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越小克虜伯 >第九章 新戰術
    欽差大人帶來的兩位幕僚,其中一位身材高大,比常人高了兩個頭,而且身形異常雄壯,典型的日耳曼人種外貌,他就是小克虜伯從德國帶來的保羅·馮·興登堡,欽差大人帶來的另外一位幕僚是個會德語的中國人,其實就是興登堡的翻譯。

    保羅·馮·興登堡不光身形偉岸,而且是金髮碧眼,跟亞洲人外貌迥然不同。爲了不引人注目,興登堡每日黑衣黑褲,戴黑色頭罩,蒙黑色面巾,喫住也是單獨一人。大家都很怕他,暗地裏叫他“夜叉”。

    興登堡除了翻譯,從來不跟其他人說話(“夜叉”說的話,大家也聽不懂)。但是大家都看得出來,興登堡在軍事方面的知識和素養,那是非常的高。興登堡每日帶着翻譯,爲黑旗軍講解槍械知識和配套的戰術。

    槍械方面,興登堡講得非常細緻:毛瑟M1871步槍的使用方法、這樣清潔保養、槍械的特性等等。而且循循善誘,通俗易懂,就連普通山民也能弄明白。

    “夜叉”所講的戰術,更是和以前的大相徑庭。其中有一種戰術,把黑旗軍分成若干個小組,每個小組只有幾個人,三五條槍甚至一兩條槍。這些小組預先分開埋伏在敵軍周圍或者行軍路線上,離敵軍最近的小組不到兩百米,然後在預定的撤離路線上,佈置多個小組。先由離敵軍最近的小組射擊敵軍,當敵軍反擊的時候,由旁邊的第二小組(相鄰一兩百米)從側邊射擊來犯的敵軍,掩護離最近的小組撤退。當敵軍轉向第二小組時,預先埋伏的第三個小組又從側方向射擊敵軍,掩護第二小組撤離。週而復始,敵軍一直捱打,又一直抓不住人。令興登堡感到喫驚的是:這種戰術,黑旗軍學習的非常快。其實,黑旗軍以前是廣西境內的一支起義軍,爲了對抗清廷的清剿,天生就會打游擊。後來黑旗軍逃到越南(中國的藩屬國),越南一向把中國人當作天朝人,沒人敢去打。後來黑旗軍就在越南屯墾(就是種地,本來這些起義的農民就會種地),黑旗軍的首領劉永福還被越南國王封爲三宣副提督。興登堡的這種戰術,與劉永福的作戰思想“縱敵人我重地,始能痛殲”(把敵人放進來,才能通快的殲滅敵人)不謀而合,所以黑旗軍上上下下都很支持。

    興登堡在戰術訓練的時候,也對黑旗軍士兵開展了軍事訓練,並根據每個人的特長分配了不同的戰術任務。槍打得準的人,分配到戰術小組中,擔任射手一職;跑得快的人,在戰術小組裏,擔任跑腿聯絡員;會武術的戰術,分配大刀長矛,專門近距離搏殺。俗話說“用人當用長”,讓每個人做自己擅長的事情,每個人都比較容易接受,而且能自動的越做越好。

    在興登堡訓練黑旗軍的時候,欽差大人去了清軍的北寧大營(在越南的北寧府)。清軍北寧大營在河內的東北方向約一百多裏,黑旗軍駐紮在越南山西府,在河內的西北方向大約八十里,而法國殖民軍佔領了河內(越南北部中心城市)。隨欽差大人一同去北寧大營的還有廣西提督(廣西省軍隊最高長官)馮子材(馮子材這位老英雄大家都耳熟能詳,在史實中這時的馮子材被排擠辭官),欽差大人一到北寧大營,就令馮子材整頓軍務,限期三十日,並揚言表現不好的直接用尚方寶劍祭旗。清軍各位將領一看欽差大人這陣勢,顯然是要殺幾個人立威,都乖乖配合,生怕被抓住把柄。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就在清朝這邊大力整軍的同時,法國殖民軍可也沒閒着,厲兵秣馬,準備主動出擊。1883年10月25日,法國以孤拔爲遠征軍總司令,統一指揮在越南北部的海陸軍隊。而且,法軍在河內、海防、海陽、嘉林、丹鳳等地不斷增築炮臺,加強防禦,同時,加寬河內至丹鳳的道路,以便向越南山西府的黑旗軍發動進攻。12月初,越南北部的法國殖民軍已增至九千餘人,大部分集中於河內地區,作戰準備基本就緒。

    12月11日,法國殖民軍從河內出發,兵分兩路向越南山西府撲來:內河艦隊沿紅河而上,陸軍直逼山西府。內河艦隊的炮艇裝備了速射炮和哈乞開司機關炮,哈乞開司機關炮又叫哈乞開司五管迴轉炮,是法國著名武器設計師哈乞開司在1871年設計的37mm機關炮。哈乞開司機關炮通過搖動手柄,驅動五根炮管順時針旋轉。只要不斷搖手柄,並持續往輸彈槽放入炮彈,哈乞開司機關炮就能一直射擊,形成持續火力。內河艦隊的炮艇在紅河上耀武揚威,肆意馳騁。

