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絕對沒有，你們都是胡說的，雪兒她早就死了，已經埋藏在妃陵。”
吳存堂嘶啞刺耳的聲音，更加給人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雪兒她懂醫術，更會易容之術，所以她勸你毀容，將臉上的印記抹去，再幫你把臉治好，深愛於她，對她的話更是深信不疑。”
慕卿九清冷的話語讓吳存堂原本波瀾不驚的眼中佈滿急色，接着便又浮現出悲色。
吳存堂梗着脖子嘴硬道：“雪兒她只是太忙，忙的根本沒時間醫治於我罷了，我跟她的感情根本不是你們這些普通人能理解的。”
“呵，”慕卿九嘲諷的看着他，“怎麼不能理解？她打着心儀你的旗號，其實卻只是想要利用你，讓你背叛恩主，被世人所唾棄，家破人亡，面目全非，連嗓子也毒啞了，結果她還好好的活在後宮之中，陪伴皇上左右……”
吳存堂叫嚷着打斷了她的話，他痛苦的想要搖頭，用盡全力，卻只能讓頭輕輕的顫動，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不知是爲自己還是他已逝的妻兒。
“不，別再說了，這不是真的，這都不是真的。”
“我要是你，纔不會這麼傻呢。”
慕卿九話鋒一轉，比之前更加清冷，“她不過是仗着你對他的喜歡，才肆無忌憚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無禮的要求，不如，你告訴我們她的位置，我們把她帶到你這裏，任由你擺佈。”
吳存堂眼眸大睜，接着又否定。
“不，不可能的，我不能讓雪兒受傷。”
慕卿九已經看出吳存堂身上的毒已經入了臟腑，只要提到那個雪兒，他寧願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雪兒利用你不過是爲了皇上，有皇上在，你跟雪兒永遠不可能，你確定不跟我們合作？”
說着，慕卿九便直起身子，將裝滿蜈蚣的瓶子拿走，“這大半夜的也跟你鬧了這麼久了，藥引也有了，既然你不願意，那便沒有再留着的必要的，反正無論有沒有你，我們都能找到那個雪兒。”
鬼影頓時明白慕卿九這是以退爲進，立即上前，“王妃，此事讓屬下來解決便好，省得髒了王妃的手。”
接着，鬼影便揮劍上前，冰冷的劍鋒在貼近吳存堂的瞬間，讓他清楚的感覺到死亡近在眼前。
也許是他覺得自己這一生太過荒堂，也許是他覺得就麼死去太不甘心，也許是慕卿九的藥效開始起作用……
吳存堂脫口而出，“我說，我什麼都告訴你們。”
鬼影立即鬆了一大口氣，還是王妃有辦法，“說，雪兒到底在哪裏？”
“她就在宮中，但我也只是接到任務和完成任務的時候才能見到她，她的模樣一點都沒有變，還跟我第一次在王府見到她的時候一模一樣。”
吳存堂說着，眼中帶着滿滿的希冀，似乎在回憶心底的那觸不可及的甜蜜。
鬼影嘲諷道：“這都快十年了，她還一點沒變？你那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吧。”
慕卿九冷然，這世上還沒有什麼東西能讓人逆生長，除了打開卿雅嵐的陵墓看到她的模樣，除了毒，擁有新世紀高科技空間的慕卿九也沒能發現卿雅嵐爲何能死後不腐，如此好看。
但對於活人，慕卿九卻知道有另一種可能，就是人皮面具。
珍太嬪的女兒婉兒的臉已經被毀，可她一直戴着人皮面具，想必這個雪兒也極有可能如此。
“那她每次可有跟你說話？”
“說的極少，”吳存堂回答道：“只是將下達任務的信封給我，便匆匆離開，我知道她是害怕別人發現，後宮裏面的紛爭太多，她想活着，便不能一直霸着嬪位，只能假死，才能留在宮中，這些我都能明白的。”
慕卿九柳眉微挑，“那信可是她親手所書？”
“當然，”吳存堂一臉幸福，“我親眼看着她所書之後又拿給我的，她覺得我喉嚨受傷，不想讓我多說話，這才特意寫字給我，而且，這樣一來，也能增加我們相處的時間。”
鬼影真想一拳將他打醒，這什麼神邏輯？
難道不是因爲雪兒嫌他聲音難聽，又怕他記性差，才特意用手寫的？
慕卿九冷冷的看着吳存堂微微凸起的胸口，他如此在意雪兒寫給他的信，想必那信他一直貼身戴着。
“鬼影，搜身。”
鬼影微愣，很快便跟上慕卿九的步伐，俯下身去翻吳存堂的衣服。
“是，王妃。”
在吳存堂最裏面的內衣口袋，翻出一個小布包，裏面用油紙包着數十張小紙片，最下面的幾張已經發黃，上面寫的特別簡單，只把事情陳述清楚再沒別的話。
而他卻視若珍寶，有些紙的邊緣已經泛黑，想必是他經常命出來看，造成的。
“給我，你們別把這些寶貝拿走。”
吳存堂掙扎的想要起身，奈何身上沒有一絲力氣，只能繼續躺在地上。
慕卿九接過鬼影遞過來的紙張，簡單翻看一遍之後，發現一個特點，每一頁紙的最下面落款皆是“雪兒”二字，而每張字跡則全是用小楷寫的，看似十分相似，可仔細看仍能在細枝末節上發現區別。
“這些字，根本不是出自同一人所書。”
什麼？
此言一出，夜漠塵和鬼影連忙上前，他們剛剛還真沒有發現這個問題。
“你們看這個橫折，頓筆，力度根本不一樣，顯然是極力的模仿才寫成這樣的。”
經過慕卿九的提點，二人頓時覺察出不對，許是時間間隔過長，第一張和最後一張字跡的深淺程度看起來區別甚大。
鬼影頓悟，“這麼說，在後宮中的那個雪兒是假的？”
吳存堂卻是根本不相信慕卿九的判斷，“你，你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