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朱可貞上任這寧波副總兵都已經快半年時間了,這些日子裏,他大加整頓,極力的在整頓寧波和紹興一帶的水師,同時將只帶來的人馬編入水師裏面。
到這時,朱可貞才知道朱慈烺的先見之明,這大明的軍隊系統那可真是爛透了,完全的不可用,還好自己帶了幾千的軍隊,加上二十多艘大小船隻,有兵有船這才鎮住了場子。
本地的那些軍頭和老兵油子這纔沒有不給面子,至少並沒有公開和他叫板,只是暗中使袢子的還是不少,不過都被他強力的打壓下去了。
按理說,這寧波和紹興的軍隊應該有個一萬多人,可是實際上,能用的不過只有三四千人,百十艘船隻,大船還沒有幾艘。
而且士兵們都大半年沒有發軍餉了,一個個窮的不行,好多人都在外面偷偷地幹活賺錢養家,可把朱可貞急得不行。
沒奈何,朱可貞只能先把人員都集中起來,然後自掏腰包先發了一個月的餉銀,然後又繼續向朝廷和兵部討要軍餉。
由於手裏有兵有錢,朱可貞便開始了訓練軍隊,經過一個多月的操練,終於小有成效,基本上像模像樣了,勉強可以去打一打小規模的土匪了。
可就這樣僅僅五千多人的軍隊,加上修船,也花了朱可貞五萬多兩銀子了,可把他心疼的不行,這殿下給的銀子,還啥成效都沒有,就花了這麼多。
“可不能坐喫山空啊?要不然這銀子花光了可怎麼辦?”至於朝廷那邊的軍餉,朱可貞不抱太大的希望,不扯皮上幾個月,軍餉還是來不了啊。
不過朱可貞就是朱可貞,他可不是一般的那些庸將,一邊操練兵馬,一邊暗地裏收買當地漁民,然後在漁民的帶領下,開始打探周圍海盜的情況。
同時,朱可貞也採納了朱慈烺的建議,到了當地就光交當地豪紳,同時大量收攬本地的落魄文人,積極的壯大自己的智囊團隊。
這一系列的舉措,就很得人心,在短時間內就和當地人打成了一片,加上大家都知道朱可貞和朱慈烺的關係,也不想得罪他,知道這樣的人就是來熬資歷的,因此相處的很融洽。
這天,朱可貞召集了自己的智囊團隊,開始諮詢起了手下的幕僚們這浙江沿海海盜的情況,以及屢次剿匪都不能獲得成功的原因。
說到這裏,他手下的一個名叫陳邦士的幕僚說道:“東翁,這要說起來,咱們浙江的海盜和今上還有一定的淵源。
雖然倭寇盛行於國朝萬曆年間,之前也被民族英雄戚繼光剿滅了大部,但是倭寇依舊像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繼續危害着我大明帝國的邊境。
到了崇禎朝,浙沿海的海盜依舊猖獗,大明帝國的疆域安全仍然受到極大的威脅,可是大家有所不知的是,此時的海盜以國人爲多。
真正的倭寇可不多了,由於咱們大明處於內憂外患之中,針對海盜所能調動的資源匱乏,官兵戰鬥力低下,剿匪往往有心無力。
在這種歷史背景下,崇禎二年四月十八日,浙江巡撫張延登上奏崇禎皇帝,建議實行禁海令,限制百姓下海通商謀生,從根本上消除海盜的危害。
他們的水軍,約有六七百隻戰船,在海面上蹤跡飄忽不定,加之和當地部分豪強和官紳勾結,又有本地的老百姓掩護,爲其通風報信,因此多次讓他們得手。
而且,官府出動之時,如果他們在陸地上被攻擊時,就迅速逃到海面上,或者隱藏在蘆葦之中,能隨時突然出現在官軍面前,這對咱們大明的海防的安危造成極其嚴重的危害。”
“哦。那麼這些海盜從何而來?”朱可貞好奇地問道。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海盜最初是隨着福建等地百姓通商做生意而產生的,海上通商能賺取極高的利潤,這會讓很多百姓願意捨棄生命去參與,從而形成了商人與海盜的結合體。
這造成朝廷無法控制百姓,海盜的危害越來越嚴重。
天啓七年三月,撫臣潘汝禎奏請皇帝,說浙江和福建都靠近海邊,距倭寇根據地比較近,害怕海盜們圖謀不軌,相互聯合抵抗,便下令禁止船隻來往。
即便這樣,船隻出入依然沒有得到禁止,這就是崇禎元年海盜大舉入侵的直接原因。
張巡撫通過調查,發現海盜們所用的船隻大多來自兩種。
第一種是杉木運輸船,福建盛產杉木,當地的商人將木材沿航線運到洪塘、南臺、寧波等地售賣。.七
商船上外載杉木,內裝絲綢棉布,這往往要租賃興化府大海船。這些造船商人爲獲利,不惜付出任何代價,爲海盜提供船隻。
第二是捕帶魚船,台州的大陳山、昌州的韭山、寧波的普院山等地盛產帶魚,而福建莆田、福清縣等地的百姓善於捕魚。
等到**月份,當地會組建船隊進行捕撈。場面就像螞蟻蜂聚一樣,官軍常常無力顧及,而這種混亂局面一直延續到正月。
海盜們要與官軍對抗,就需要大量船隻,並且來源可靠。
上述兩種船隻,第一種是經商的必需品,第二種是百姓下海捕魚的工具,兩者卻成爲了海盜爲患的工具,爲海盜們提供生活物資和經商所需,在一定程度上滋長了海盜的發展。”陳邦士侃侃而談。
“其實還有一個最大的原因,就是各地都有很多官商都參與了與海盜的走私活動中,官商勾結纔是海盜屢禁不絕的原因。
尤其是咱們寧波府,在大明朝沿海的對外商貿口岸中,寧波正好處在中間位置,與日本正好直線相對。
日本人往來明朝,往往都要航海至寧波登陸,現在兩國雖然不通商了,可是走私貿易存在,而且還是大頭。
就咱們這個寧波城裏都不知道有多少的人和海盜還有倭寇勾結做生意的呢,不知道東翁怎麼突然關心起海盜的問題了?”另一位師爺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問題的本質同時也奇怪朱可貞咱們突然想起這個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