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瑜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

    解除婚約,怎麼可能?

    昨天,哪怕他們吵成那樣,陳謹言也沒說要解除婚約啊。

    蘇瑜知道陳謹言這個人。

    還是很有些重情重義的!

    他哪怕是看在當年那些事情的份上,也不可能會拋棄她的。

    “謹言,你不要開玩笑了。”蘇瑜趕忙說道:“如果是工作上遇到了困難,你可以跟我說,我一定會……”

    “蘇瑜。”陳謹言忍無可忍地打斷了她。

    “謹言。”蘇瑜有些惶然地看着他:“姐姐她今天,到底跟你說了什麼啊。她是不是說我的壞話了?你不要相信她!我哪怕有一些小缺點,可我對你,是全心全意的啊。你忘了了嗎,當年最艱難的那段時光,還是我變賣了所有首飾,又拿出了所有存款,這才支持着你度過難關的啊。”

    以往,哪怕有再大的矛盾,蘇瑜只要一提起當年的事情,陳謹言,就會立刻心軟妥協。

    可!

    那是以往了!

    這一次,蘇瑜提起這件事情,陳謹言只覺得一陣陣噁心。

    哪怕他沒怎麼喫早飯,現在,也有一種想吐的衝動。

    陳謹言不想再和她虛與委蛇,他緩緩說道:“蘇瑜,你是不是覺得,謊言說了一千遍,就成了真相?”

    陳謹言的話語裏,似有所指,蘇瑜的心中咯噔一下,勉強笑着;“我……我不懂你的意思。”

    陳謹言冷笑了一聲:“你說,你是變賣了首飾,才換到了錢。你告訴我,你都變賣了哪些首飾?我去幫你買回來,好不好?”

    蘇瑜微微慌亂:“謹言,我知道你的心意。不過,這都是以前的首飾了,不時新了,也沒什麼價值了。”

    陳謹言淡淡說道:“沒關係,我只是單純地想要幫你買回來。你只要告訴我,你的首飾,都賣去哪裏了?”

    蘇瑜絞盡腦汁,緩緩說道:“我……我當時就是隨便賣的,真的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陳謹言笑了:“那你是通過什麼渠道呢?總該記得吧?是網上售賣,還是折舊賣給了哪家首飾店?你放心,只要你說出來,那就是有跡可循,我一定能把你把首飾找回來。”

    蘇瑜傻了,嘴角笑容也有些掛不住了:“我……我真的不記得了。”

    “好。”陳謹言挑了挑眉:“那這樣好不好。你告訴我,當時,你爲什麼突然想要資助我?”

    蘇瑜小臉一紅,輕聲說道:“我……從姐姐那裏看到過你的照片,我對你一見鍾情。聽姐姐說,你當時遇到了麻煩,我才鼎力相助。”

    陳謹言神情莫測;“沒想到,我有這麼大的魅力,光一張照片,就讓你拿出這麼大一筆錢來。”

    蘇瑜本就心虛,這會,越聽越慌。

    她趕忙去拉陳謹言的手:“謹言,說這些幹什麼!你的臉色不太好,要不然,你還是先休息一下吧。”

    陳謹言面無表情地甩開了她,他緩緩說道:“蘇瑜。最後一個問題。”

    蘇瑜心中慌的不行,但還是強壯出鎮定的模樣:“你問。”

    陳謹言就問她:“當初,你還記得,當年,這筆錢,是打到哪一個賬戶的嗎?”

    這筆錢,打到哪一個賬戶?

    蘇瑜的腦袋,一片空白!

    她只是看了蘇夏的那些聊天記錄,所以才冒領了功勞。

    但是,具體到錢打進哪一個賬戶這種問題,她怎麼可能會記得?

    良久,她扯着嘴角:“我……我不記得了。”

    說着,她的聲音焦急了起來:“你也知道的。這都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我的記性又不太好,所以……”

    “蘇瑜,夠了。”陳謹言平靜地打斷了她,嘴角帶着一絲苦笑。

    看,明明是一個錯漏百出的謊言。

    明明他追根究底一番,就能輕鬆發現真相。

    明明蘇瑜和他腦海中的那個女孩形象,相差甚遠。

    可是!

    他太想找到那個人了。

    所以,蘇瑜一出招,他就迫不及待地上鉤了。

    他甚至都喪失了最基本的判斷力。

    他怎麼會……

    這麼蠢。

    陳謹言看着蘇瑜:“我給我們兩個人,留最後的體面。這次的事情,我會和蘇父蘇母說,我們是因爲性格不合,才決定要取消婚約。”

    取消婚約!

    蘇瑜當場崩潰了:“陳謹言,你不能這樣對我!我不過就是記性不好,你就因爲這個,要拋棄我?你忘恩負義。”

    陳謹言有些疲倦:“真相如何,蘇瑜,你應該心裏很清楚。”

    “我不清楚!”蘇瑜咬着牙。

    陳謹言乾脆把話挑明:“當初,資助我的那個人,是蘇夏吧。當初,和我聊天的那個人,也是蘇夏吧。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麼方法,把蘇夏的賬號盜用過來,但是很明顯,假的,就是假的,始終成不了真。”

    蘇瑜的臉,刷的煞白。

    她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陳謹言知道了。

    他真的,全部都知道了!

    “就這樣吧。”陳謹言說着,轉身就要走,竟是連多看蘇瑜一眼,都不願意。

    “你不能走。”蘇瑜尖叫了一聲,死死拉住了陳謹言:“陳謹言,這些話,是蘇夏跟你說的?她是騙你!她在家裏,根本不受寵,她哪來這麼大一筆錢,資助你!只有我,只有我,才能拿出這筆錢!”

    陳謹言神情複雜地看着她:“蘇夏,她原來不受寵?你之前怎麼跟我說,她仗着血型和你適配,經常用獻血的事情卡着你,讓你們全家都必須得要討好着她?”

    蘇瑜的臉色一僵:“我……我……”

    “蘇瑜。”陳謹言緩緩說道:“你這張嘴裏,張口就是謊言。你說的任何話,我都已經,不想聽。真相如何,你我心知肚明,這件事情,就這樣吧。”

    陳謹言轉過身來,就要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蘇瑜的手機響了起來。

    “蘇夏?”蘇瑜看了一眼屏幕,快要發瘋:“她還有臉打電話給我!”

    小夏?

    陳謹言皺了皺眉頭,暫時停住了腳步。

    蘇瑜已經接了電話,憤怒地喊道:“蘇夏,你這個……”

    那頭,蘇夏說了什麼,蘇瑜的臉色瞬間變了。

    “什麼日記!我這裏沒有你的日記,你不要血口噴人。”蘇瑜怒聲說道:“我告訴你,我不想和你說話,以後,別給我打電話了。”

    蘇瑜想要掛電話。

    陳謹言卻把她的手機拿了過去。

    “謹言……”

    蘇瑜有些慌。

    陳謹言卻直接把手機放到了耳邊:“你過來吧。我在家等着你。”

    那頭,傳來霍驍有些惱怒的聲音:“你在家等誰呢?!我也是一起來的,你別想……”

    陳謹言,直接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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