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樹立和姜濤都感覺到不對勁,不再插諢打科。
“8小隊已經在錄方下街找到7小隊……的遺體,7小隊全員陣亡。”
這話一出,喧囂的指揮部都安靜了一下,接着一片沉寂,沒有半點聲音,令人窒息的安靜彷彿潮水般將人淹沒至頂。
孫樹立呆呆地看着電腦屏幕,久久不能回神,心臟像是被什麼堵住一樣,呼吸困難。良久,他才緩緩擡起頭,聲音嘶啞的問道:“7小隊的死亡原因查出來了麼?”
“據現場勘查和推測,7小隊是在接到命令後,趕往5小隊處支援的路上,遇到了那隻變異的妖鬼級邪魔,被它殺死的。現場有爆炸的痕跡,所有隊員的護體符均被遭到超出閾值的傷害而直接損毀。7小隊隊長李飛應該是在和妖鬼級邪魔的搏鬥過程中喪命,現場有打鬥痕跡......”通訊員一臉沉痛的將現場情況敘述了一遍。
這個情報讓在座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來,這樣慘烈的犧牲,讓在座的人都忍不住心中升起一絲悲慼和難受,兔死尚且狐悲,何況是朝夕傷處的同事。
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裏,人命如草芥。
孫樹立呆了好久才從悲傷的情緒中掙脫出來,他看着通訊員,艱難的擠出一句話:“把屍體和屍首收斂回來,千萬記得一定要淨化。明天天亮後通知家屬,特別是李飛的母親,一定要注意語氣。“
“算了,李飛家由我來通知吧。”孫樹立的聲音沙啞低沉,他和李飛很熟,知道李飛是家裏僅剩的孩子,他的哥哥早年在軍隊犧牲了。現在這樣的消息他該如何去告訴李飛的母親,怎麼告訴他才7歲的孩子。
姜濤一拳錘在桌子上,雙眼充血的吼叫道:“這次的仇一定要報,通知總局,我們要把這次的始作俑者找出來,讓那些腦子壞掉信奉邪教的垃圾們知道什麼叫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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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亦安走在淡淡的濃霧當中,腳下是一條水泥走廊,走廊長且窄,兩端是普通的樓梯,天花板上每隔一米就亮着一盞功率不低的白熾燈,白色的燈光照着白色的牆壁折射出一個白的不像話的空間。
“哦,對了,這裏是研究所的家屬大院,自己的家。”他有些回過神來,
遠處的實驗樓燈火通明,仔細聽還能聽到隱約的大功率離心機發出的嗡嗡聲。那是父親工作的9527研究所。
“研究所,對了,自己可以去找父親,他一定還在研究所裏廢寢忘食研究着,自己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他了。“
這時,耳邊突然響起一陣刺耳撓心的長音,就像學校開運動會時喇叭發出的電流嘯叫聲,像是一臺炸開的收音機正在發出臨死前的悲鳴。他捂住耳朵,但沒有什麼用,這聲音是在腦子裏發出的。
“這是在幹嘛?燒紙錢麼?還是篝火晚會”耳鳴似乎好了,陳亦安突然忘掉了尋找父親的想法,反而對那羣人起了興趣,他小跑了幾步拐入樓梯。
樓梯裏似乎已經安上了感應燈,真空燈泡中的鎢絲在電流的作用下開始發光,黑色塑料底座在近距離的直射下變成一種奇怪的深棕色,裸露在牆壁上的紅藍兩根電線亮得很顯眼,深紅色的燈光照亮了腳下的階梯,在這個狹窄而昏暗的空間裏顯得格外的刺眼。
下到一樓,一樓的牆面刷着一層白白的油漆,整面牆就像一塊略有凹凸的白色石板,上面是一些分不清頭尾的黑色的粗獷線條,和一些似乎是隨意塗上去的污點,遠遠看過去,它們像是組成了一幅詭異的圖畫,在牆上肆意的扭曲,結合,每一根黑色的筆畫都包含着一股詭異的氛圍,散發着腐朽的,令人不安的氣息。
這一幕也似曾相識,不過不重要,陳亦安加快腳步,穿過家屬區的大院子,從側門處拐進了樹林裏。樹林裏到處是深深的毫無生氣的黑色,一些色彩斑斕的亮點和遠處模糊的光斑相互雜糅着,好像在漸漸的聚攏,形成了一種緩慢旋轉的星雲一樣的東西,但仔細看去又有些像一個人頭的背影,那些散落在兩旁的頭髮不斷的扭動、纏繞,就像粗細不一的蛇身。
遠看那光斑處,果然有幾個人正圍着一個飄浮的發光球體祭拜,待他慢慢走到近前,纔看清那幾人個子很矮,大概只勉強到他的胸腹部,面貌十分奇怪,五官奇醜,滿臉皺紋,頭髮稀疏而且已經泛着枯黃,眼眶深陷得就好像被自己黑色的眼袋吸了進去,眼神深處的暗光異常滲人。
他們圍着那個像小太陽一樣的光球,一邊轉圈一邊模模糊糊的嘀咕着什麼。
“阿卡庫...胡米拉卡...克圖格亞...”
“克蘇...烏伯...薩斯拉”
“Ph‘ngluimgfw‘nafhCthughaFomalhautn‘gha-ghaanaf‘lthagn!Ia!Cthugha!”
他們的聲調非常奇怪,不是人類能發出的,似乎還帶着某種特別的魔力,雕像慢慢的飄了起來,散發着微光。
他們臉上的表情似乎興奮起來,聲音也越來越急促,以近乎癲狂的姿態高聲呼喊着,那聲音像滋滋滋的電流聲,又好像有人用尖銳的金屬叉子用力刮過餐盤。
“夠了!”陳亦安感到渾身難受,一聲大喝打斷了他們。
幾人全部停了下來,沒有動作,那光球卻像有了生命,緩緩轉了過來看向陳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