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葉嫣然可能比她還慘,葉玉燕稍微放寬了心,高漸行是盛京鼎鼎有名的大樂師,就是皇宮典樂官見了高漸行,也要禮讓三分。
如果葉嫣然嫁給柴房那個流浪漢,葉玉燕想想就覺得大快人心啊。
再怎麼說,葉玉燕也比葉嫣然嫁得好太多了。
葉玉燕和高漸行同住了一晚的事很快傳到了葉天啓和徐金鳳的耳朵裏。
葉天啓最先是憤怒,原本想着幾個女兒能爭氣些,隨便哪一個讓九皇叔趙墨堅看中,對御史府來說,都是天大的好事。
可是這幾個女兒都是不省油的燈,葉天啓也聽聞幾個女兒對琴師高漸行有意思,這纔剛剛折騰一天,就出了這種事,這讓葉天啓很窩火,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玉燕怎麼如此糊塗啊!高漸行雖然是大琴師,說到底豆芽長到天高,也只是臣。哎!”葉天啓深深地嘆了口氣,卻又無可奈何。
徐金鳳一聽說葉玉燕昨晚和高漸行住一塊,氣得不打一處。
“玉燕太糊塗了,她怎麼就喜歡高漸行呢!這傻丫頭,辜負了我對她的一番期待啊!”徐金鳳擦了擦眼淚,和葉天啓商量着後續的事宜。
“夫人,事已至此,玉燕這顆棋子怕是廢了。既然高漸行捷足先登,九皇叔不可能再選玉燕。我們得想辦法撮合九皇叔和嫣兒。”葉天啓唉聲嘆氣地說道。
“撮合嫣兒和九皇叔?老爺你怕是糊塗了?嫣兒什麼性格?就算讓她以後母儀天下,在衆多女人算計的後宮,你真覺得嫣兒合適嗎?”徐金鳳擦着眼淚質問葉天啓。
“嫣兒從小不喜愛權勢和榮華富貴,也不喜歡爭搶,我也擔心啊!可是咱三丫頭和四丫頭都是庶出,心智也不成熟,論樣貌也遜色不少,九皇叔未必看得上眼,這門親事怕是要泡湯了!”
葉天啓愁眉苦臉地走進曲墨含香雅舍,還是硬着頭皮和高漸行私下解決。
見葉天啓沉着臉走進來。
高漸行倒也不慌不忙,連忙上前行大禮。
這事大家心知肚明。
葉天啓也沒拐彎抹角,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
“高先生免禮。”
“昨晚的事,想必你也清楚。女兒家的貞潔比什麼都重要。雖說玉燕過去入宮選過秀女,已故太子殿下卻從未臨幸過。玉燕可是我們御史府實實在在的大家閨秀,還望高先生珍惜我家玉燕。”
“玉燕小姐金尊玉貴,才華橫溢,漸行仰慕已久。如今得此佳緣,實乃三生有幸,望御史大人成全。小婿定當全心全意珍愛玉燕小姐一人。”高漸行謙遜地跪地說道。
“不知道高先生可否娶妻?”葉天啓擔憂高漸行已經娶了妻妾。
“家中老母亡故,漸行已經守孝三年,還不曾娶妻!”高漸行恭敬地說道。
“果真?那再好不過了!如此以來,還望高先生和玉燕合一合婚期。
以隆重的禮數,三媒六聘,該有的禮節悉數走一遍,風風光光迎娶我家玉燕。”葉天啓這才放下心,端起桌子上的茶輕輕喝了一口。
高漸行喜上眉梢,樂呵呵地應答道,原本高漸行就喜歡葉玉燕,自從那一日看見葉玉燕和龐芊芊鬥琴,高漸行再也忘不了這樣一個女子。
葉天啓剛剛處理好高漸行和葉玉燕的事情。
突然聽見荷香園那邊吵吵鬧鬧的,好像出了什麼大事情。
“什麼事情如此喧譁?不知道九皇叔住在這邊嗎?”葉天啓訓斥府裏的小廝。
“老爺,不好了,三小姐出事了?”這時候,從荷香園那邊匆匆忙忙跑過來的小廝華哥兒,氣喘吁吁地說道。
“出了什麼事情?快說!”葉天啓看見臉色煞白的小廝追問。
“老爺,昨晚三小姐,在柴房,讓西大街的流浪漢給糟踐了!”小廝吞吞吐吐地說了出來。
“西大街的流浪漢怎麼會在我們御史府?”葉天啓怒拍桌子,氣得差點當場吐血。
“老爺,這就不知道了,那流浪漢咬定了三小姐在西大街勾搭他,特意約他從後院進入御史府的。還拿了三小姐的貼身信物爲憑證。現在一口咬定,要當御史府的上門女婿。”
“他是什麼狗東西?癩蛤蟆想喫天鵝肉了?一個流浪漢,竟然想去御史府千金小姐,這是誰給了他熊心豹子膽?”葉天啓氣的臉色鐵青,連忙去荷香園覈實這件事。
“可不是嗎?那流浪漢現在賴在御史府不走,還說我們御史府欺負人!那流浪漢手裏,有三小姐的貼身玉佩作爲定情信物。”荷香園的小廝說道。
“去把三小姐找來!”葉天啓怒吼道。
此刻的御史府已經亂成一團,雖說九皇叔還在御史府做客,可就是這麼短短兩天時間,御史府小姐接連鬧出這樣不知檢點的醜事。
趙墨堅雖說對葉嫣然這個狐狸眼的小女人有些記憶猶新,但是此刻也不是和葉天啓談論這事的時候。
趙墨堅找了個由頭,離開了御史府。
畢竟家醜不可外揚,趙墨堅也不想葉天啓難堪,以後趙墨堅想要成大事,還得藉助御史府的勢力,尤其是老夫人夏侯音的支持。
葉天啓來到荷香園,只見葉如月衣衫襤褸地跪在地上,一個大姑娘披頭散髮的,渾身烏紫,尤其是脖子上的吻痕,特別醒目。
這些都是眼前臭烘烘的流浪漢劉勝所爲。
劉勝是西大街的流浪漢,母親是畫舫的妓女,也不知道自己父親是誰。
這劉勝好喫懶做,原本以爲母親在妓院,自己也得以在妓院長大。後來老鴇見劉勝爛泥扶不上牆,劉勝的母親又染了惡疾,雙腿間長滿了猩紅的膿瘡。
劉勝的母親病死牀榻,劉勝失去了依靠,劉勝後來被老鴇打斷了腿腳扔出妓院,最終成了西大街最年輕的流浪漢。
葉天啓來到柴房的時候,劉勝正盤腿斜躺在地上剔着牙。
這個尖嘴猴腮,大齙牙,鷹鉤鼻的矮個子男人就是劉勝。
見葉天啓進來,連忙跪爬過去,叫喊着“岳父!岳父!”
葉天啓一腳踢開這個潑皮,“滾開,誰是你岳父?哪裏來的臭叫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