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一看了眼顧綰綰,跟過去。
她們兩個走開,看戲的賓客散開。
也沒有什麼人願意待在秦肆這位魔頭身邊。
秦家老爺子有兩個正室生的兒子,一個是秦御白的父親——秦大先生,一個是秦肆的。
兩房只有一個兒子,平日裏的關係還算可以。
“綰綰。”沒什麼人,秦肆帶着顧綰綰往門外去,“你怎麼給秦御白當女伴!”
秦肆跟秦二夫人來的宴會,當看到秦御白身旁的女人是顧綰綰,差點以爲自己的視力出現問題。
“他邀請的。”顧綰綰淡淡地回道。
現在想想,也不知道當時的她怎麼就同意跟來。
“你男人同意!”
“嗯!”顧綰綰應道,提到陸驍,她嘴角就有笑容,“他不同意,我纔不會來那。”
一提到陸驍,顧綰綰迅速切換嬌滴滴的小姑娘角色,甜蜜的笑容,閃閃發亮的眼神,讓秦肆試探性地再問了句,“那他怎麼沒陪着來?”
“老闆讓加班!”顧綰綰端起一杯果汁,回道,她沒有注意到秦肆聽到回答,眼眸裏多一絲鄙夷。
“讓他加班?”秦肆輕屑,這世上還有人命令得了陸三爺。
“你說你,平時那麼兇悍聰明,怎麼到陸驍這裏……”
“別被他騙了!”
秦肆肯定到現在,顧綰綰還沒有發現陸驍的真實身份。
“你想說什麼!”
聽出秦肆語氣裏的變化,從嘴邊移開吸管的她淡着眼眸打量過去。
她不喜歡別人說陸驍不好,半個字也不行。
顧綰綰眼裏的冷意讓秦肆下意識地往裏咽口水,趕緊轉了話題,“明天空不?”
說着,秦肆再次看向身旁身後,見沒有人靠過來,低下聲音說正事,“我的人在豐城外的一小鎮看到個瘸腳女人。”
“聽人說,她剛出獄。”
“真的!”顧綰綰歡喜地問道,秦肆很認真地點點頭。
“好!”
明天沒空,也得空出時間,沒有比找姐姐更急切。
“我明天打你電話。”秦肆說完,朝宴會人羣中去。
從秦肆口中得到姐姐最新的消息,顧綰綰高興極了,她越高興越想一個人。
宴會廳裏太吵,顧綰綰拿着手機到外頭打電話給陸驍。
——
二樓洗手間裏,穿着內衣的何清一搓掉顧惜茹衣服上的果汁,再烘乾。
“惜茹姐,好了。”
何清一把白色連衣裙遞給顧惜茹,顧惜茹滿意地接過來,將披在身上的衣服還給何清一。
站了半天冷得發抖的何清一穿上自己的衣服後,跟着顧惜茹重新去宴會廳。
她們走在二樓走廊上,旁邊是落地玻璃窗,往外看是秦氏莊園。
“惜茹姐。”
何清一突然慢下腳步,盯着夜幕下的一個人,對顧惜茹說道,“你看!”
顧惜茹順着看去,只見着顧綰綰在外頭亂逛,顯然她迷路了。
再往遠的看,是莊園裏唯一的小湖。
那裏被月光和燈影的籠罩下,在微風的吹拂下,輕晃着水紋,一切看似風輕雲淡。
等到顧綰綰打完電話,天色完全地昏暗下來,莊園裏燈一盞盞陸續亮起,將四周照得恍若明晝。
不過,站在分叉路口,顧綰綰不知道自己往哪條回宴會廳。
她爬上不遠處的小山坡,風吹過來,宴會廳的音樂和說話聲隨着傳過來。找到宴會廳方向的顧綰綰準備往那邊去的時候,轉身的時候不經意地瞥到另邊的一個湖。
湖四周滿是一盞盞的路燈,在燈光的照耀下,被風吹亂的水波泛着銀色的光彩。
湖的一半栽滿荷花,難怪顧綰綰剛爬上來的時候,聞到荷葉和荷花的香味。
她的注意力被湖吸引過去,突地湖岸邊一個人影映入顧綰綰的眼底。
一個女人坐在椅子上,因爲背對着小山坡,看不清楚她的長相和年齡。
不,那不是普通的椅子,是輪椅!
不知道她什麼東西掉進湖裏,她正用手推着輪椅到岸邊,彎身下去去撿湖中的東西。
顧綰綰看着輪椅的輪子好幾次往前滾,感覺隨時可能滾進湖裏,而女人依然伸長着往湖裏去,驚險的場面看得她快步地衝下去。
“小心!”
“你不要動!”
顧綰綰朝着輪椅上的女人喊了聲,跑到的她先將着輪椅往後拉,遠離湖邊,再去撿女人剛纔撈的東西。
不是什麼貴重要緊的東西,只是一根長竿!
顧綰綰撿起來,轉身遞過去的時候,輪椅上的女人看到她的時候,雙眸的神色瞬間變得陰沉陰沉。
在顧綰綰見過的人裏面,有兩個人的眼神讓她後背發涼,心底發顫。
一個是顧老太太,一個何清一。
現在多了一個,這奇怪陌生的女人!
女人和顧綰綰一樣穿着黑色的衣服,不過顧綰綰年輕漂亮,黑色的禮服襯得她嬌俏美豔,而坐在輪椅上的女人不知道是受雙腿殘廢的影響還是本來就很大的年紀,她眼角滿是皺紋,臉上的皮膚哪怕是在白天也看得出來沒有水分,更別說一雙眼眸,在黑暗的眼裏藏着陰鷙的狠意,只看得顧綰綰下意識地往旁邊退。
“謝謝!”
意識到自己的神情不對,女人收起寒意,從顧綰綰手中接過長竿。
長竿遞過去,女人隨意地扔在輪椅旁。
剛剛她那麼着急迫切地想要竿子,到手後隨意扔掉。
“不客氣。”顧綰綰回了句,她轉身往宴會廳的發向去。
這女人給她的感覺不太對勁,顧綰綰不是很想多聊,不過女人自己滾着輪子跟在顧綰綰的身後。
“你是今天來參加宴會的賓客?”
女人問道。
“嗯。”
顧綰綰聽着輪子滾動的聲音,聽着身後輪子滾動的聲音,她一回頭,輪椅和輪椅上的女人已經和她齊平。
顧綰綰瞧到她蓋着毯子的腿,不由地慢下腳步。
這女人的雙腿是真的廢了?
“你的腿受傷了?”
顧綰綰問得含蓄,女人露出笑意,右手落在自己的雙腿上,來回地摸着,“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