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瑪呢?”
“方纔皇上似乎是有急事,便起駕離開了,奴才也不敢詢問。”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昭昭該不會是跟着皇阿瑪走了吧?”小胤禛不是很確定地說。
“孤也不敢確定,按常理推斷,多半是如此,可皇阿瑪上次在御書房好像……他看不見昭昭吧?”太子甚至還看向胤禛,等他回答。
小胤禛點了點頭。
“沒錯!那天昭昭一進門就一路小跑着到了皇阿瑪的身邊,若是他能夠看見昭昭,必然會面露不虞,可那天昭昭不光靠近了皇阿瑪,他還不守規矩搶着回答大哥沒答好的題,皇阿瑪一點反應都沒有,應該是看不見他!”
“這就是了!多半是昭昭瞧着皇阿瑪熟悉,便自己跟着他走了。”這個小傢伙貪喫又單純,可不是最容易把自己搞丟麼。
“二哥,那該怎麼辦啊?咱們要去把昭昭找回來嗎?”
“現在恐怕是不行,皇阿瑪突然這麼着急走,一聲招呼都沒打,肯定是有正事要忙,若是我們倆這會兒過去,怕是也見不着他,反而會叫皇阿瑪不高興。”太子畢竟年長一些,考慮的還是比較周全。
“而且旁人看不見昭昭,咱們不必擔心御前的人將他抓起來,最好的辦法,就是明日藉着給皇阿瑪請安的由頭過去一趟,這也算是合情合理,小四你覺得如何?”
“那就按照二哥說的來吧。”小胤禛也想不出比這更好的辦法。
當然他們這會兒完全沒有考慮過昭昭會拒絕跟他們走這個可能,所以事情發生的時候,才傻眼了。
另一邊,跟着瑪法回到熟悉的乾清宮後,天色也暗下來來,昭昭徑直跑進正殿,指着榻旁擺放着的櫃子其中一個抽屜。
“瑪法!你快把裏頭的圍棋拿出來吧,昭昭好久都沒有跟你一起下棋啦~”
康熙心裏有些詫異,這小傢伙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常常放着圍棋呢?他的這些個兒子裏頭,除了太子,其他人對此都不知情,後宮妃嬪就更不知道這件事了。
這孩子竟如此熟悉乾清宮的擺設?這着實有些不同尋常,將宮人們全都屏退之後,康熙才說話。
“你還會下棋?”
昭昭仰着小下巴,像一隻驕傲的小孔雀。
“當然啦!瑪法還輸給過昭昭呢~”昭昭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昭昭是說以後變老了的瑪法啦!不是你這個年輕的瑪法~”
不知爲何,聽見這小傢伙的童言童語,康熙總是情不自禁想笑,這孩子可真是個有趣的,興許自己老了以後,真的會很喜歡這樣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孫子陪伴在身邊。
“果真麼?朕不相信,除非你現在就贏朕一局,如何?”
“沒問題!瑪法你把圍棋拿出來就是了~”昭昭十分自信。
康熙難得讓人使喚一次,他屈尊降貴親自將圍棋從抽屜裏取了出來,又擺放在炕桌上,並十分有君子氣度,讓對面的小傢伙先手。
昭昭倒也習慣了跟瑪法對弈的時候執黑子。
於是他十分大膽的將棋子落在棋盤的正中央,這一手,頓時讓康熙不敢小覷,端正了幾分態度,心想着:難不成朕這位將來的皇孫,竟然還是一位神童?
康熙執起一枚棋子,鄭重其事地落在棋盤上。
這你來我往的,接連下了好幾枚之後,康熙終於覺出不對勁了。
“……昭昭,你這棋術是誰教的?”怎麼不按常規來呢?
“是瑪法你教的吖~”
對面玩的正高興的昭昭,把最後一枚棋子落在棋盤上,成功率先將自己記的黑子連成五個!興奮地站了起來,在榻上蹦蹦跳跳,轉圈圈。
“耶!連成五子了!昭昭贏啦~”
康熙扶額,無奈地笑了,他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昭昭方纔同自己下的竟是五子棋!他竟然難得犯了迷糊,用圍棋的規則跟一個四五歲大的孩子下五子棋,傳出去怕是要被人笑話了。幸好昭昭如今是魂體,他的聲音只有自己能聽見,不然康熙還真是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了。
“瑪法~你怎麼了?可是因爲昭昭贏了,你不高興了嗎?”昭昭又跑到康熙的跟前,蹲下身子,捧着自己巴掌大的小臉,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罷了罷了,他跟一個孩子計較什麼。
“朕沒有不高興,只是突然覺得自己不如昭昭聰慧。”
“纔不是呢~昭昭不許瑪法你這麼說自己,瑪法明明是昭昭見過最睿智英明的人!”昭昭說這話的時候,很認真,輕易便能讓人感受到他不是爲了討好對方纔這麼說的,而是發自內心這麼認爲。
“朕哪有你說的那般好。”康熙雖然嘴上謙虛,但心裏是實打實感到很高興的。
“真的真的!瑪法可厲害了!大家都說瑪法是千古一帝~伯伯崇拜你,阿瑪也崇拜你,大家都崇拜你,昭昭也崇拜你~”
康熙被小傢伙這番話逗得龍顏大悅。
“你這個小傢伙嘴倒是甜,也不知是隨了誰。”
“昭昭也不知道呢,大概是因爲昭昭喜歡喫甜的,所以說的話也讓人覺得是甜甜的~”
“朕輸給你了,你都這樣誇朕,那若是朕贏了你,不知你又能說些什麼呢?”
“瑪法既然想知道,那便跟昭昭再下一局吧,要是這一局瑪法贏了的話,就可以知道昭昭會說些什麼啦~不過……”昭昭的眼睛骨碌碌地轉個不停,一看就是在打着什麼主意,不過卻不叫人討厭,只讓人覺得他靈動可愛。
“你說,不過什麼?”康熙很願意縱着他。
“不過要是昭昭贏了的話~今晚昭昭可以跟瑪法一起睡嗎?”昭昭都好久沒有跟瑪法一起睡了,而且昭昭知道,這個年輕的瑪法看着好說話,但是他看向昭昭的眼神跟昭昭熟悉的那個瑪法是不一樣的,他肯定不會同意昭昭躺在他的龍牀上。
“你要跟朕一起睡?”正值壯年的康熙,每個晚上可都是要翻牌子召妃嬪侍寢的,所以他也是突然想到,若是自己跟妃嬪行敦倫之禮時,這小傢伙盯着……
康熙突然就覺得自己沒那麼大的興致了。
“朕答應你,若是你贏了,朕便同意你與朕同寢。”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瑪法可是答應了昭昭的了哦~”昭昭還反覆確認了一遍。
“朕是天子,一言九鼎,絕不會食言。”
“拉鉤鉤~”小傢伙一本正經地朝着自己伸出他的小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