍說過什麼時候來嗎?”
“將軍沒有交代,所以請夫人先用膳。”
雲沐點頭,轉身回了寢殿,那些紙紮人也跟着走了進來。
“大人,殭屍王這是要把你囚禁在這間寢殿裏,不然大人絕食吧。”
看昨天晚上的情況,殭屍王很喜歡大人。
肯定是捨不得大人傷害自己身體的。
雲沐慵懶的坐在原地,聽到小八的話後微微一笑,“這種時候可不能絕食,本來殭屍王的性子就些傲嬌,這種人啊,順着他最好,若是跟他對着來,指不定會兩敗俱傷。”
到時候誰也別想討好果子喫。
小八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雲沐飯量一直都還不錯,心情看起來也挺好。
這裏的情況很快就傳到了嵐寂的耳朵裏。
“回將軍,是的,夫人沒有動怒,用完早膳之後便待在寢殿裏了,說是等將軍回去。”
等他回去。
聽到這樣的話,嵐寂心口驀地一軟,胸口酸澀難當,又似乎充斥了暖意。
像是在雪地中迷茫的人突然看到了前方有路,黑暗中跌跌撞撞前行的人突然看到了前方有光。
“她果真這麼說。”
“是的,夫人還詢問奴婢們將軍什麼時候回去,想讓將軍陪夫人在墓底走走。”
紙紮人沒有生出心,只會用一種固定又公式化的語言來傳述。
哪怕是這樣,嵐寂仍舊失了控,猛地站了起來,甚至連腳步都往前跨了一步,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的失態。
他若是現在就回去,豈不是露餡了。
嵐寂道:“你們先回去,好生照顧着夫人。”
“是!”
事實上,從紙紮人嘴裏聽到阿沐在他們的寢宮等着他,嵐寂幾乎是一刻都待不住。
“什麼時辰了?”
一旁的陳雨道:“回將軍,還沒有過半刻鐘。”
嵐寂皺着眉頭,爲何時間過得如此之慢?
過了一會兒,他又問了一遍。
陳雨頓感無奈,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
重重複復的問了將近六遍,陳雨總算是看見將軍起身。
這年頭當個單身殭屍都要被喂狗糧。
沒天理!
雲沐看到嵐寂回來之後,笑着主動迎了上去。
嵐寂似乎是想要下意識地伸手接住她,但最後也只是慢慢的把手放了下來。
“嵐寂,你去哪裏了?怎麼纔回來?”
“這還沒隔多久,阿沐就在這地底下待不下去了嗎?”
雲沐:“……”
嘖——
她分明就不是這個意思,怎麼這殭屍王還能扭曲成這樣?
難不成是剛纔讓紙紮人帶過去的話,沒有傳到他的耳朵裏。
“嵐寂,我只是想你了。”
嵐寂脣角冰冷,“是嗎?原來我的阿沐是想我了。”
雲沐在心裏已經有些咬牙切齒了。
他都快懷疑原主之前不願意跟在這殭屍王的身邊,是不是因爲這隻殭屍王說話完全不留餘地了。
若不是因爲有極高的素養,雲沐估計都有些僵不住自己臉上的笑容。
雲沐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見陳雨的場景,那殭屍的態度也是像現在一樣。
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下屬。
別的地方乾的不好,一句話噎死人的本領倒是十分高強。
“也怪我,昨天晚上太過冷落阿沐了。”嵐寂直接伸手摟住了她的腰肢,把人給提了起來。
因爲有昨天晚上的事情在,所以在嵐寂碰自己的時候,雲沐在此之前已經穩住了自己的心緒。
反正這是殭屍王是絕對不會傷害她的,太多防備反而不利於任務的進行。
雲沐眸中含笑,甚至主動攬起了他的脖頸,成功感受到了對方腳步有一瞬間的停滯。
嵐寂把懷裏的軟玉溫香壓到了牀榻之上,黑白分明的眼珠,死死地盯着身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