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縣令可沒空拯救世界 >第七十二章 誰負誰勝出?
    鄭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卻看到有人伸出手,遞來了一塊手帕。

    是玉堂春。

    “多謝。”鄭年平靜道。

    接過手帕,將嘴上的血擦乾,拿了些清水將手帕洗淨,才交還了回去。

    玉堂春接過手帕,撲身到了鄭年的身旁,手輕輕放在了他的兩腿之間,柔聲道,“大人,你知道我是賣藝不賣身的,但是今日……”

    “你們都走吧。”鄭年面色不動,在面前的酒杯裏斟滿了酒,一口喝了下去。

    老鴇子帶着姑娘們離開了,出乎意料的是玉堂春和扶姬並沒有走。

    玉堂春坐在他的身旁,手沒有挪開,而扶姬則是在他的對面,手中握着酒杯。

    “你是負責盯着我的?”鄭年一杯接一杯,已然喝了五杯。

    玉堂春茫然,悻悻一笑,“老爺,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不必太掛在心上,這世間什麼女子沒有?何必如此呢?”

    鄭年淡然。

    玉堂春絕對稱得上絕美,無論是說話裏夾帶着的那股喘息或者是舉手投足之間的那股媚色,都是天下絕品,人間尤物。

    但是鄭年絲毫並沒有興趣,只是自顧自地喝酒。

    “老爺……嗯……”玉堂春撫摸着鄭年的身體,貝齒咬着牙,臉上已然泛起了紅暈。

    “滾。”鄭年冷冷道。

    “你……”玉堂春驚眉一緊。

    鄭年一口酒入喉,“我說的不清楚?”

    玉堂春還是笑着,手輕輕地划起,放在了鄭年的肩頭,靠近了他的耳垂,輕輕舔舐了一下,低聲媚道,“我手裏從未逃過一個男人,下次如若你還活着,我絕對不會讓你跑了……哼哼……”

    說着,她站了起來,故意撩起了裙子露出了那條潔白的腿,隨後站起身,離開了。

    鄭年無動於衷,舉手飲酒。

    “第十杯了。”扶姬的聲音很冷靜,很成熟,似乎裏面有一百個故事。

    “你很無聊。”鄭年目光看着不遠處的那把椅子,上面的人不知道何時已經不見了。

    “我和你一樣,是一個等死的人。”扶姬舉杯,跟着鄭年一飲而盡。

    “等死的人都喜歡喝酒。”鄭年苦笑道。

    “等死的人都希望麻痹自己,但喝酒,卻不能。”扶姬道。

    “那你還喝?”鄭年將扶姬面前的酒壺拿到自己的面前。

    “你爲何還喝?”扶姬酒杯裏已經沒有酒了,她又伸手去更遠的地方拿。

    但是拿來的酒都被鄭年搶了過去。

    鄭年的面前滿滿擺着三十壺酒。

    “你爲何等死?”鄭年問道。

    扶姬緩緩吐了口氣,“我是鎮南王之女,陛下欽點的郡主,卻和妓女同坐,與婊子無二,今日我的下場和令正一樣,連先後都不分。”

    鄭年一愣,隨後笑道,“荒唐,鎮南王乃是陛下兄弟,官不判君,安文月即便是再……”

    “我爹死了。”扶姬喃喃道,“三個月前,在家中暴斃,可笑的是,第二日便來了一個一模一樣的人,說話、談吐、模樣,一模一樣。”

    鄭年皺眉,“那你……爲何不告?”

    “告?找陛下嗎?他會信我嗎?天下誰能信我?現在鎮南王仍然像曾經一樣,只有我知道……他不是我的父親!”扶姬道,“他……他不止一次想要……”

    “給你酒。”鄭年將酒壺放到了二人中間。

    此時或許她比自己更需要酒。

    扶姬喝了三杯,“你就心甘情願被他如此踐踏?我仍是處子之身,我不願被糟蹋!今夜……我要殺了他!”

