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九點頭,覺得夜漠塵說的十分有道理,伏龍寺的仙道給天寧帝方子,總不會寫大篆、小篆或是甲古文吧。
而且這張方子主要是調理身體,只有最後面提及延長壽命,其餘的方子上面大都是講養身煉丹之道。
“那寫這方子的仙道呢?”
夜漠塵回答道:“聽說他出宮後不久便離開伏龍寺四處雲遊,再沒人見過他。”
慕卿九思索片刻,不由詢問:“那皇宮之中可有煉丹製藥的地方?”
既然天寧帝收集了這麼多養生煉丹的方子,那他必定要弄個丹爐把藥製出來。
夜漠塵想了想,方纔說道:“整個宮中也就只有奉明殿中香火不斷。”
奉明殿是皇宮之中安放祖宗牌位的宮殿,那裏有專門的內侍日夜供份着香火,除了每個先祖的忌日,每月的初一十五纔會打開,就算在那裏祕密煉丹製藥,也不易被人發現。
二人合計一番,派了手下之人先去奉明殿中暗中查看,定能找到天寧帝暗中煉藥的祕密。
天快亮的時候,鬼影他們方纔回來,除了完成任務,他們也帶回了宮中的情報。
剛回自己房中的慕沅芷便看到有個黑衣人正在盜她的方子,本來她以爲那人是吉嬪的手下,一路跟出去,可一直跟到承乾宮外又沒了蹤影,正在慕沅芷疑惑之時,卻被人從後面打暈在地。
接着,回承乾宮沐浴更衣的天寧帝便發現了倒在溫泉池邊的慕沅芷,當然,她身上一絲不掛,是天寧帝好心將自己的浴袍披到她身上,才讓她沒有聖前失儀。
太醫院院正前來爲她診脈之時,她就睡在龍榻之上,待她醒來,天寧帝爲堵悠悠衆口,便直接下旨,封慕沅芷爲芷貴人,天一亮便先送出宮,讓欽天鑑挑個好日子再擡進宮。
皇后和太子根本不敢多言,而慕沅芷本來嫁入太子府中就是個貴妾的身份,除了京中有頭有臉的人物知曉,大多數權貴並不知道此事。
當然,那些知曉此事的人,更不敢反駁天寧帝的意見,畢竟,睡到龍榻上跟睡到太子牀上,那意義太不一樣了。
慕尚書在接到聖旨的瞬間,雖有些愣怔,可他也不敢多言,畢竟慕沅芷和太子並沒有發生什麼實質性的事,既然皇上看重,那慕沅芷入宮可比嫁入太子府有意義多了。
慕竹韻則有些不開心,畢竟慕沅芷可是要入太子府當妾室的,現在突然搖身一變,爲成皇上的嬪妃,她不由害怕,慕沅芷會不會一個不高興把她的把柄告訴皇上?
但想到慕沅芷既然已經入宮,宮中如此多的嬪妃,想必她以後會更加需要孃家的幫助,那她這個孃家嫡妹,未來的太子妃想必對她意義重大。
如此一來,慕竹韻又鬆了一口氣。
不同於姜氏,吉嬪可是最生氣的,她好心幫着姐姐的兩個女兒入宮避難,可是結果,竟然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慕沅芷非但不感激她,竟然還特意跑去皇上的沐池中。
都已經跟太子有了肌膚之親,還不檢點,跑到她眼皮子底下來魅惑皇上,真當她是死的嗎?
慕沅芷如此年輕,皇上只要不是個傻子便知道怎麼選,吉嬪氣的在宮中撒了好大的潑,直到花嬤嬤進來勸她。
“娘娘,您還年輕,又在宮中待了數年,可是宮中的老人了,膝下還有六公主,可不能意氣用事。”
“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吉嬪氣的胸廓起伏,“我剛進宮時可只是個小小的常在,憑什麼她一進宮便能封貴人?!我現在不用想便能知曉宮中的嬪妃們個個都在私底下笑我,引狼入室,我可是她的親姨母,你讓我跟她共事一夫,這說出去豈不是讓人恥笑?!”
“娘娘當心身子,”花嬤嬤端了碗清茶在吉嬪面前,“聖上也就圖一時新鮮,他封慕家大小姐爲貴人,一來是看在慕尚書的面子,想要讓他盡心盡力的輔佐朝中之事,二來是聖上在爲娘娘撐腰呢。”
吉嬪不由疑惑,“此話怎講?”
花嬤嬤一邊拍着吉嬪的背幫她順氣,一邊解釋道:“這朝中健康的皇子可就只有太子一人,這些年太子四處結交朝中重臣,皇后又在後宮之中一手遮天,皇上可都看在眼裏,既然皇上對娘娘是真心的,那他定然要爲娘娘多考慮,慕家大小姐可是娘娘的親外甥女,皇上定然覺得她是娘娘的人,纔不惜從太子那裏把她爭取過來,娘娘可得好好利用。”
“你說的對,”吉嬪認真的點頭,“慕沅芷可是懂醫術的,這後宮之中爾虞我詐,她剛入宮位分不高,又根基不穩,定會依附於我,而且,她的醫術也正好可以爲我所用。”
畢竟,太醫院的太醫們也不是都信得過。
“能走到這一步,想必慕家大小姐也不是個傻子,到時候定會感謝娘娘的知遇之恩。”花嬤嬤年紀大了,很多事情看得透徹。
“聖上這幾日皆在娘娘處,這各宮院可都伸長脖子看着在,娘娘也要適時的避開鋒芒。”
吉嬪十分贊同,“正好讓慕沅芷喫些苦頭,等她撐不住了,我再過去相助,讓她永永遠遠的記着我的恩情。”
“娘娘聰慧。”
花嬤嬤和吉嬪又合計了一些小細節,直到天亮,吉嬪聽到上朝的鐘聲,方纔長鬆一口氣,到軟榻上小憩。
慕沅芷要回府,慕竹韻自然也要同她一起回去,畢竟再過幾日便是她和太子的大婚之日,這三日皆不能再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