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也是說順嘴了,把“羅馬都說了出來。”李邦華疑惑地問道:“殿下,這羅馬是哪裏的城市啊?臣怎麼沒聽說過?”其他幾人雖然沒說,可是顯然也是這個意思。
沒辦法,朱慈烺只好說道:“這羅馬就是‘大秦’的首都,離咱們很遙遠的一個國都。這些年他們的人來往咱們大明的也很多,羅馬就是羅馬教廷所在地,也是基督教和天主教的羅馬教皇的居住地。”
話音剛落,朱慈烺又發現了一個問題,這個時候還沒有“首都”這樣的叫發,人們還是習慣性地稱之爲“京師”,於是又趕緊補充道:“羅馬就是教廷的京師,那個首都就是相當於咱們大明的京師。”
翟鳳翀和梅應武沒太多的感覺,反而是李邦華有些疑惑,這太子殿下也實在是不對勁,怎麼知道得這麼多呢?一些新名詞張口就來,毫無阻滯。7K妏斆
“什麼教皇?什麼首都?什麼羅馬教廷?”這殿下真是一歲的人嗎?李邦華陷入了深深的懷疑之中,朱慈烺也不知道自己剛纔的表象已經引起李邦華的懷疑了,要是知道他可能會有所收斂的吧?
“嘿嘿,這時間也不早了,咱們還是繼續查看天津的防衛吧?”朱慈烺趕緊強行轉移話題,
官大一級壓死人,衆人也只好隨着朱慈烺的話頭轉移,“天津衛還是要加強軍力纔行,孤雖然年幼,可是孤也知道,咱們大明朝軍隊所使用的衛所制已經不適合現在的實際情況了。
國朝開國之初實行的這個終身軍戶的制度,現在已經名存實亡了,軍戶制度的糜爛,早已深入骨髓了,雖然前些年開始,已經有所改變。
在嘉靖年間出名的戚家軍、瑜家軍等,其實孤認爲,他們都是用銀錢訓練出來的僱傭兵,他們爲錢作戰,又隨時能夠脫離軍隊,故而戰鬥之時卻是奮勇當先,戰力驚人。
這也是咱們要效仿的,要讓戰兵脫離繁重的農業勞動和其他與軍事無關的事兒,這也是李先生整頓京營適合採取的措施吧?”朱慈烺突然對身邊的李邦華問道。
“是,太子殿下明察秋毫,臣的確是這樣做的,也是這樣想的。”李邦華心裏是起了驚濤駭浪,敢這樣批評大明祖制,也只有朱慈烺一人而已。
朱慈烺纔不管這些,還是自顧自地說道:“衛所兵從他們出生那一刻開始,軍戶的身份就已經固定了下來,國朝建立之初,他們這些軍戶還有幾分屯田,生活上面倒是比一般民戶要好的多。
但是如今軍戶當中老一輩傳下來的屯田還在手中耕種的,百不存一,幾乎都已經被那些顯赫世家和你們這些衛所世襲軍官給吞併了吧?”朱慈烺盯着梅應武說道。
“卑職不敢,卑職不敢,還請太子殿下詳查?”梅應武心裏一驚,趕緊爲自己辯解道。
“呵呵,孤也不是三歲小兒,如何不知道這些狗屁倒竈的事情,這也不是天津衛一地,而是全國的現象,孤也管不過了。
“是,是,卑職明白,卑職明白。卑職替弟兄們謝過太子殿下。”梅應武一身冷汗地說道。
隨後,梅應武又試探地說道:“太子殿下朕要租借天津三位的土地?”
“哈哈,”朱慈烺笑了笑,說道,“難道梅指揮使覺得孤堂堂的大明太子,會欺騙你們?”
“卑職該死,卑職該死,卑職的意思是太子殿下如若真的要租借土地,其實不用給那麼高的租金的,卑職等也深知,這天津衛的土地出產不了那麼多。”梅應武趕緊討好地說道。
“孤就是要補貼一下天津衛的軍戶,改善他們的生活環境,你們要把好事做好,可不要經是好經,卻被歪嘴和尚念歪了。”朱慈烺笑着說道。
“卑職不敢,卑職一定按照殿下的指示去執行,絕不敢有任何剋扣。”梅應武又是趕緊表態。
“現在咱們大明衛所軍戶們的生活,想必卻是越發的艱難了,養家餬口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孤聽說,好多人家都乾脆逃離軍屯,到一處偏僻之地隱姓埋名生活。
因爲這樣,至少能夠讓自己子孫後代不再揹負軍戶之名。這在福建是很流行的做法,好多軍戶人家都逃到了大琉球去了,每年都有幾萬人,這不是一個小數字啊。”朱慈烺嘆息道。
翟鳳翀、梅應武、李邦華、曹文詔等人都是面面相覷,誰也不敢接話,大家都是明白人,都知道這是大明現下的通病,不過他們也沒辦法解決。
可是這不接話也不行,於是,只好齊齊說道:“還是太子殿下睿智,看得通透。”
“孤就是想在天津做一個試點,孤也就是個太子,沒法離京,如若孤只是皇子的話,孤就要天津做封地,廢除當地的軍戶身份,讓他們可以跟一般民戶一樣生活。
然後購買土地,將土地租借給原來的軍戶,讓他們不用輪值,有更多的時間可以經營自己家的事情,在招募一批千人左右的衛隊,用來保護城池的安全。”朱慈烺意猶未盡地說道。
幾位官員只是不以爲然地撇撇嘴,誰會放着太子不當,而想當藩王的,也就是您天生的太子才能說這些風涼話。
不說官員們怎麼想,在一旁護衛的天津衛的衛所兵們聽了朱慈烺的話,則是感動得稀里嘩啦的,內心十分激動,看來咱們能遇到太子殿下,那可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了。
很快朱慈烺今天的話,就在天津衛傳開了,衛所兵們和家屬都知道了朱慈烺的打算和想法,都是十分感激朱慈烺,也讓他在天津衛獲得了巨大的名望和支持率。
“太子殿下,這樣有些不妥吧。千把人就能守好天津衛?”梅應武不得不勸道,太子殿下還是有些想當然了,把軍戶都放了鴨子,若是一旦有事,那可如何是好?就靠那千把人守城和與敵交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