    鄭年愣了一下,隨後淡然道,“殺了他,你也走不出這扇門。”

    “那也要死得有尊嚴些。”扶姬再飲一杯。

    鄭年笑着搖了搖頭,“認命吧。”

    扶姬一怔,再也沒有說話。

    花園不知從何時開始,也寂靜了下來。

    二人皆是無言,你一杯,我一杯。

    直到扶姬不勝酒力倒在桌子上,鄭年才搖搖晃晃站起身,“嗯?喝多了……”

    走上前推了推她,仍然未醒,鄭年憨憨一笑,“就你這個吊樣還要殺人……可笑……”

    轉身走出庭院的時候,他並沒有注意到扶姬手中剛滑出的匕首,緩緩藏入了袖口。

    鄭年晃晃悠悠走到了前院,此時酒意正濃,公子和小姐們已經開始真正的節目,正中的場地有舞姬在跳舞,旁有歌女在哼唱。

    角落裏有已經迫不及待開始雲雨的京城才子,也有喝多了大吐的才女千金。

    掃視一圈,陳萱兒早已不知所蹤,秦風卻還在那裏坐着,一杯一杯酒入喉,看上去神情落寞。

    “咦哦?人咧?”鄭年坐在桌旁。

    “被帶走了。”秦風喃喃道。

    “被誰啊?”鄭年嘟着嘴,面色微醺,迷迷糊糊又去抓酒。

    “被龔少爺的家丁帶走了。”秦風笑道。

    鄭年茫然,看了看秦風,又看了看手中的酒杯,“哈哈哈哈,我和你說,這裏的酒好喝的緊呢。”

    “是啊,我也覺得好喝!來!喝!”

    二人再次舉杯共飲,身後不遠處的侍女低着頭,平靜地站在那裏。

    “這江湖如何?”秦風問道。

    “洶涌,危機,夠味!”鄭年大笑着,“從前我笑那些苟且偷生的小人貪生怕死,如今事兒到了我頭上,竟然……嗝……只能如此!你說好笑不好笑?”

    “哈哈哈哈!好笑!”秦風拍手,“你看看這,你看看他們多高興!我們也去高興高興!”

    “好!”

    鄭年大馬金刀,一躍而入,直奔中心,一腳踹翻了給舞姬伴奏的樂手,又呵斥一衆舞姬歌姬滾蛋,大聲道,“我也沒有什麼才藝,給大家唱首歌吧!”

    站在閣樓上的龔鈺捧着杯,笑吟吟地看着遠處的鄭年,“今日隨他鬧吧,男人若是連自己的女人都守護不了,豈不是和牲畜無二,確實要悲些。”

    “是……”本準備出面阻止的侍衛,低頭喏道。

    四名八品靠牆站立。

    “人到哪兒了?”龔鈺撣開自己的披風,回頭問道。

    “應該是在……”

    話還沒有說完,一個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家丁進門立刻跪在地上,滿身鮮血,氣喘吁吁道,“少……少爺……人……被搶走了!”

    “被誰!”龔鈺厲聲怒道。

    “被……一個馬伕!”家丁道。

    “哼……”一旁坐在牀榻上的扶姬,扶脣而笑,“此人心術如此堅定,連續試探數次都沒有破綻,原來早有部署……”

    憤怒的龔鈺走上前一巴掌打在扶姬的臉上,“等我抓她回來,賤人!”

    黃花暮燈,寒風波濤。

    原是殺人夜,風起,雷鳴。

    鄭年大口大口喝着酒,站在高臺之上,雙手展開,空酒罈落在地上,砸的稀巴爛。

    手持紅碎鼓槌,打在那口巨鼓之上,一串一串的鼓聲,赫然響徹天地。

    “滄海一聲笑!”

    “滔滔兩岸潮!”

    “浮沉隨浪記今朝!”

    “蒼天笑!”

    “紛紛世上潮!”

    “誰負誰勝出!”

    “天!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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