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可能。”蘇問青問道。
“他的炁應該已經被抽乾了纔對。”墨羽道。
“確實是。”蘇問青道,“但也正因爲抽乾了他的炁,纔有了現在的他。”
墨羽猙獰地看向鄭年,“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鄭年躍起空中,隨後下落,整個人翻到了在戰的兩個木頭人身後,再次雙手一沉,十根天蠶絲立刻掛在了土黃、赤紅兩個木頭人的身上。
兩個木頭人頓時大驚,連忙回頭,揮手去砍天蠶絲,可是此物出自青門縣二當家,是五品妖生出的絲線,若非超然實力,根本不可能輕易切斷。
那木頭人切下,卻斷了半根手臂。
此時大勢已去,二人根本無法反抗,瞬間身上的氣息被鄭年抽出了身體。
“你怎麼可能喫得下那麼多的氣!”站在牆頭之上的墨羽驚道,“每個木偶之上都有煉製的六品氣,且生生相剋,若非我墨家祕書不可共生,你體內已經有八中自身相剋,無法同生的氣,你等死吧!”
“我自然是喫不下的。”鄭年道,“所以,你來喫!”
霎時之間,鄭年揮動手臂,一團八種顏色的氣從掌心生成,隨着踏步而前,甩向了牆上的墨羽。
墨羽立刻打算閃身,卻不料周圍竟然突然出現四根水柱!
“龍吟決!四方水牢!”蘇問青手掐仙決,封鎖了墨羽的出路。
墨羽大驚,連忙出手抵擋,漆黑的人偶均擋在了他的面前。
“你說的對,誰也無法撐得住這個氣息,那麼你來試試他到底強不強。”鄭年笑着喝道。
那股氣直接砸在了墨羽的身前!
渾然之間,漲裂開來。
可是……
鄭年的面色一緊。
那膨脹的氣息就在瞬間化爲了虛無。
墨羽面前出現了一個人。
一個老人。
“敢傷吾兒!”
墨上!
只見老人御空而立,單手一揮,一股足以讓鄭年晃神的氣息陡然而生,化作了一團一團拳頭般大小的圓球,那些小圓球漂浮在半空之中,帶有八種不同的顏色,竟是與方纔鄭年丟出去的那團氣息顏色一致。
“死吧。”墨上頃刻之間甩手,幾十道圓球直奔鄭年而來。
鄭年當即躍起,隨後蘇問青一把抓住地上的張不二也跟着騰空躍起,傅餘歡跟在最後。
這一炸!
非同小可!
鄭年一躍三裏,卻仍然未能逃脫這恐怖的力量。
方纔轟炸出的波及已經讓他的身形在空中失去了重心,隨着那強大的餘波轉了七八個圈,摔在了地上。
蘇問青僅僅能夠穩住身形,而傅餘歡則和鄭年無二,均是一口鮮血噴出,趔趄倒在地上。
此時擡頭看去,那高大的禮臺竟是被轟掉了半個地基!
若是被打中,屍骨無存!
而站在禮臺之下的墨上,只是冷哼了一聲,單手拍向地面。
赫然,地面出現了三道八人合抱的木柱,硬生生頂住了倒下來的禮臺。
煙塵滾滾,濁霧叢生。
“胡鬧!”墨上道。
“父親……”墨羽低着頭,一言不發。
“墨家怎麼出了你這樣的逆子!”墨上回身的瞬間,根本沒有任何出手的跡象,墨羽面前的三個護體人偶瞬間化成了粉末,整個人向後飛出,砸在了牆上。
墨羽低着頭一言不發,嘴裏的血緩緩從脣齒間滲出。
“滾回去,若是今日再讓老夫看到你,便將你先行斬殺於陛下面前!”墨上道。
“可是……陛下已經駕……”墨羽擡起頭剛想說話,墨上的身形如風一般瞬間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按住了墨羽的喉嚨將他提在了半空之中。
“旁人所言乃旁人所言,旁人所知皆爲旁人所知,你若非親眼得見,亦能胡言!”墨上道,“安文月大計之下,陛下怎麼可能坐以待斃?若是你真當這九龍金座之上的人是個廢柴,便去死了吧,老夫也當沒有你這個兒子罷了!”
墨羽哽咽着一句話也說不出,身體也沒有任何抖動,面如死灰般猙獰着看向墨上。
“君王之下,皆是臣。身爲臣子,怎可妄言君逝,這點道理你都不懂麼?”墨上鬆開了抓着墨羽的手,他的身體癱軟倒下。
墨上瞥了一眼地上的兒子道,“這裏不用你了,回去吧。”
“父親!”墨羽驚叫道,“刑部尚書大理寺卿文舒已經自縊報忠,慶王世子李慶宸親手殺了陛下,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孽障!”墨上臉上露出了殺氣,左手輕巧打了一個響指。
身後那本已經到底不起,失去全身氣的四個木頭殺手,竟是一瞬之間重新恢復了氣力從地上站了起來,快步跑到了墨上身後跪下。
“帶回墨家,不許出來!”墨上道。
“是!”四個木頭人立刻應聲,抓起了墨羽,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四下寂靜,墨上搖頭嘆息。
“大司空果然對父皇忠心耿耿,本宮深受感動。”忽的一聲讚歎,太子靠在角落裏的牆壁處,笑着走了出來。
墨上的臉色仍然暗淡,一言未發。
“墨羽不過是一個癡心的人而已,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某一方在今日勝後,能夠請求讓武思燕也活下去罷了。”太子笑道,“爲情所致,無可厚非。”
“荒唐。”墨上緩緩閉上了眼睛,“陛下要回宮了。”
“這宮,顯然是回不去了。”太子笑道。
“能否回去,不勞殿下費心,老夫自有辦法。”墨上轉身,走入了拐角中。
太子看着那不可一世的老頭,脆聲道,“愚忠的老匹夫,總有一日本宮會讓你悔不當初!待你跪在本宮面前的時候,莫要忘了今日之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