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五翼怪鳥渾身上下都四溢着爆炸性的魔力,在它不停的掙扎當中,其灰色羽翼覆蓋下的毒囊也在隨着律動鼓脹着,墨綠色的毒氣從中散發出來,但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外露出去,全數被魔兔真魄吸取了個乾淨了。

    真魄是武道家的精氣神所凝,其中主要構成部分就是丹氣,丹氣是金丹之氣,金丹在道教之中意爲永久不壞、光淨無虧之物。

    而武道則是武與道合,方纔會被稱之爲武道。武道家修行到一定境界,就會在體內凝聚丹氣,化作精氣神的本源。隨着修行的境界愈發高深,丹氣也會逐漸由虛轉實,由氣態轉化爲液態,最終凝聚成固態的金丹。

    暗極真魄功修行到第九層,就會凝聚成完整的金丹,這個位階在魔法體系相當於九環大法師,在原力者中是幽境,而在古代地球就是人仙,是阿羅漢,是熾天使。

    而從凝聚成完整的金丹開始,之後整個暗極真魄功的修行,根源不會再出現形態上的變化了,都是圍繞在金丹的層次躍遷上面,直到十五層之後,金丹會逐漸無垢圓滿,與日月同輝。

    這一點與魔法體系、原力體系有着很大區別。

    就是這樣專精於一點的武道,就算是手段非常單一簡陋,但在一種領域的威力和性能上,卻是徹頭徹尾的碾壓。

    像許纖纖這種高熱、劇毒領域的武道,對同樣掌握劇毒特性的五翼怪鳥,有着宛若上位者剋制下位者一般的天然壓制。

    不論對方的魔法再如何變化莫測,都難逃被她以這種最粗暴單純的鎮壓。

    雲木只覺得渾身無一不痛,在顯露了本體以後,非但沒有預料之中的殺死對方,反而被一路追殺到了這裏,可是卻依然沒有逃脫從天而降的恐怖巨爪。

    對方明明是個人類,爲什麼能夠化作如此恐怖的魔兔,不論他釋放什麼樣的魔法,都會被對方直接吸收,而那古怪的霧氣中,那異常壓抑的禁魔之力,無處不在的從他的體表滲透進去,侵蝕消磨着他的魔力本源。

    ‘嘎...這樣下去的話,真的會死...’

    雲木只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僅存的意志也越來越薄弱。

    魔物是不需要呼吸也能生存的,但窒息感的來源並不是失去氧氣,而是體內的魔法迴路正在被撐開,大量帶着禁魔之力的黑霧,正在衝擊着他的每一處器官。

    他遠超人類的強大魔軀,在這個時候居然沒有起到半點作用,更別提連靈魂都被束縛住了。

    在感受到死亡越來越臨近的時候,雲木不論是身爲離龍教使者的尊嚴,還是身爲上位魔物的尊嚴,都在此刻崩潰了。

    肉身打不過,靈魂也即將被吞噬,遇到一個比魔物還要魔物的黑暗法師,他只剩下了最後的求生意識:“饒過...嘎...饒過我...我願意貢獻...我所有的祕寶和財物...”

    “你的祕寶和財物?”許纖纖聽到這兩個詞語後,目光一亮,手上的力氣微微鬆了幾分,“你的財產都帶在身上嗎?”

    “沒...沒有,但是有大部分...都放在風梧省城的藏寶閣裏了。”感受到魔法迴路裏肆虐的氣息消退了不少,雲木這才大大的鬆了口氣,他連聲說道:“只要你願意放過我,我立馬就帶你過去...啊!!!”

    他本以爲對方是貪財之輩,這次應該能活命纔對,但卻沒想到那隻巨大的魔兔巨爪,突然加大了力度。

    呼呼——

    高空的狂風捲積着烏雲,所有的氣體都停止了流動,然後在下一秒全數往沼澤之中涌去,猶如被龍捲風席捲過的河流。

    颶風席捲成一切,圍繞着魔兔真魄形成了一個環繞式的真空地帶,然後向內部猛然坍塌,全數融進魔兔巨爪中,直接讓兔爪被撐大了數十倍,而云木所化的五翼怪鳥,在巨手之中就宛若被捏住脖頸的公雞,連發出的慘叫都被遮掩在恐怖的颶風當中了。

    啪——

    一聲脆響響起,在颶風的席捲聲中是如此的微不足道,那頭體態臃腫的五翼怪鳥,居然硬生生的在魔兔巨爪中被捏爆。

    大量的墨綠色毒血和怪物殘骸,濺的這處沼澤地到處都是,但不消片刻的時間,就連同整片沼澤在內,都被席捲的狂風全部卷積進了魔兔真魄之中。

    這個時候的魔兔真魄就宛若一個大胖子,不停的吞噬着附近的一切事物,不論是來不及逃亡的弱小魔物,還是樹木、岩石一類的,都難以逃脫這樣的厄運。

    “我只收現金。”

    許纖纖的身影緩緩從魔兔真魄的頭部上浮現出來,冷冷的看了眼半空中被拘束的怪鳥靈魂。

    財物祕寶沒帶在身上,還敢與她講條件?

    在對方充滿難以置信的目光下,直接張開粉嫩的脣瓣,檀口猶如漆黑的漩渦一般,將充滿魔力的透明靈魂吸食了個乾淨。

    她手一招,從遠處的森林之中,幾個離龍教成員的靈魂,同樣被勾連了過來,只是張開口一吞,這些靈魂連慘叫都發不出來,就徹底湮滅成最精純的能量了。

    ......

    光由樓所在的山腳下。

    “雲木的氣息已經徹底消失了...怎麼會這樣?還有陳離赤...”

    他看着陳離赤所化身的巫妖本體,被困在充滿光輝的封印結界中,這才真正變了臉色。

    五位離龍教使者中,雲木已經徹底失去氣息,生死未知,陳離赤則是被一個不知名的大法師,用一張華麗的封印卷軸給困在了原地,無法動彈。而不論是追殺風離雲的六指,還是那位在清理重要路口的使者,都離的他太過遙遠,一時半會不可能支援得到。

    看着一口氣吃了一堆祕藥的火焰大法師,正在逐漸往山峯上飛來,光由樓也只能苦笑一聲,緩緩的將雙手從泥土之中拔出來,“看來也只能先中斷結界施法,解決眼前這個來犯的敵人才行。”

    這裏明明只是風梧省最不起眼的偏僻之地,居然能夠把教會使者逼迫到這個地步,難道是風梧省的幾個省望世家聯合了?

    “不用。”但就在光由樓即將從地底破土而出的時候,一隻腳直接踩在了他的肩頭上,然後就是極爲誘惑的磁性女聲響了起來:“你繼續施展結界,這個敵人由我來解決。”

    “縫衣...不,左護法大人,您來了!”

    在感受到那深淵如海的魔力波動後,光由樓充滿惶恐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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