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了這一點,羅衝又問它：“你剛剛說,你在混亂位面無法成長,這又是什麼原因？”
混亂位面的生靈不都是可以自由成長隨意修煉的嘛,別人都沒事,爲什麼它會無法長大？
“我也不知道。”
那蟲子晃晃腦袋,心靈回覆：“這個問題困擾我很久很久了,媽媽的心臟只能告訴我,必須離開混亂位面,纔有可能長大。”
它自己都不知道原因？
羅衝卻認爲,越是這樣,可信度越高,若是一個騙子,肯定會提前準備好聽起來極有道理的強大理由。
於是,又問它：“你老媽的心臟,還保留着多少靈智？”
蟲子回道：“靈智這東西應該是沒有多少了,媽媽的靈魂早已泯滅,只在身體細胞裏留存了一些生存本能可以傳承給我……平日裏,它都不能陪我聊天,簡直都要把我悶死了。”
“爲什麼選擇我？”
羅衝又問：“海藍部落的那些蠻人都不可靠嗎？最起碼,還有一個海靈兒呢。”
燕霖長老曾說過,此處禁地正是海靈兒的誕生之處,如此說來,海靈兒與遠古蛇妖應該會有所關聯纔對。
“海靈兒是媽媽的另一部分變成的,可以理解爲我的姐姐。”
蟲子答道：“不過她,早就變成了徹頭徹尾的蠻人,任何問題都要優先考慮蠻族的利益,她是不可能離開混亂位面的。你沒發現嗎,她和我一樣,永遠都長不大,永遠都是小女孩的樣子……”
海靈兒那十五六歲的少女樣貌頓時在羅衝的腦海中浮現出來,便道：“她只是外貌上像個沒成年的少女,但她的修爲實力已經是相當不弱了。這樣的生存方式沒什麼不好,你何不向她學習呢？”
“不行了。”
蟲子回道：“媽媽的屍體變成了兩個部分,其中一份可以託生爲蠻人,另一份就是我,我就沒有託生成人的條件了,只能以這種形態存在。況且,我也不想做人,我就想成長爲媽媽這樣的強大妖龍。”
“不錯,很有志氣”
羅衝朝它伸出了大拇指,表面上是在誇獎對方,實際上,也在把兩者之間的這一番對話轉達給了唐宋世界裏的紀詩云,也能讓她幫自己參謀一下。
這時,紀詩云就說了：“我差不多能夠猜到,它在混亂位面無法成長起來的原因。”
稍作停頓,她繼續說道：“遠古時期的生靈比宇宙規則誕生得還要早,大都不尊天意,不服管教。但天意不可違,他們的違抗只能把自己的氣數一點點消磨掉,直至徹底隕落。自此以後,遠古生靈想要重生於世,就必須經過宇宙規則的認可和允許纔行。否則,就會像它這樣,永遠都別想長大,也就算不上真正的重生。”
“原來如此”
羅衝差不多聽懂了,遠古生靈盡皆隕落,想要重生,就必須身處於宇宙規則的監管之下,也就是,必須老老實實臣服於天意。否則,即便以某些方法搞出來‘蟲子,這樣的重生之體,它也不可能成長到遠古妖龍那樣的實力水準了
混亂位面是宇宙規則故意劃分出來的一片特殊區域,儘量不以各種條條框框來約束它,但這並不等於,宇宙規則沒有權力監管這裏。在大原則大方向上,混亂位面同樣處於宇宙規則的掌控之下。
總而言之,不管是混亂位面,還是天界或地獄,宇宙規則都不會允許有什麼生靈可以成長到能夠違抗天意的程度,就連魔主、天尊這些個巔峯強者,也是借用了規則之力,才能夠傲視衆生。
所謂巔峯強者,說白了,就是宇宙規則提拔起來的心腹屬下,他們纔是最聽話,最懂事,最尊重天意的一批人。
那些嘴裏嚷嚷着我命由我不由天,企圖逆天而行的人,都是些笑話而已。本事夠大的逆天者全都死掉了,沒本事的還活着,也不過是宇宙規則懶都懶得看一眼的跳樑小醜。
這個道理非常簡單,以羅衝爲例,在自己的隨身世界裏,若有什麼傢伙企圖逆天,刻意針對自己這個空間主宰者做出了一些忤逆之事,那麼,別管他是多麼的壯志凌霄,豪氣於雲,下場也只能是：被自己於掉
麻痹的,生存在我的一畝三分地裏,還想逆我？死去吧
所以說,那些指天而叫‘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將逆天而行,的傢伙們,真應該清醒一下了,你還能活着,並不是真的牛逼,也不是運氣夠好,而是因爲,你還是一隻小小螻蟻,壓根就進不到老天爺的法眼之中,至高無上的天意還懶得管你。
逆天而行聽起來相當熱血,相當豪壯,實際上,不是傻子,就是瘋子,羅衝纔不會這般愚蠢呢,並且深深懂得一個道理：自己雖有着毀滅宇宙的一點點資格,但是,能活到現在,還一直活得挺不錯,這也是因爲,自己的存在意義在意義在某個方面符合了宇宙規則的某一種需求。
說白了,自己的誕生與成長,早就被宇宙規則同意和認可了,早晚有一天,也是要給它服務的。只不過,這種服務並不是遭受奴役,有可能會是,互惠互利,相互合作……
聯想了這麼多,羅衝基本上能夠確定,眼前這條蟲子並沒有什麼陰謀,它召喚自己的行爲,僅僅是爲了生存而已。
既然如此,那就……
羅衝半笑不笑地瞅着它,淡淡說道：“過於囉嗦的那些細節,我不想再問了,只問最關鍵的一個問題,我爲什麼要幫你？”
呃……
這個問題說出來,對面的蟲子像是愣住了,幾秒後纔回道：“你爲什麼不願意幫我？對你來說,這不是什麼難事,走的時候,順便把我捎上就行了。”
羅衝哈哈一笑,感覺這傢伙的思維智慧還是比較稚嫩的,絕不是老奸巨猾之輩。
倒也對,自誕生出來,它一直憋在老媽的肚子裏,受困於水晶棺材之內,從沒與外界的奸猾之輩打過交道,最多也就是與它的俎姐,海靈兒溝通幾句,壓根就沒有機會培養出那些鬼心思壞心眼。
這就好啊
羅衝便道：“好吧,咱們痛快講話,有啥說啥,我這人,沒好處的事情絕對不於,我可不是捨己爲人的雷鋒叔叔。”
“雷鋒叔叔？”
蟲子當然不知道雷鋒叔叔是何方神聖,只能搖晃着它的大腦袋發送心靈傳音：“你想要什麼好處？”
羅衝知道,自己若不明說,它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東西對自己有用,便問：“你老媽的那顆心臟,對你還有用嗎？”
“沒什麼用處了。”
蟲子回答：“離開時,最多也就是把它喫掉。怎麼,你也想喫掉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