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了兩天，陸驍上門。
九城五位頂尖大佬，陸驍和謝笙的關係最好，他和過去的秦御白關係也很好。
多年前，秦御白還沒有進入秦氏，更不是秦氏的掌權者。
他們兩個同是九城大家族的公子哥，開始選的路完全不同，陸家的關係簡單，一脈單承，陸雲墨年輕的時候風流愛玩但只有陸驍一個兒子，出生後就被當作掌權者培養。
陸氏更是先後有陸雲墨和沈陌執掌，作爲他們兒子的陸驍掌控陸氏這條路是很順，幾乎沒遇到什麼大的挫折和阻礙。
秦御白不同，他的執掌大權之路甚至比謝笙還要難。
秦老爺子兒子不少，養在外頭的私生子更不少，兒子私生子生下來的兒子更多。
就秦御白的父親現在的情人比他還要小。
原來的秦御白厭惡秦家氛圍和勾心鬥角，不願意進自家家族。
八年過去，他倒成爲秦家掌權者，變成一個陸驍完全陌生的朋友。
這麼多年，兩個人還是第一次單獨見面。
相互問候後，兩人面對面坐着，各自先從兜裏掏出香菸抽起來。
香菸點燃，捏着菸頭的秦御白吐了圈煙霧，陸驍對上他那雙清冷的雙眼，猛然想起多年前的秦家大少。
溫潤！
當年的秦御白渾身上下“充斥”着這兩個字，說話微笑溫和得很，就像古代詩詞裏描寫的那種“溫潤如玉”！
“真的是沒想到，你對顧綰綰是認真的！”
陸驍失神的時候，秦御白問道。
一句話淡淡的，只有在“顧綰綰”三個字上聽出些不一樣的味道。
“多謝你照顧綰綰。”陸驍回道，他知道，秦御白給的福利和工資對顧綰綰這種新手設計是很高的，也知道不是秦御白在背後撐着，綰綰遇到的事和不好的人更多。
“嗯。”秦御白輕應了聲，他抽了口煙，把自己罩進一團團的煙霧中。
陸驍抽菸不像他這樣，沒那麼急躁，就像有心事的人喝酒那樣，一杯藉着一杯把自己灌醉，好藉着酒精把自己麻痹。
不同的是，秦御白用的是香菸。
“不用客氣。”緩了半口，秦御白淡聲接道，“不是因爲你。”
“哦！”
陸驍看着秦御白，意味深長地應道。
他不是顧綰綰，也不是秦肆，不多說什麼，一個眼神能夠把人的心思看透。
秦御白知道自己失言，在陸驍面前，他索性不多加解釋，將手中的香菸抽完後，抿着嘴角輕笑道，“你的身份還沒和綰綰說？”
秦御白本來就是很好看的男人，要是在外面，這輕微地一笑不知道迷倒多少女孩子。
“沒說！”陸驍也坦然，“暫時瞞着。”
那晚闖進蘇意病房打暈綰綰的人還在暗處，加上綰綰知道過一次他的身份，他不想那麼貿然再坦白。
“一直瞞着？”
秦御白問道，“不怕她跑了？”
他勾嘴，帶着幾分看戲的神情。
“跑不了！”
陸驍正聲說道，他慢慢地抽完一口香菸，發現對面的秦御白已經在抽第三根。
“關起來！”
陸驍盯着微笑的秦御白，重複着他的話。
“她如果不愛你的話，留在身邊也是不錯。”
輕柔的話滲着幾分寒意，聽得陸驍頓了抽菸的動作，他擡頭，面前的秦先生依舊清冷，好像不過是在說笑。
秦御白這個人，陸驍曾以爲自己足夠了解，就像清楚謝笙的爲人一樣。
最近幾次的接觸，他猛地覺得，有些人不知覺地變了。
變得心狠變得冷漠變得病了！
“綰綰不會跑。”
陸驍回道，“就算跑了，也會回來。”
他能肯定，這世上除了自己，沒有人那麼愛她。
而綰綰很清楚他的心思，就算一個陸三爺的身份隔在中間，也改變不了他們的關係。
“哦！”
秦御白不喜歡陸驍的回答，他加快抽菸，幾口下去，又沒了。
再坐了會，兩個人沒有過多聊下去，陸驍站起身子，“下班時間快到了，我到樓下車裏等綰綰。”
“好！”
秦御白邊抽着煙邊淡聲應道，他看着陸驍走到門口，手中抽菸的動作不知覺地加快。
到門外的陸驍突然想到什麼，轉身回頭看着秦御白以及他手中的香菸，“煙，少抽點！要是死了，想關一個人都關不住！”
說完，他走出去。
秦御白坐在那裏，回想着陸驍的話，看看手中的半支香菸，往菸灰缸去。
不過，沒碰到菸灰缸他又收回來，然後和之前一樣發了狠地抽。
等着這根抽完，他起身走到辦公室的落地窗旁。
秦氏大廈是豐城最高的建築，也是秦御白執掌秦氏大權後建造的。
他站在秦氏大廈的頂樓，往下看，樓下的一切盡收眼底，螻蟻一般地緲小。
“你說，陸驍和顧綰綰能成嗎？”
對着落地窗裏模糊的影子，秦御白低聲說道，“我好像見不了別人……”
他往前一步，和落地窗更近。
“幸福！”
話落下，又是一步到窗前。
人和落地窗已經離得很近，如果沒有那道玻璃，秦御白相當於走在最邊緣，現在只要往下一步人就隨着摔下去。
“秦總！”
走廊上的腳步聲傳來，再是言祕的喚聲。
進來的言祕看到秦御白又貼着玻璃窗站着，他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上。
頂樓秦總辦公室的落地窗和其他的不同，別人的落地窗會在上方開個窗戶，這間辦公室直接開了扇門。
只要往前一推，玻璃門打開，站着窗邊的人不慎就會掉下去。
八十層的樓房，摔下去，豈止是命沒了。
“怎麼了？”
言祕失神，聽到秦御白問他。
“顧小姐好像遇到點事。”
言祕說得委婉，沒直接說有人來找顧綰綰的麻煩。
顧綰綰來秦氏的時候，秦御白特意叮囑他，只要與顧綰綰有關的事情，他都得第一時間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