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生仔細的端詳着眼前剛剛新生的蛇人。
“半成品而已。”蠱老怡然自得。
“你從那個荒山野嶺中尋到的術法，有傷天倫，此法聽聞，乃是用剛出身的嬰兒，讓蟒蛇吞噬他的下半身，在用特殊的藥水浸泡，經過長達數年的浸泡，才能結合到一起。”
呵呵！
諸葛孔方冷笑一聲。
“這年頭，人不如狗，你去外面看看，易子而食，兵荒馬亂之下，又有幾個人可以安居樂業，師兄也不過是看他們可憐，才從人販子的手裏買回來的棄嬰，身懷怨念，殘忍而生。”
徐長生想要反駁。
可又無話可說。
“兵荒馬亂，妖魔縱橫，更不要說軍閥割據，一般人，在上位者的眼中，確實還不如螻蟻。”
“不過貧道好奇的是，我曾經親眼見過，將幼兒身披狗皮，縫合成擁有靈性的黑狗，爲何你這是造蛇人。”徐長生有些不解。
造畜術，他也不瞭解，相傳乃是北宋年間，傳下的陰邪術法，不過那時候的人，是將人變換成黃牛，用來拉地耕種，老了之後，才用來宰殺。
可謂，慢慢的血淚，這也是爲何牛會流淚的緣由之一。
舔犢情深，又怎麼比得上情深體會。
“造畜術，老夫也不過是偶然從一道人的手裏獲得的殘本，上面只是記載蛇人的製作方法，並沒有其他....。”蠱老嘆了一口氣。
若是全本，已然接近造物的門檻，輕輕鬆鬆就可讓他白日飛昇，何須在這裏潛心研究這些半成品。
“這就解釋通了，不過蠱老，還是勸你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造畜術有傷天和，在北宋年間，興起過一段時間，就消失了，並不是沒有原因的，人是人，歷經千萬年，才站在食物鏈的頂端，若是讓他們在返古.....。”
言盡於此！
“徐長生，想不到你對達爾文的進化論，還有研究。”諸葛孔方冷哼一聲。
徐長生詫異的看着諸葛孔方。
“你也瞭解西洋文學。”
“知道的不多，就是貧道家裏的那個死胖子，總是喜歡鼓搗一些古怪的玩意，偶然之間，貧道也看過西洋這方面的書籍。”
諸葛孔方，神色桀驁。
一點也沒有謙虛：“家世淵源。”
“可惜，你與諸葛孔平，是兩個不同的人，他不像你，有些不折手段。”
“你見過家兄。”諸葛孔方有些詫異。
“沒有，不過聽說過他的名號，娶了一門不錯的親事，有神算子在身邊，自然可以逢凶化吉，走出另外一番天地。”徐長生不有感嘆一句。
同人不同命！
“呸，神算子應該是我的，他就是一頭死肥豬，吃了碗裏的看着鍋裏的，門派之中，有癡情的師妹，以身相許，回到家裏，還將貧道的親事，攪黃。豬狗不如的東西。”諸葛孔方，罵罵咧咧。
吐出一口唾沫。
嫌棄的看着遠方。
“是你自身的原因，神算子，她算天、算地、算人，自然會選擇有利的一方，恐怕那時候的你，已然入了魔道。”徐長生提醒道。
“什麼是魔，什麼是仙，百年來，可有人白日飛昇，不過是癡人說夢，至於神算子，原本是父親給貧道定下的親事，還不是那死肥豬，鳩佔鵲巢。”諸葛孔方義憤填膺。
徐長生不在多言。
“徐長生，你若是想要了解造畜術，貧道也未嘗不可與你，不過需要我們交換。”蠱老突然起身，從身後的箱子中，取出一本殘頁。
在手裏面，翻閱着。
“你想讓我拿什麼交換。”
“趕屍術，或者分身術。”蠱老眼饞徐長生這具分身殭屍王。
自然已經很久。
兩次，他都沒有見到徐長生本尊，這也是爲何他耐着性子不出手的原因之一。
“沒興趣。”徐長生果斷的拒絕。
想什麼呢？
一本殘頁，就想要換茅山典籍，你當時擺地攤呢，還能討價還價，至於蠱老身上的蠱術，以及其他的修行方法，徐長生倒是眼饞。
不過也不急在這一時三刻。
等到九叔與之鬥法的時候，他可以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蠱老尷尬的放下手裏的造畜術，陰冷的目光，注視着徐長生。
“你就不在考慮片刻？”
“有什麼考慮的，若是完整的造畜術，貧道或許還在意，就是一個舶來品，而且還是半成品，你看你造化出來的蛇人，有何靈異，會說話，還是會打鬥，也就是嚇一些普通人，可有刀槍不入的本領.....。”
徐長生絞盡腦汁的貶損着蠱老的傑作。
“滾。”
蠱老直接揮舞着一羣黑色的水蛭，將蛇人團團圍住，不消片刻的功夫，直接化作一張人蛇皮。
宛若薄翼。
貼在祭壇上。
“師兄，何必生氣，代師弟將任家的殭屍弄到手，你我聯手，將徐長生、九叔一網打盡，到時候，他們還不是任我們宰割。”諸葛孔方提醒道。
“那你我還等什麼？趕緊將那具殭屍王給挖出來，到時候，直接控制其大開殺戒，老夫要將這裏變成第二座殭屍鎮。”
蠱老額頭青筋暴露，黑色的血液，流遍全身。
黑色的水蛭，宛若聽到命令一般，將蠱老圍成一個糉子，黑色的蛋殼，一圈圈的四散開來。
諸葛孔方無奈的離開祭壇。
他也眼饞徐長生的分身術，他從家族裏面偷出來的人鬼合縱術，也是一個半成品，乃是那頭死肥豬研究出來的。
想要控制殭屍，他的心底也沒有底氣。
不過，好在還有這個，諸葛孔方，從懷裏拿出一枚晶瑩剔透的草藥。
“子母草、同心蠱。也練成的差不多了。”
到時候，雙管齊下，將任家墓地裏面的殭屍，煉製成一具分身，到時候，他也可從三流術士，一步登天，徹底的成爲一流術士。到時候，縱橫天下，不再是妄想，凡間的王朝變更，他也想要嘗試做一把皇帝的癮。
徐長生的分身，站在河流之上，望着走出山洞的諸葛孔方，露出一絲的遲疑的表情。
“諸葛孔方，你的底牌是什麼？若是僅僅是殭屍分身的話，應該不至於讓蠱老幫助你，你們之間師兄弟的情誼，還沒有塑料結實，可是爲何蠱老會全心全意的幫助你呢？”
踏浪而行，宛若謫仙人。
走在山澗小路上的客腳行商，趕緊停下自己的腳步。
“赤腳大仙，出遊四方。護佑吾等，一方平安。”
徐長生宛若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