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變蛟和白廣恩也表示贊同:如此細微的地方,恐怕沒幾個人能想到。
楊國柱表示:“如果是在關內,沒有在意這些還可以理解,可吳總兵是土生土長的遼東人,長期跟清軍作戰,這點警惕性必須得有。況且金志仁在他身邊不是一天兩天,而是好幾年了,他也該想到了。”
吳三桂好不尷尬,朱慈烺連忙打圓場:“此事已經過去,就不要再提了,以後大家都要小心,嚴防清軍奸細。”
衆將點頭稱是,拱手告辭。
大帳裏安靜下來。
朱慈烺心想:金志仁這個名字,看來應該是個化名,此人是想借這個名字,來表達對滿清的忠誠,至於此人真正的名字,已經無從得知了。
這個金志仁,在取名字的時候,難道就沒想到,可能會被人看出問題?
此人的忠心程度看來真的是不一般啊,而且運氣也夠好。
吳三桂是粗心大意,一直沒能發現“金志仁”三字背後的祕密,他自己則是缺乏這方面的警惕性。只有楊國柱既細心,又有很強的警惕性,可惜昨天上午的時候並不在場。
衆多因素陰差陽錯,讓金志仁有機會救下皇太極,扭轉了局面。
這其中只要有一條不滿足,明軍今天就能大肆慶祝了。
正當朱慈烺嘆息連連之際,袁熙芸走了進來:“聽說武峯他們已經回來了?”
“是啊。”他將昨晚的情況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其中包括皇太極的事情。
涉及到徐傳斌,他覺得有必要讓袁熙芸知道事情的真相。
袁熙芸聽罷,一陣驚愕:“沒想到武峯他們竟然遇到了這樣的事,我徐叔到底怎樣了?”
“武峯他們撤離的時候,沒有看到你徐叔,不清楚他的狀況。”
袁熙芸着急起來:“那你趕快派人打聽一下,我徐叔到底有沒有活着啊。”
朱慈烺深感爲難:“你看,爲了你徐叔的事情,昨晚損失了5位高手,幾位總兵雖然表面上很客氣,但我知道,他們心裏是很有意見的。所以,你徐叔的事情,還是等以後再說吧。”
袁熙芸“哼”了一聲:“你那5位高手,真的是因爲我徐叔而死的嗎?”
朱慈烺萬分詫異:“瞧你這話說的,昨天我派了那麼多人出去,不就是爲了救你徐叔?”
“算了吧。如果他們真的想救我徐叔,就應該帶着他馬上從地道撤退,可武峯分明是因爲想把皇太極帶回來,跟旺吉努進行談判,這才弄成了昨晚那個樣子。”
朱慈烺無言以對。
他承認,袁熙芸說得沒錯,如果武峯他們一心只想着救徐傳斌,完成任務的可能性還是不小的。
可是,撞大運遇見了皇太極這樣的頂級目標,換了誰都不捨得放棄啊。
他反問袁熙芸:“照你這麼說,武峯他們應該不管皇太極?”
“我不是這個意思。”袁熙芸表示:“武峯他們其實沒有做錯什麼,只是最後運氣差了些。但是你就別再跟我說什麼救徐叔了,從武峯他們發現皇太極的那一刻起,這次行動就已經變了味,徹底脫離了你的計劃。”
“這……”朱慈烺發現自己竟然理屈詞窮,說不過袁熙芸了。他定了定神:“不管怎麼說,昨晚一下子死了5位高手,我沒法爲你徐叔的事情,再去麻煩幾位總兵了。”
“你一個人去怎麼能行呢?”朱慈烺急了:“雖然你武藝高強,可是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後,清軍肯定加強戒備,你孤身一人怎麼鬥得過那麼多清兵?你這不是去送死嘛。”
“可是我不去,徐叔就再也回不來了,我總得嘗試一下吧?”
朱慈烺有些頭疼:“你不要胡鬧,容我再想想辦法吧。”
袁熙芸沒有再說下去,默默地走出了大帳。
她能夠理解朱慈烺的苦衷,同時,她也清楚地認識到,朱慈烺已經幫不了她,得靠自己想辦法,救出徐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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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
巴圖身着明軍侍衛的服裝,趕到了三角山。
剛靠近明軍大營,就聽到把守大門的衛兵喝道:“站住!什麼人?”
巴圖連忙遞上腰牌,衛兵仔細驗看了一陣後就放行了。
原本巴圖有點忐忑,生怕衛兵一通盤問,讓他原形畢露,沒想到衛兵並沒有多說什麼,就讓他進入了明軍大營。
巴圖不由得感嘆:這腰牌真是好使!
回想起昨天的時候,皇太極召見他,交給他一個腰牌,並介紹了很多情況。
臨了,皇太極讓他拿着這個腰牌,去執行一項重大任務。
雖然皇太極反覆安慰他不用怕,但他卻沒法不擔心,畢竟他的口音、樣貌都跟普通的明軍侍衛不同,很容易露餡。
可這是皇上的命令,他哪敢說半個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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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安全起見,皇太極讓他剃了個光頭,戴上明軍侍衛的帽子後,就看不出以前留辮子的痕跡了。
至於其他方面,只能湊合。
就這樣,巴圖出發了。
然而,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是多餘的,皇上說得一點都沒錯,有了這個腰牌,一切都簡單多了。
走進明軍大營,巴圖徹底安下心來,步履也從容了許多。
他開始在大營內四處溜達。一路上,也曾有明軍士兵見他形跡可疑,叫住問話,可是隻要看到他掏出的腰牌,立刻畢恭畢敬,不再多問。有時候,巴圖還不露痕跡地問一下路,對方立刻熱情作答。
就這樣,巴圖花了大半天時間,將明軍大營的人員分佈情況基本上摸清楚了,尤其是知道了朱慈烺辦公和休息的地方。
他曾經到朱慈烺辦公的帳篷看過,那裏戒備森嚴,雖然他手持腰牌,是可以進去的,但朱慈烺一旦發現一個陌生人進來,他再想動手,未必能成功。
因此,這不是一個穩妥的方案,還是趁着半夜行動,比較有把握一些。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巴圖找了個僻靜的地方養精蓄銳。
到了下半夜,巴圖悄悄來到了朱慈烺休息的帳篷後面。
雖然是晚上,這裏仍然有巡邏的士兵,好在只要他出示腰牌,明軍士兵就沒有再問。
見四下無人,巴圖用匕首悄悄劃開帳篷。
他非常小心,幾乎沒有弄出什麼聲音,等到劃出一個半個人高的縫隙,他立刻溜了進去。
他打量着帳篷裏面,看到了一個臥榻,上面躺着一個人,不用問,那絕對是朱慈烺無疑。
機會來了!巴圖沒有遲疑,揮動着匕首,朝臥榻上面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