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師姐的薰陶下,張婷婷對學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她甚至想獵條巴蛇回來,嚐嚐是什麼味。
師姐曾經說過,巴蛇能吞下大象。換句話說,巴蛇比大象還要大。要是獵到一條,能喫多久呀!!
每每想到這,張婷婷就忍不住一陣激動。
一晃半個月過去了,慧明終於把堆積的工作處理完。他癱坐在椅子上,雙目無神,第N次考慮再度出門雲遊的可行性。
奈何二徒弟年幼,不適合四處奔走,居無定所,於是琢磨半天,他只能打消念頭。
“師傅,什麼時候教我畫符呀?”已經立志要把所有異獸通通喫一遍的張婷婷脆聲詢問,面含期待。
徒弟好學上進,慧明很欣慰。他打起精神,溫聲道,“你要是想學,我現在就教你。正好今日無事,我先教你……”
話還沒說完,殿外響起匆匆的腳步聲。
慧明身軀一震,很想給自己貼道隱身符,假裝人不在。可是小徒弟眼巴巴看着,逃避實在有損光輝形象。
躊躇間,腳步聲越發清晰,彷彿就在耳邊。
慧明心裏一涼,完蛋,猶豫太久,已經來不及貼符。
下一秒,一位二十三四歲的年輕男人出現在殿門口,朗聲詢問,“無塵散人在嗎?”
定睛一看,發現不遠處有道熟悉的身影,來人驚喜交加,“慧明大師?!您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慧明嘴裏發苦。挨個通知一遍,他還有活路嗎?不得過勞死?
面上一副雲淡風輕的做派,不急不緩施了一禮,“林先生,許久不見。”
“是挺久沒見了。”林元樂呵呵坐下,“大師外出雲遊,一路上可還順利?”
“託福,沒遇上什麼麻煩。”
寒暄過後,林元說明來意,“事情是這樣的,前些日子有位朋友出了事。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她突然陷入昏迷,怎麼都叫不醒。”
“原本以爲過個兩三天就會沒事,誰知一個星期過去了,仍是毫無反應。”
“目前狀態有點像植物人,整天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可奇怪的是,她之前沒受過傷。按理來說,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纔對。”
“可以的話,希望慧明大師隨我走一趟。只要能把人救醒,酬勞絕對豐厚!”
慧明一臉的深沉。小同志,你還記得進門時喊的是誰名號嗎?怎麼能見了他就改主意換人呢?快點把他徒兒喊出去工作!他一把老骨頭,得趕緊歇歇了。
只見他輕咳一聲,用商量的口吻道,“這兩天有要事在身,暫時騰不出空。要不我讓徒兒跟你走一趟?”
“無塵散人?也行啊。”不像其他顧客認準慧明大師一人,林元覺得找誰都行,“清玄宗的道長都很厲害。我相信,不管誰去都能把問題解決。”
慧明感動的幾乎要落淚。要是其他顧客也這麼好說話,他哪會每天都要忙不停!
定了定神,慧明示意張婷婷,“去把你師姐喊來。”
小姑娘點了點頭,“噠噠噠”跑出主殿。
“剛纔那位是大師新收的弟子?”林元怔了怔,頗感意外。
林元心中一動,忍不住腆着臉靠近,“大師,你覺得我怎麼樣?夠不夠格入清玄宗?”
“林先生根骨不差,可惜年歲已大。”
聞言,林元只得作罷。
不多時,宋婧來了主殿。開口便問,“師傅,你找我?”
“這位林先生需要幫忙,爲師暫時脫不開身,所以麻煩你代爲走一趟。”慧明解釋道。
什麼脫不開身?明明是懶得出門。宋婧一下就看穿師傅在想什麼。
不過歇了大半個月,她正打算出去走走,便答應下來,“是,徒弟知道了。”
宋婧讓林元在門外等着,而她自己則回屋收拾隨身攜帶物品。
過了一會兒,宋婧走出道觀,身旁還跟了位丰神俊朗的少年。
“這位是?”林元驚疑不定。他心中暗忖,難道慧明大師不止收了個女娃娃當徒弟,還收了其他人?
下一秒,就見少年神色不善地盯着他,“我叫白彥明,是宋婧的男朋友。”
林元,“???”
正常人還在單着身,道士已經有伴?這是什麼世道!
“我是火居道士,不禁婚嫁。”宋婧主動解釋。
林元嘴角抽抽,那也不能工作的時候把男朋友喊上啊!又不是出去玩……
“小白是我的道侶,本事不比我差。有他同去,事情處理起來會更簡單。”
實力堪比無塵散人?高手啊!
林元肅然起敬,改口道,“那就一塊兒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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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林元把大致情況說了一遍,然後問散人有何見解。
宋婧沉吟片刻,回答道,“長期昏迷不醒,可能靈魂出竅,可能被施了邪術,可能患有隱疾。具體什麼情況,得看了才知道。”
散人還是那麼謹慎。
林元不再多言,安安靜靜坐在位置上,只等汽車抵達目的地。
汽車在別墅門前停下。
下車後,在管家的帶領下,一行人很快穿過花園,進入別墅。
客廳裏,一名五十多歲、頭髮花白的中年男人正坐在紫檀木椅上。只見他眉頭緊鎖,面有憂色,似乎正被什麼難題困擾。
在他的左手邊,一名胖道士端着茶杯搖頭晃腦,“錢總,令千金乃是神魂出竅,這病不好治。即便是我,也得做法七七四十九天,纔有一絲希望找回遊魂。”
錢總眉頭皺的更深。思量許久,他問,“做法期間,有什麼注意事項?”
“那可就多了!”胖道士振振有詞,“首先,令千金不能隨意移動,需躺在指定方位。”
“其次,每天必須喝下一杯招魂符符水。連續七七四十九天,一天都不能停。”
“最後,貧道施法期間,絕不能受到干擾。若是法事被打斷,輕則前功盡棄,重則再也找不迴游魂!”
錢總抿緊嘴脣,一言不發。右手大拇指則不停撥動佛珠,顯然內心深處很不平靜。
之前找了好幾位道長,都說不曉得怎麼把人救醒。面前這位鐵冠道人言之鑿鑿,一副很有把握的模樣,原本讓他試試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