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自尊心受挫，臨死之前還想報復我們？”
千野沒否認。
可眉毛卻略微揚起來，這是一種默認的態度。
“這樣……”
傅清茉掃了眼千野，他現在知道逃不掉，完全就是破罐子破摔了。
任由他們打罵的態度。
千野等了一會兒，還是沒能等到傅清茉到底要對自己下手，等的都有點不耐煩起來。
“傅清茉，你磨磨唧唧，到底想怎樣？”
“你父親若是這樣死了，那可多不好，當年的事情記恨了我們家這麼長時間，乾脆就一直記恨下去吧。”
傅清茉思緒被拉回，出聲。
千野一臉莫名，“你什麼意思？”
“以德報怨。”
傅清茉想想，這不就是更讓人折磨的懲罰嗎。
千煥然記恨這麼久，那乾脆就一直活下去，繼續記恨。
當年的事情，休想死了就忘得一乾二淨。
……
C市。
傅清茉帶着千野，和方夕一起來到了醫院。
住院部的VIP病房裏，千煥然身體十分虛弱，即將準備的手術也推遲了，用藥劑吊着生命。
只要還有最後一絲生命的機會，都要試試。
醫院的醫生給了一個治療辦法，等到千煥然的體力足夠進行手術時，再安排手術，現在他的身體素質並不滿足手術的最低要求。
律師在病房裏等着修改遺囑的吩咐。
千煥然示意管家給千野打電話。
一分鐘後，管家搖搖頭，“千先生，少爺沒有接電話。”
千煥然心裏有些不安，“按理來講，昨天……咳咳咳，事情做的順利一定成功了，視頻也該傳回來了，可怎麼還沒有？”
“難道……”
“難道是事情辦得不順利。”
“真聰明。”傅清茉得意的聲音在病房們門口傳出。
傳入到千煥然耳朵裏，千煥然循聲望去，瞳孔放大，“傅清茉！？”
她怎麼來了？
緊接着，千野被方夕壓着進來。
千野臉頰上掛了彩，看上去有些狼狽。
“父親，對不起，事情被我辦砸了。”
“……”
場面一度安靜。
千煥然胸口堵着的氣發泄不出來，一張臉青了又白，“傅清茉，小小年紀，你倒真是好手段。”
“看您這樣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傅清茉施施然來到病牀邊，居高臨下掃了他一眼。
單從千煥然的臉色上看去，脣色發白，臉上布着皺紋，眼窩凹陷。
一雙露在外面的手，太過瘦弱。
“呵。”
千煥然冷哼一聲，眼角的餘光放在千野身上，提出要求，“放了我兒子，這一切都是我逼着他做的。”
“你想要報復就衝着我來。”
傅清茉眼疾手快，掐着他的下巴，將一粒藥丸喂入嘴裏。
抓起旁邊一杯水，粗魯的灌進去。
動作太快。
千煥然捂着脖子用力咳嗽着，完全咳不出來。
“你——”
“毒婦，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麼？”
“喂毒藥讓我死？這裏可是醫院！”
千煥然瞪着病房裏的律師，“廢物，還不去給我叫醫生過來？”
“是。”
“站住！”
而傅清茉，來到他的牀頭，按下了呼叫護士的按鈕。
傅清茉做完一系列動作，優雅從容笑道：“千先生，你可真是年紀大了，這個按鈕是擺設嗎？”
“……”
千煥然猛地從牀上半坐起來，那一刻，四肢百骸傳來的力量，讓他神情有幾分愕然。
“這是什麼藥？”
“爲什麼我……”
千煥然感到自己身體的力量正在恢復，自從剛纔那個藥喫下去之後，原本虛弱無力的手臂，都能舉起來了。
“救你命的藥。”
傅清茉簡單概述。
千煥然目光呆滯：“……”
千野一開始有過掙扎的舉動，以爲傅清茉真的要弄死自己的父親。
結果，看到父親有力行動，也是愣住。
方夕鬆開千野的手。
“好了，該做的都做了，剩下就交給老天了。”
千野立即去查看自己父親，檢查完後，聲音有幾分顫抖：“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我父親讓我給你難堪，你卻還這樣……”
傅清茉環顧四周，拉了張椅子來坐下。
“是啊。但我大人有大量，根本不想跟你們計較，比起你父親死之前想要報復我們，我更想看到他永遠都只能眼睜睜看到我活的好好地，他卻對我們無能爲力的樣子。”
“最好是……這一輩子都活在那件事影響裏，難道這不比死了要更好？”
千野脫口而出，“謝謝。”
醫生在這個時候，推開衆人進來。
來到千煥然身邊，給他檢查身體。
從氣色上看去，他好像身體忽然康健了。
“千先生，身體有哪裏不舒服嗎？”
醫生首先拿着聽診器聽心跳，心跳撲通有力。
“欸……千先生，上午我給你做簡單檢查時，你這身體還……”
“行了，出去！”
千煥然只覺得臉火辣辣的疼。
他之所以身體好了，還不是因爲傅清茉。
醫生被趕出去。
病房裏再次迴歸安靜。
“我是不會感謝你的，假仁假義。”
傅清茉不以爲然：“我又不是要你感謝，也是在報復你，最好多活幾年，看着我們一家人過得好。”
千煥然別過臉去，恰好擡眼，見到千野一臉崇拜，眼底裏滿滿都是驚豔，盯着傅清茉看。
那眼神……
“臭小子，你的眼睛亂看什麼？”
“啊……”
千野嘴角上揚，收回視線。
千煥然眼神晦暗，薅住千野的衣領，壓着他脖子壓低聲音提醒：“我告訴你，你敢喜歡傅清茉，我就廢了你。”
千野無奈撓撓頭。
父親現在身體真的好了。
“父親，雖然您的身體是好了，但這一切，都是你最討厭的人的女兒帶給你的，你想到這點不會覺得膈應不高興？”
千煥然：“……”
論在人心上扎刀，怕是沒人比千野更要離開了。
千煥然猛地掀開被子，眼神兇狠盯着千野。
千野趕忙逃竄到傅清茉身後，悄悄探出一個腦袋來，“父親，當務之急，還是要照顧自己的身體好一些，教訓我什麼時候教訓不行？”
“我數三聲，給我滾過來，躲在一個女人背後，傳出去要被人笑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