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年喝了一口酒,走到了當灰的面前,手輕撫在他的臉上,“這東西你們抓的?”
“當然。”少年笑道,“你從未見過如此妖獸吧?”
“沒見過。”鄭年道,“這東西全身都是寶物,真好,賣給我如何?”
“賣給你?”少年一笑,“光是雙目就價值百兩銀子,你可要想好了,我們拆開賣,還算的比較低,而你……”
“一千兩銀子。”鄭年道,“賣麼?”
少年一怔。
中年人皺着眉走向鄭年,“你說多少?”
“一千兩銀子。”鄭年看也沒看,從懷中抽出了一張銀票。
銀票是兩千兩。
鄭年知道是兩千兩,但並沒有說什麼。
而中年人則是一把接過銀子,“哈哈哈!少俠,少俠你要想要這東西,便賣給你了!”
“好。”鄭年微笑道,“你們先走吧,待我把他身上的寶物割下來,再趕上去。”
“好的!”中年人大喜,連忙回頭道,“濟凝,你且跟着這位少俠吧,待他事情忙完之後,便跟上來。”
“是,香主。”江濟凝狐疑的看了一眼鄭年,沒說什麼。
大部隊出發,徐徐經過他們二人。
鄭年一邊撫摸着地上的當灰,一邊取出懷中的藥丸,遞到了當灰的嘴中。
當灰嗚咽着,嘴裏咀嚼他送到口中的藥丸,眼神充滿了警惕。
“你不殺了他?”江濟凝問道。
鄭年拍了拍當灰的臉,走到了他的背上,此時一處傷口還在流血,搖了搖頭道,“爲什麼要殺了他?”
“他身上……有很多寶物啊。”江濟凝道。
“寶物有什麼用?”鄭年取出一些百花谷名貴的外傷藥,絲毫沒有丁點不捨,全部塗抹在了那些傷口上。
“寶物……可以賣錢啊。”江濟凝思索了片刻道。
“我有的是錢。”鄭年檢查了當灰的全身,這一面沒有傷口了。
於是叫着江濟凝過來,“幫我給他翻個面。”
“啊?”江濟凝一愣,不過還是聽話的走了過來,幫着鄭年推着當灰,翻了個身。
另一面赫然兩道巨大的口子出現在了面前。
這是抓痕,鄭年比了比大小,搖了搖頭。
“怎麼了?”江濟凝問道。
“叢林裏還有妖獸。”鄭年道,“不過現在應該正在打架了。”
“爲什麼?”
“你看這裏有綠色的血跡,但是他的血跡並非是綠色的,而是紅色的。”鄭年一邊將治傷的蠱蟲放在當灰的傷口上,一邊說道,“他只中了一抓,便已經命在旦夕,那麼怎麼可能讓對方流血?當然是因爲還有更強的妖獸在搏鬥。”
嗚……
當灰感覺到了疼痛,但是也知道鄭年在做什麼。
鄭年拍了拍當灰的肚皮,“好啦,這麼大的男子漢叫喚個屁啊,這麼點疼都忍不了還怎麼在這林子裏混?”
當灰別過臉去,忍着痛疼。
“好了。”鄭年拍了拍手,“搞定,我們走吧。”
“你……”江濟凝以爲他是在說笑,驚訝的指着當灰,“你一千兩銀子買來,是爲了給他看病?”
反正能幫一把是一把,對於鄭年來說,千百兩銀子不過就是一笑而過罷了,只要自己不要做錯事,便肯定不會破壞卦象,這樣才能解開自己體內的封印。
“我閒的。”鄭年微微笑着,趕到了自己的騾子旁邊,繼續躺在上面,“走吧?”
“走吧……”江濟凝越走越覺得可惜,心中不禁難受了起來,於是找了個話題開始聊天,“你說他們不會遇到那正在打架的妖獸吧?”
“按照當灰逃來的路線看,應該是會的。”鄭年道。
“那他們不會出事吧?”江濟凝皺着眉。
“那個領頭的中年人叫什麼?”鄭年問道。
“彭突,是俠義盟的香主。”江濟凝道。
“那……那個和你眉來眼去的叫什麼?”鄭年問道。
“什麼眉來眼去啊!那是我以前師門的師兄,叫高言。”江濟凝仰着頭道,“你問這些幹什麼?”
鄭年搖了搖頭。
名字裏有三點水算是水嗎?
水……
到底什麼他嗎的纔是水啊?
身邊這小女孩一大堆的水,也不用我救啊。
鄭年茫然的看着天空。
忽然,一聲叫喊。
“啊!”江濟凝驚訝着叫出了聲。
鄭年起身的時候,她已然翻身下馬,“師兄!師兄!你怎麼樣!”
落下騾子,鄭年看到了一地的屍體。
遠處一個背上黑色翅膀的怪物走向了叢林深處。
每個人都已經被撕碎了一般,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馬車也已經分崩離析,最前方躺着的,就是俠義盟的香主彭突。
鄭年走過去探鼻息,他已經死了。
於是從他身上將自己的銀票取了回來。
身後的高言只剩下上半個身子,還沒等說幾句話的時候,就倒地不起,一命嗚呼。
江濟凝滿臉的淚水,痛哭流涕。
鄭年看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蹲了下來,“你們運送的是什麼東西?”
“我……我不知道……”江濟凝啜泣道。
“從哪兒出來的?”鄭年問道。
“神……神都的鏢。”江濟凝道。
鄭年立刻回頭,在那彭突的身上翻找了一下,找到了一個信封。
果然是鏢文。
伸手將其打開,鄭年的眼睛眯了起來。
【神都運送至建鄴東海海口處,阿拉布得收。】
大理人?
大理人的名字就是怪長。
【貨物:碧水遊魂珠】
草!
在這兒呢!
鄭年當即會意,看來自己要救的是這東西。
現場的痕跡應該是妖獸所致,看來就是這個碧水遊魂珠引來的妖怪。
鄭年喜上眉梢,“我去找妖怪,你去不去?”
“我……”江濟凝本來就已經害怕到了極致,現在唯一的一個夥伴要去找妖怪……心中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