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瑜彤揮揮手，“路朝，我要看電視劇，不是看你，讓開點。”
“二哥，你擋着電視機了。”
盛芊吃了個飯後水果，弱弱道，晶亮的眸子注視着他，巴掌大的臉，精緻靈動。
路朝悻悻摸摸鼻尖，對上這道視線，他有幾分後悔，歉疚。
挺乖一個小姑娘，還是他妹妹。
她回到路家這麼長時間，竟沒有來看她？
越想，路朝心中對盛芊就越愧疚。
“芊芊是嗎？”
路朝試探開口。
盛芊點頭，笑了笑，“二哥什麼事？也想一起看？”
“二哥……”
一個低低的男音在他背後響起，路景辰已經換上一身黑色的T恤，襯得肌膚白皙，氣質冷然。
路景辰經常悶在研究所，幾乎見不到什麼陽光，膚色冷白。
在盛芊看去，比傅江寒那種白還要高一個度，卻不會顯得病態，身形修長，五官俊美，眸色有些淺。
“三哥，你也下來了？”
路景辰順着這道聲音看去，盯着盛芊看。
她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沒有穿着那身漂亮的禮服，白日裏紮起來的丸子頭放下來，長髮垂在雙肩上，微微昂着頭看他，小臉漂亮，眼睛也閃着光，彷彿點綴着星星，璀璨無比。
“嗯。”
路朝和他站在一側，活像個伺候人的，看了眼同樣被隔離的自家弟弟，他問，“你怎麼也下來了？”
“算錯幾個數據，不想算了，就下來看看。”
路朝倒像是聽到新鮮事清，無比驚訝，“你還能算錯數據？”
“我不是神人。”
他還是能感受到，家裏氛圍變了，好像新找回來的妹妹，挺可愛的。
她剛纔看他的眼睛裏，有光。
沒有埋怨。
路景辰承認，他和路朝都是故意不回來的，沒想着新找回來的妹妹會有多討人喜歡。
一回家還要受時瑜彤冷眼，聽她疑神疑鬼，怨天尤人，傾吐負能量。家庭氛圍太壓抑了，他在研究所壓力已經很大了。
路朝攬着他的肩膀，轉過了身，輕聲細語，“我等下要抓大哥上樓問清楚情況，你幫我。”
“嗯。”
路景辰視線拉遠，看到桌上擺着的水果，路頌喫的津津有味，看着手機。
路景辰咬了咬牙，聲音聽上去正常，“大哥，你喫好了嗎，上樓說點事？”
時瑜彤一個凌厲的眼神掃過來，一拍桌子，“景辰，你們倆搞什麼鬼？之前也沒事和你大哥說，現在飯後水果還沒喫完就要把人叫走？”
那語氣，很是哀怨，明顯不願意他們輕而易舉把路頌帶走。
話音一落，盛芊瞅了眼那兩位哥哥一眼，粉脣一抿，笑吟吟問：“大哥，你明天中午想喫什麼菜？”
時瑜彤也想起來這個事，眼睛裏藏滿關切，“下週一是不是要出差？S市這幾天降溫，衣服帶上，別感冒了。”
“！！”
“！！”
路朝和路景辰同款震驚臉。
路頌：“糖醋里脊，椒鹽蝦，再來個湯。”
隨後，慢悠悠回覆時瑜彤，“嗯知道了。”
最後，再面色平和看向兩個瞪大眼睛的弟弟。
路頌喫下最後一塊水果，優雅起身，來到他們面前，“都找我有事？去我書房，一起說。”
路朝雙拳緊握，轉過了身，聲音冷淡，“媽，大哥，你們在玩什麼？”
“演？”
時瑜彤坐在沙發上，向路朝遞了一個眼神，“這是最近的日常，你不適應我有什麼辦法？”
頓了頓，時瑜彤又冷笑，“我倒是忘記了。路朝，你和景辰並不喜歡我這個母親的脾氣，曾經既然容忍不了我的脾氣，我現在心理狀態調整過來了，又何須對你們和顏悅色？享受我的好……”
“我對你大哥好，這是在彌補，對你們……我任由你們離開家，遠離我，我又何曾要求你們了？”
時瑜彤喉嚨發緊，她這些話也憋了很久，故作淡定不去看路朝和路景辰。
她當時還在想，能忍耐多久，如今，路朝倒是先忍不住了。
路朝語噎：“……”
心理狀態調整過來？
爲什麼狀態會調整過來？
因爲誰？
因爲……新找回來的妹妹嗎？
路朝的視線向盛芊身上投去，帶着審視的目光。
時瑜彤：“你猜得沒錯，都是你妹妹的功勞。”
“……”
路景辰聽着有些過意不去，“媽，我跟二哥……”
“不用解釋，你們對我有怨念這沒錯，我也不想讓你們體諒我。”時瑜彤話鋒一轉，“路朝，景辰，芊芊是你們的妹妹，她可是無辜的，這麼長時間不來看看她？也是做哥哥的樣子？”
一言一句，懟得兩人連話都說不出來。
路朝想說的話好像都卡在喉嚨裏。
路景辰站着，此時此刻，如芒在背，如鯁在喉。
“都在呢？”
這道低沉的聲音，從樓梯處傳來，傅江寒出現在衆人視線中。
身後，是路柯丞。
路柯丞尤其注意了下，路朝和路景辰的表情，“你們倆怎麼回事？怎麼還沒走？”
路朝：“……”
路景辰：“……”
只覺得心被插了好幾刀。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鮮血淋漓。
“爸，你很想我們離開？”
路朝認真地問。
路柯丞反問，“你們不想走？之前倒是也不想回家，這次回來不走，我奇怪。”
路朝轉過身，鬆了鬆拳頭，一屁股坐在盛芊身邊，問她：“二哥坐這兒，你沒意見吧？”
“沒有。”
盛芊搖頭。
“那你過去點，讓你三哥坐我旁邊。”
路朝還給路景辰找了個位置，隨後，蹺着二郎腿，漫不經心，“奶奶說了，我們今天要在這邊住下，我們可不敢違抗奶奶的命令。”
“哦……”
路柯丞哦了聲。
“伯父，我先走了。”
傅江寒啓脣。
路柯丞點頭，忽然點名盛芊，“你送送傅總。”
“……”
盛芊只好起身，跟在傅江寒身後。
傅江寒出了主樓，停下腳步，砰的一下後背被撞上。
盛芊捂着額頭，擰起秀眉，嘀咕着，“走着走着停下來幹嘛！”
“你爸讓你出來送我，態度就這麼敷衍？”
“……”盛芊撇嘴，“傅總，您的要求可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