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慕卿九眼中，衛氏的生死與她無關，她真正在乎的是卿雅嵐到底是如何死的。
“那衛姨娘有什麼能跟我交易的？”
“郡主是個聰明人，就算以前在慕府當個透明的二小姐時，郡主的心裏也是有數的，夫人她身子雖弱，可畢竟是卿家嫡女，自己懂醫會毒，還有卿神醫協助，又豈是那麼容易就死的。”
見慕卿九不願意再搭理她，衛氏連忙說道：“婢妾曾經在姜氏院中，無意間聽到大小姐提及一種毒。
“說是此毒服下之後，會讓中毒之人昏昏欲睡，且銀針診脈皆看不出來。
“夫人下葬之時，婢妾曾看過一眼，那帕子便是夫人當時的一片裙角。
“郡主別多心，當時婢妾聽聞夫人下葬時穿的是她生前最愛的藍色天蠶絲，婢妾從未有過這麼好的東西，不過是想拿一片布角罷了。
“直到四年前的一天晚上，婢妾從姜氏的院子出來，突然想到有一件事忘記跟姜氏說，又折返回去，這纔在窗外聽到房中之人的談話。
“不過，還請郡主勿怪，當時郡主在府中自顧不暇，姜氏則如日中天，況且，夫人已逝多年，婢妾即使告訴郡主，也只是徒增煩惱。”
慕沅芷嗎？
慕卿九記得慕沅芷可是八歲學的醫，也就是六年前，孃親死的時候，慕沅芷並不懂醫術。
看來，慕沅芷知道的比她以爲的還要多。
“你當時忘記了什麼事？”
時隔數年，衛氏竟然記得如此清楚，想必不是什麼小事。
“卿神醫得罪京中權貴，被迫連夜離京。”
衛氏害怕的看着慕卿九，“當時我孃家表哥就在卿家藥鋪幫忙，卿神醫體恤鋪中的夥計，早早的給表哥發了兩倍的工錢，讓他們回去，我聽到這個消息，立即告訴姜氏，當時姜氏一心想讓三小姐奪了郡主的姻緣，早就想把郡主打發到慕家莊去，可就是顧忌着卿家才遲遲沒有動手。”
見慕卿九沒有說話，衛氏生怕她一個不高興便走了，連忙接着說道：“婢妾自知得罪了老爺，活不了幾日，郡主不必管婢妾，但婢妾只有一個要求，求郡主救救婷兒，她畢竟是郡主的妹妹，雖然曾經多有得罪，她的能力跟郡主比起來確實相差太遠，可她到底是老爺的孩子，既使有些小性子，可人卻是十分聽話的，只要她能轉過彎來，定然能成爲郡主的助力。”
慕卿九冷哼一聲，“姨娘如此通透，想必也清楚的明白，本郡主根本無需浪費時間和精力去調教一個聽話的棋子。”
只要她想，隨便一個人都會比慕雨婷要優秀很多。
“我以爲衛姨娘大張旗鼓的喊我前來，是有更有價值的消息。”
“郡主留步。”
見慕卿九欲擡步離開，衛氏連忙叫住她，早就知道慕卿九是個不好糊弄的，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犀利。
衛氏緊閉了下雙眼又接着睜開，眼中帶着前所未有的狠絕。
“想必郡主也知道老爺身邊養了一羣暗衛。”
“哦？”
慕卿九的腳步頓住，側過身着着衛氏，看來她並不是一無所知。
“姨娘不妨一次性說完，你中了毒，最多再活兩個時辰，而四妹妹很快便要嫁入姜家。”
慕卿九特意加重了最後一句話，她的耐心可不太好，尤其是在衛氏這種可有可無之人的身上。
這句話彷彿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衛氏不再有任何的猶豫，她要在死之前拼盡全力的保護自己的女兒。
“老爺，老爺她一直不想要夫留在慕府。”
慕卿九轉過身，等着衛氏接着往下說。
衛氏也不饒彎子，“當年婢妾進府晚，那時柳妹妹也在府中，不過她還只是夫人身邊的一個婢女，是大夫人姜氏想要婢妾幫她爭寵纔將婢妾買回來的。
“當時，府中的情況婢妾並不清楚，本想着自己是姜氏的人，老爺又極爲寵愛姜氏和她的幾個孩子，婢妾便事事聽從姜氏的吩咐。
“當時夫人正值有孕，婢妾便聽從姜氏的指示，趁機跟老爺在一起，想着在慕府當個姨娘，也算半個主子，若是日後生下一男半女，也能有個依靠。
“終於在夫人生下郡主不久，婢妾也懷孕了，可就在婢妾懷孕之時，老爺突然來訪，婢妾十分喫驚，一般情況下，婢妾身份卑微，又懷有身孕，老爺是不可能再來婢妾房中的。
“可老爺根本沒有對婢妾做什麼，只是簡單問過婢妾的飲食和起居之後便徑直離開，婢妾當時想着，老爺真是個溫潤儒雅的君子，以爲自己嫁給他真是走了天大的運氣纔會進了慕府。
“可老爺離開之時，他的朝珠遺失在婢妾這裏，想着他第二日上朝會用，婢妾連忙親自拿着朝珠去尋他，這樣也能再看到他。
“誰想，婢妾剛經過花園便見老爺揹着手站在那裏，欣喜之餘剛欲上前，卻看到幾個黑衣暗衛突然出現，他們拖着的還有夫人的一個貼身丫鬟尹兒。
“尹兒她是夫人從孃家帶來的，有些拳腳功夫，平日裏跟着夫人管理賬冊和打理府中事務。
“她一見老爺，便冷聲詢問，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錯，會被老爺派人帶至此處？
“老爺卻突然陰沉着臉，直接問尹兒夫人日日去藥鋪到底跟何人私會，尹兒對這種無中生有之事嗤之以鼻，還怒斥老爺忘恩負義欺騙夫人寵妾滅妻。
“老爺一怒之下讓那些暗衛割了她的舌頭，還逼她在紙上畫押，污賴地夫人跟別的男人私通，要不然就讓那些暗衛車侖女幹了她。
“可她逝死不從，也不願受此污辱，拼盡全力衝出束縛，撕了紙後想要逃走，可老爺的暗衛人多勢衆，她一個女流之輩哪裏鬥得過，情急之下放出袖箭一頭撞死在花園的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