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整張臉霎時間就失去了血色，變得極爲蒼白了起來，他手裏拿着的餐盤掉落在地上，米粥灑了一地也渾然不覺。
“福安，你怎麼了？”
旁邊還跟着福安的兩個弟兄，但並不是參與掩埋屍體的那幾人，所以看到福安突然變成這樣，都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道。
“鬼...鬼...鬼...”
福安嘴脣顫抖着，伸手指了指正在點餐的蘇小姐，正好對方若有所覺，還轉頭衝自己一笑，那種明顯帶着妖異感的笑容，讓他心中的恐懼被無限放大。
他也顧不得去確認眼前是否是真的蘇月塵，也不敢確認對方是人是鬼，渾身抖如篩糠，連忙掉頭就走。
“喂！福安！你不喫早餐了？！你要去哪啊？”旁邊一個短髮男子伸手想去抓福安，但是卻撲了個空，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對方離開的背影，都是一臉的古怪，“他剛纔說了什麼？”
“我沒聽清楚...他今天怎麼了？看到蘇小姐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莫不是...？”
其中一個光頭男子說到後面，則是擠眉弄眼，有些猥瑣笑了起來。
“別亂說，蘇小姐就算身份尷尬了點，那好歹領主大人的女兒，就算是嫁人那最少也是世家的庶子，咱們這種做下人的，那是想都不要想。”
那個短髮男子，則是看了眼正在拿早餐的年輕女孩，對方並未注意到這邊。不知道爲什麼，蘇小姐今天穿了一襲紅裙後，看上去卻多了一種以前未有的美豔。
不過都沒敢多看。
月華王國等級森嚴，尊卑有別，這種制度深入人心。
蘇小姐若不是領主大人的私生女，沒有名分的話，根本不會來這個普通食堂就餐。但除此之外，本質上依然不是下人可以比的。
許纖纖端着餐盤往另一處偏僻的角落走去，至於福安這種普通打手，不是什麼厲害的魔法師，並沒有被她放在心上。
剛纔帶着丹氣的目光，已經足夠震破這人的五臟六腑了，過不了一兩天，勢必會暴斃而亡。
“這種小角色，以十層暗極真魄功的實力，一個眼神就能弄死了。”
許纖纖毫不在意的想着，這種事情對她而言，就像是踩死了一隻路過螞蟻般簡單。
比起這件事，她更在意的面前的食物，不由伸出手拿起一個肉包子吃了起來，這包子的麪粉勁道還不錯，肉餡也是上好的豬肉和蔬菜，醇香連綿，味道和地球上的食物差別不大。
至少喫起來還算是人類的食物，和妖精喫的的主食‘魔石’是有着巨大區別的。
就在許纖纖津津有味的喫着早餐的時候，一個穿着白裙的年輕女孩，坐在了旁邊的位置。
女孩看了眼許纖纖，目光裏透着幾分擔憂：“...月塵。”
“......”
許纖纖繼續咬了兩口包子，仔細思索了一遍，才發現對方叫的是這具身體的名字。
蘇府很大，爲了維持一個大世家的正常運行，自然是需要各類人員的，折鳶是這裏的婢女，母親是府裏的浣衣女，沒有父親，所以沒有自己的姓氏，只有一個類似代號的名字，像是小翠、桃紅一類的。
而折鳶是蘇月塵在這偌大的蘇府之中，爲數不多的朋友之一，有時候折鳶困難的時候，都是依靠蘇月塵接濟的。——折鳶母親早年欠下了不少債務，所以家裏面即使有兩人在工作，也經常入不敷出。
“早上好...”
因爲成長環境的原因，折鳶性子有些內斂，看到許纖纖若無其事的打招呼，紅脣不由囁嚅了一下，欲言又止。
許纖纖繼續咬了口包子，有些含混不清的問道：“這次又遇到困難了嗎？是要多少？”
在這具身體的記憶裏，似乎經常有人找折鳶的母親討債，而且每一次數額都不小。不過對於蘇月塵這種不用工作，又領着府上額度頗豐的月俸，自然也不算是什麼。
蘇小姐沒有名分，比不得嫡出的孩子，但是財物資產，卻遠不是下人能夠比擬的。
“不是...我這次不是找你來借錢的...”折鳶先是一愣，隨後連連搖頭，長相只能說是五官整齊，而且身材纖細，透着一股子柔弱感，“以後我家都不用償還債務了，以前你借我的錢，我都記着，以後會慢慢還給你的。”
“都是小錢，你我朋友一場，就不用還了！”
許纖纖大手一揮，就把這筆債務抹消了。
對於她這個待不了多久的過客而言，這個世界的錢根本沒有多少用處，況且以她的能力，想要賺錢的法子實在是太多了。
“那不行的！”折鳶連連搖頭，柔柔弱弱的說道：“月塵，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恩...那隨便你吧。”
許纖纖倒是沒有堅持，這種土著愛咋滴咋滴，反正她過不了多久，就會離開這個世界。
說完這句話後，她也沒有再開口的打算，而是繼續抓起了另外一個包子吃了起來。
“我...”
看到月塵今天似是有些冷淡，折鳶的目光也變得落寞起來，看到對方沉迷早餐的樣子，表情有些欲言又止，隨後卻是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的嘆了口氣。
“月塵，你慢慢喫吧，那我先走了，等下還有工作。”
“恩，去吧去吧。”
直到折鳶起身站起，從這個食堂徹底離開後，許纖纖都沒有再擡頭看過一眼。
一個土著普通人罷了，說上幾句話那是給這具軀殼的面子，想要把對方真當作朋友，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土著的死活，管她這種外域妖精什麼事？
不過許纖纖不在乎土著的生死，倒是有土著在意她的生死。很快，在她剛喫完早餐，往自家住宅回去的路上，就被幾個人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