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唐柔的臉色微微蒼白，她看着唐久：“哥哥，你很喜歡顧芸嗎？”
唐久愣了一下，然後認認真真地回答：“是的，很喜歡。”
“那……”唐柔大着膽子問道：“我和她對你來說，誰更重要呢？”
唐柔這問題問的突然。
唐久卻不由笑了。
他揉了揉唐柔的頭髮：“怎麼問這麼小孩子氣的問題。”
唐柔說道：“我本來就還是小孩子嘛。”
唐久的目光微微柔和。
唐柔這樣直接問出來，比把什麼都藏在心裏，來的讓他放心多了。
唐久認真地說道：“你是我的家人，她對我來說很重要。她是我未來的家人，她對我來說，同樣很重要。”
“那如果，一定只能選擇一個人呢？”唐柔追問。
“這……”唐久看着唐柔少有的固執模樣，無奈地笑了笑：“你重要，你重要。”
唐柔不由輕笑了一聲。
她知道，唐久很有可能是敷衍她的。
可是，她能讓唐久花心思來敷衍，這也證明，她很重要，不是嗎？
雖然這樣的想法，有些自欺欺人了。
但唐柔，寧願這樣自欺欺人下去。
“哥哥，你這樣說，我很滿足。”唐柔柔聲說道。
雖然永遠不能成爲他的愛人，但，她在他的心理，會永遠佔據一個重要的位置。
這就足夠了。
“小柔，你今天怎麼怪怪的。”唐久有些奇異地看着唐柔。
“沒什麼。”唐柔溫聲說道：“哥哥，晚安。”
唐久茫然不解，但還是說道：“晚安。”
唐柔轉身要走。
她走到門口，又頓了一下。
她轉身，眼巴巴地看着唐久：“哥哥，能抱我一下嗎？”
唐久遲疑了一下，然後走過去，輕輕抱住了唐柔。
唐柔把臉靠在他的胸口。
良久，她有些不捨地掙脫出來：“哥哥，再見。”
這一次，是真的再見。
唐柔毫不猶豫地走了。
唐久撓了撓頭，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但他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暫且作罷。
夜。
唐柔躺在牀上，睜眼到天亮。
天剛矇矇亮的時候，她就出門了。
她早早到了約好的地方，一直安靜地等着。
那個人給的地址，是在鬧市的一個路口。
唐柔一開始去的時候，路上還沒有什麼行人。
等約定的時間到了。
行人漸漸多了起來，唐柔也緊張了起來。
那個人，真的會出現嗎？
她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
八點整。
唐柔忍不住左右看着。
就在她苦苦尋人的時候，突然，一個人撞到了她。
唐柔有些煩躁地看了過去。
“對不起對不起。”那個人說着，飛快地往唐柔的手心裏，塞了一樣東西。
唐柔眉頭一動，不動聲色地說道：“沒事。”
“謝謝啊。”那人匆匆說了一句，就離開了。
唐柔看着他的背影，心都在顫抖。
她強忍着又在街口站了一會，然後才裝作一副沒等到人的煩躁樣子，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她走到一個無人的地方，飛快地打開了手中的東西。
那裏面，是一包白色的藥粉。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唐柔咬了咬牙，她知道，這藥粉，應該就是那人電話裏所說的，可以無聲無息致人死亡的藥粉了。
以他們對自己的信任程度，自己輕輕鬆鬆，就可以把藥下到他們的飲食裏，置他們於死地。
可是，她要這麼做嗎？
唐柔正恍惚着。
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唐柔突然有一絲不詳的預感，她有些顫抖地接起了電話：“喂……”
那人的聲音傳了出來：“唐小姐，你看起來很猶豫？”
唐柔嚇了一跳，飛快地四處看了看。
“唐小姐你不必看了。你找不到我的，但是我，卻能知道你身邊的所有事情。”那人輕笑了一聲：“怎麼，昨天喝了那碗粥，感動了？”
唐柔的瞳孔猛然一縮。
她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連這樣細節的事情都知道。
他到底在唐家，安排了多少耳目。
“唐小姐。”那人心平氣和地說道：“你莫不是以爲，就算事情曝光，唐家人，也會原諒你吧？”
唐柔咬了咬牙，還在四處找人。
那人有些不耐煩了，他直接說道：“唐小姐，我找你合作，是在對你散發善意。而我的善意，從來沒有人能拒絕。你信不信。我只給你一天時間。今天之內，唐家人不死，我就將你視爲敵人。你的把柄太多，我自有把握，把你推下懸崖，那種感覺，生不如死，你不會想要嘗試的。”
唐柔顫抖着：“爲什麼……是我。”
那人輕笑了一聲：“誰讓你留了那麼多把柄呢？唐小姐，你也不必太悲觀。殺了蘇亦晴和唐久，我負責把你推上女王的位置，這難道，還不夠誠意嗎？”
唐柔眯了眯眼睛，像是最後下定了決心，她緩緩說道：“好，我答應你。今天之內，我會給你一個結果。”
“爽快。”那人笑了：“唐小姐，不要想欺騙我。我的耳目，是你想象不到的衆多。”
“我早就領教過了。”唐柔苦笑了一聲。
“那麼……就等你的好消息了。”那人這才心滿意足地掛掉了電話。
唐柔一個人站在街頭。
陽光熾烈，她只覺得冰冷。
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她，終究要爲她做的那些錯事付出代價。
而代價，很有可能，就是生命。
唐柔跌跌撞撞地回了唐家。
家門口。
她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穩下來，然後，平靜地進了家門。
“小柔，你去哪裏了？怎麼一大早就出去了。”蘇亦晴和唐久正坐着喫早飯，看見她回來，不由問道。
“出去散了會步。”唐柔勉強彎了彎脣角。
蘇亦晴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只是招呼着唐柔坐下喫飯。
唐柔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裏的藥粉，然後，神情僵硬地坐了下來。
她下意識地四處看了看。
唐家，有好些傭人。
唐柔總覺得，這些人中，就有那個神祕人的耳目。
她不知道是誰。
但她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掌控之中。
唐柔的手顫抖着，她對自己說。
不是她不下藥。
現在當着大家的面，她根本沒有辦法下藥啊。
而且，蘇亦晴和唐久身份貴重，唐家人的所有飲食，都會有人全程盯着整個過程。在唐家，她是根本找不到機會下藥的。
對，現在沒有任何機會。
這總不能怪她？
唐柔自我勸慰了一番，然後，纔開始慢悠悠地喫起了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