梭子拳的拳法,向來是以速度著稱,那精準、陰狠的攻擊手段,曾在南霧州的武道史中,留下過不少的痕跡。

    流派雖然不算強大,但存在的時間較久,算是已有的各種流派中,歷史悠久的一支。

    畢竟兩百多年過去了,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聲。當年在黑暗世代時創立的流派,不論是強大還是弱小的,有不少在歲月的長河中,化作了點滴不剩的灰燼,更甚是除了痕跡以外,什麼都沒留下。

    梭子拳還能保存至今,實屬不易了。

    而潘升對上的風腿門,則只是個新興的武道流派,從創立到現在的時間,也不過只有二十多年,當時的開創者,依然擔任着現任的派主。

    不過任何一家新興流派,能從衆多不入流的派別中脫穎而出,成爲正統的武道流派,自然有着非同凡響的地方。

    在那個時候,風腿門的派主,就是連踩了兩個小型流派上位的。

    “大師兄雖然層次不高,但基礎功非常紮實,在同級的武道家中,算是較爲強大的那種了。”許纖纖看着臺上兩人的交手,猩紅的瞳孔直勾勾的盯着看:“不過遇到的對手...似乎有些不簡單...”

    雖然她在平日裏,與師兄師姐的交流不算多,但關係還算不錯,一起下過館子,唱過K,偶爾還會討論下武道。

    對於這個潘升師兄的情況,許纖纖稍微有些瞭解。

    她知道師兄家庭情況,比自己的還要複雜,其父親遭遇車禍導致殘疾,其母親跟別的男人跑路了,再也沒有看望過他們父子一眼。從小生活環境就差的潘升師兄,所幸遇到了師傅劉文濤,被收爲了弟子,結下了這段師徒緣分。

    劉文濤對潘升的恩惠很大,所以武道層次不高、不能爲流派爭光的潘升,一直對自身的普通資質感到自責和愧疚。

    所以這次一上臺,潘升就是全力以赴。

    許纖纖自然發現了這一點,按照正常情況上來說,基礎紮實的潘升,又是三級巔峯的層次,與一般的三級單打獨鬥,勝利的概率很大。

    “師兄這場是勢在必得,可是那個寸頭男子...似乎不只是三級...”

    畢竟都是自己流派的人,許纖纖的眼神裏,還是流露出些許的擔憂來。

    在沒有親自交手之前,沒有誰,哪怕那些強大的原力者,都很難直接憑肉眼,就瞬間判斷對方的層次和特質。

    對方若是不全力出手,其他人是很難看透對方實力的,除非本身的特質,就是有着透視的力量,可以看透一切,不然簡直是癡人說夢。

    連在武道協會認證等級,都要經過一系列的測試,都是高科技機器和真人同時測量的,才能給出一個精準的能力數值。

    所以就算許纖纖身爲武道家,想要一開始分辨寸頭男子實力,也是無法做到的,只有等對方真正出手了,她才能從氣息、速度、力量、技巧上,做一個大致的判斷。

    就比如這個風腿門的寸頭男子,從開始對打到現在,手腳似乎都有些放不開,在遮遮掩掩着什麼東西。

    咚!

    此時的擂臺上,潘升正好抓住對方的破綻,直接一記寸蛇繞過對方的拳頭,精準的打在男子的肩膀上。

    他並沒有打對方的要害位置,畢竟在潘升的眼裏面,這歸根結底也只是比賽,只要決出勝負就好,沒必要鬧出人命來。

    而且寸蛇算是梭子拳最陰狠毒辣的一招了,只要肩膀被這招打中,基本上就算沒有被洞穿,其肩胛骨也會碎裂,當場失去戰鬥力,就算武道家身體素質強大,也起碼要修養幾個月才能恢復。

    寸頭男子被打中肩膀後,下意識的倒退七八步,直到退到擂臺的邊緣位置,才勉強的停住了腳步。

    後臺的另一邊,劉雯看到這一幕後,有些興奮的叫了起來:“師兄平時的鍛鍊沒白費,這第一場肯定是贏定了!”

    在她的眼裏看來,對於同級別的武道家,寸蛇哪怕只打中肩膀,對方都會瞬間失去戰鬥力。在擂臺上比賽,勝負往往都是在一瞬間發生的。

    旁邊幾個同樣等待的武道家,只是轉過頭看了幾眼劉雯,沒有說話,但是臉上顯露的表情中,也是認可了對方話語。

    在這種比賽中,被命中一兩次,就足以失去戰力了。而那些硬喫很多下的人,要麼是實力差距巨大,可以無視對方的衝擊,要麼是已經被打死在擂臺上。

    畢竟,就算是七級武道家相互之間,一方任由另一方錘個四五下要害,也得橫死當場,一點僥倖都沒有。

    但坐在觀衆席上的劉文濤,此時表情卻是發生了變化,一臉凝重的看着這一幕,“這個叫田利的風腿門弟子,似乎隱藏了真實的水準...”

    他身爲六級武道家,久經不同的戰鬥,有着非常豐富的經驗,在經過細緻的觀察之後,立馬發現了這個風腿門弟子,似乎並沒有拿出全部的實力。

    “就連被寸蛇打中,都只是故意偏移了下身體,然後露出破綻的...”劉文濤表情陰鬱,猶豫了數秒後,還是起身站了起來:“小升,不要打了,下來吧!”

    他這樣一開口,立馬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誰都明白直接下場的含義,那就是主動棄權投降。這些人表情有些發愣,似乎都沒想到,堂堂一派之主,居然會開口讓門下弟子投降。

    要知道,很多中大型武道流派,派主都是鼓勵弟子們哪怕是死,流乾最後一滴血,都要爲流派爭得榮譽和地位的。

    “那些人自然不會理解師傅的做法。”唯坐在位置上,安靜注視着這一切的許纖纖,她明白這其中的原因:“因爲我們這樣的小流派,傷不起人,更死不起人啊!”

    梭子拳青黃不接,除了許纖纖外,唯一拿得出手的年輕弟子,就是大師兄潘升了。若是再出現什麼意外,這個武館甚至都沒處理事務的人了,總不可能讓所有大小事,全都交給派主一個人吧?

    “爲什麼爸爸要師兄投降?!”

    本來還在加油的劉雯,看着遠處發聲的父親,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至於擂臺上的潘升,聽到師傅的叫喊後,先是愣了幾秒,隨後又反應過來,只是衝着師傅遠遠的搖了搖頭。

    他低聲自語着:“不...師傅,我不想再給流派拖後腿了,不論結局如何,起碼讓我打完這一場...”

    或許是因爲師傅的話語,讓本以爲勝券在握的潘升,瞬間提起了警覺之心,原本往擂臺邊緣處走的他,緩緩停住了腳步,看着田利的目光裏,露出幾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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