    比起水路,法國的陸軍就遇到麻煩了。剛出河內城,就有小股的黑旗軍不斷施放冷槍,大部隊停下來進攻,這些黑旗軍就溜走了,一旦部隊開始行軍,這些小股黑旗軍又冒出來打冷槍,非常噁心人。部隊就這麼走走停停,第一天行軍不到十里,還傷亡了幾十人。關鍵是這些黑旗軍躲在樹林裏,水田的農作物後面,打幾槍就換地方,打了一天仗,黑旗軍的人影都沒抓到一個,法國殖民軍司令孤拔氣得要死又沒有辦法。

    到了晚上,捱了一天打的法國殖民軍終於宿營。可是夜裏又有黑旗軍偷偷過來,這些黑旗軍都是武術練家子,不帶火器,只帶着短刀,身法靈活敏捷,不知不覺就摸了上來,有的哨兵連預警都來不及就被無聲無息的幹掉了。一小股黑旗軍衝進法國殖民軍營地,放了幾處火,還殺了幾名士兵,趁法國殖民軍營地混亂,這股黑旗軍又溜了出去。到了下半夜,又有黑旗軍在營地外放槍,搞得法國殖民軍一晚上緊張兮兮,根本沒有休息。

    第二天,一夜沒休息的法國殖民軍繼續行軍,剛剛出營地沒多遠又遇到黑旗軍打冷槍。昨天法國殖民軍只在前進的道路上派出了偵察兵,今天在大部隊行軍的兩側也派出了偵察部隊。這些偵察部隊一出營地就被小股黑旗軍打了冷槍,當法國殖民軍的偵察隊去追擊這一股黑旗軍時,旁邊又冒出一股黑旗軍,對着行進間的偵察隊開槍,令偵察隊根本無法追擊第一股黑旗軍,只得調過頭應付第二股黑旗軍。當法軍偵察隊追擊第二股黑旗軍,又會冒出第三股黑旗軍打冷槍,掩護第二股黑旗軍撤離。法軍偵察隊每次都會傷亡一兩名士兵,而且還追不上打冷槍的黑旗軍。法國殖民軍總覺得漫山遍野都藏着黑旗軍,但是追上去又找不到一個人影,身體上和心理上備受煎熬。

    本來黑旗軍總共只有兩三千人,但是在欽差大人的命令下,駐紮在北寧府的清軍抽調了一部分軍隊,過來和黑旗軍一起演練新戰術。駐紮在北寧府的清軍一共有三十幾個營,每營清軍抽調一隊到山西府,一邊演練新戰術一邊實戰。這裏隨便說一說清軍的編制,一營清軍通常有大幾百人,由千總統領,而一營清軍有四隊,每隊一百多人,由把總帶領。史實上也有一部分清軍,幫着黑旗軍協防山西府。現在每營清軍抽調一隊過來,劉永福名下的黑旗軍加上協防清軍總共有大幾千人。劉永福把部隊分成幾部分,輪流上去演練新戰術,法國殖民軍覺得到處都有黑旗軍來騷擾,不分白天和黑夜,沒完沒了,苦不堪言。

    比起陸軍終日緊張兮兮,紅河上的法國內河艦隊就放鬆多了,河面上沒有任何敵軍艦隻。士兵們的注意力都在河岸上,防止有敵人從河岸的樹林裏或者河堤後面打冷槍。法國艦隊按照行軍要求,跟岸上的陸軍齊頭並進,只不過現在陸上部隊的龜速,逼得法國內河艦隊走走停停。到了下午,法國內河艦隊就找了一處水流平緩的河面下錨熄火,遠遠地等待陸軍。

    法國殖民軍出征第二天,也沒有行進多遠,士兵們建立好臨時營地,埋鍋做飯,搜索警戒,軍官們集合開會,商議反制黑旗軍的戰術。但是討論了很久都沒有辦法應對黑旗軍的戰術,首先越南的植被茂密,一小隊人藏在裏面根本發現不了;其次黑旗軍打幾槍就換地方,追過去就找不到人,即使找到了正在撤退的這一隊黑旗軍,旁邊還有另外的黑旗軍放冷槍掩護;最要命的是,黑旗軍可以準確命中幾百米外的法國殖民軍,這一定是帶有來複線的步槍,而且射速不慢,只有後裝槍發射定裝彈藥才能達到,很明顯黑旗軍手中的武器是世界上最先進的步槍,完全不比法國殖民軍差。

    陸上行軍實在困難,有的軍官建議用內河艦隊運載一部分陸軍直殺黑旗軍的駐地——山西府,走水路幾個小時就能趕到,而且炮艇上的艦炮和哈乞開司機關炮是黑旗軍無法抵擋的。搶佔碼頭和登陸點後,艦隊可以源源不斷的運送陸軍,只要是正面決戰,法國殖民軍還是有信心擊敗黑旗軍的。

    會議商定後,已經是傍晚了,天剛剛擦黑。衆人正準備休息的時候,水面上突然傳來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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