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妾身並沒有放任何人蔘或是類似的東西進去,這應該就是紅野參無疑了。”
雖然人蔘通體發黑,但它的身體上隱約可見還有暗紅色,“想必這藥湯已將紅野參的功效全部泡入這藥湯桶中,陛下快來試試,想必一定能內力大增,延年益壽。”
最後四個字深得天寧帝的喜歡,當即急切的點頭,“朕來試試。”
慕沅芷則安靜的站在一旁,等着天寧帝寬衣之後,正要下水的瞬間,輕聲提醒:“還請陛下不要忘記之前跟芷兒的約定。”
慕卿九手指微緊,果然,天寧帝和慕沅芷之間有着某種不可告人的祕密。
“不就是想要南宮瑾那小子嗎?!”天寧帝脫口而出,實足的不耐煩,這個慕沅芷會製藥又不多事,深得他心,就是有些時候太小家子氣。
“放心,待朕得到不死之身,便命令南宮瑾入宮爲侍,日日陪伴在你左右。”
“陛下,”慕沅芷連忙上前,擋在浴桶面前,這紅野參可是她拼了命纔拿回來的,難道要換南宮瑾入宮爲內侍?
“不能讓南宮哥哥入宮爲侍。”
天寧帝一副長者的口吻訓誡道:“你就是小女孩心性,南宮瑾那個倔脾氣根本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只有找個由頭讓他進宮爲內侍,纔會永遠陪在你身邊,懂不懂?”
慕沅芷卻是執拗的很,“不懂,也不想懂,反正不能傷害南宮哥哥的身體。”
“得得得,我到時候把人送你面前,你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天寧帝的眼睛一直盯着藥桶之中的水,他已經急不可耐了,或許,只要一進浴桶便能讓天寧帝恢復力量。
慕沅芷見目的達成,也不再多言,只輕扶着天寧帝進了浴桶。
“還別說,這浴桶泡着還真讓人舒服。”
難怪那些被撕月僉皮的人,在月僉皮被撕之後仍舊不想出這浴桶。
慕沅芷一邊在旁邊加着藥,一邊跟天寧帝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
慕卿九脣角勾笑,手指翻飛,一根帶藥水的銀針便“唿”的一下,落入藥桶之中,化開,消失不見。
“啊,”
原本還覺得十分愜意舒服的天寧帝突然大叫出聲,他連忙從藥桶中/出來,可他的身體上已經開始起紅疹,一觸就巨痛無比。
有些胸前被觸碰到的水泡,已經開始破水流膿。
天寧帝癢痛無比,卻是再不敢再用手碰一下,只能惡狠狠的瞪着慕沅芷,“說,你給朕的藥浴桶之中下了什麼毒?
“是不是已經跟太子暗中聯繫,想聯手殺了聯,好跟南宮瑾那個女幹夫遠走高飛。”
天寧帝一聲高過一聲的怒火只能衝着慕沅芷發。
慕沅芷害怕的跪地請罪,“請陛下明鑑,妾身根本沒有如此大膽,只想着陛下永遠是陛下,信守跟妾身的承諾,讓妾身跟南宮哥哥過上好日子。陛下若不信妾身,大可再讓太醫來此,爲陛下診治。”
這話雖然動聽,可天寧帝的眼中仍舊帶着狐疑,除了他自己,誰都不信。
讓太醫過來,那豈不是要鬧到整個太醫院都知曉?
“你,快點過來給朕看看這是怎麼回事。”
看着慕沅芷也不敢期瞞於他,天寧帝當即吩咐道。
慕沅芷連忙上前,之前明明好好的呀,“許是紅野參,藥性太大,一時間讓陛下接受不了,待妾身將這參拿回去,三蒸三練,一定能做出適合陛下身體的紅野參。”
“即如此,藥性可有損失?”
長生不老,他是一刻也等不了的。
“不會的,”慕沅芷說的信誓旦旦,“妾身一定會多加註意,即保留紅野參的藥性,還不讓陛下的身體出現異樣。”
她之前可是反覆覈對了桶中的藥草,每一樣皆按照那藥方的劑量來的。
等等,藥方呢?
慕沅芷翻箱倒櫃的找了好一會兒,可那張發黃的藥方卻是不翼而飛,難道說剛剛人多手雜,她只顧着藥桶,卻沒在意那張放在桌子上的藥方。
現在營帳已經變成灰燼,慕沅芷根本無法尋找,但在天寧帝面前,她又不敢說實話,畢竟天寧帝對這藥浴桶可是抱了極大的希望,要不然,也不會破例帶她這個小貴人來狩獵場了。
她本對狩獵場根本沒有一點興趣,可聽說是南宮哥哥負責狩獵場外圍的安全,慕沅芷便開始謀劃着要天寧帝帶她來此。
之前出狩獵場的時候遇到泥石流,是南宮瑾直接飛身將她帶離危險的。
可見,南宮瑾還是十分在意她的安危的,還是她的南宮哥哥。
“陛下稍等,妾身調製藥材需要時間。”
慕沅芷在天寧帝陰冷的目光注視之下,調製了一些消炎止痛的藥給天寧帝敷上。
天寧帝身上的水泡雖然還在,可痛癢卻比之前好多了。
見慕沅芷還在一大堆藥草中挑揀覈對,天寧帝嫌惡的穿上衣服,“待你弄好再讓人來找朕。”
說着,天寧帝去了裏間,獨留孤獨落沒的慕沅芷仍舊在原地一遍遍查找着。
黃明色營帳之外的守衛不知何時空了一個,周圍的人只以爲那個之前站在此處的同伴尿頓或者是喝醉了酒,之前他們也做過這種事,於是,他們不約而同的又往旁邊挪了挪,讓這空缺看着沒有太引人注目。
省得那個兄弟被發現,受罰。
隱在暗處的慕卿九將身上的衣服掉掉,露出一身幹練的黑色夜行衣,她徑直來到營帳之中一顆不起眼的小樹旁邊,扒開樹皮,露出裏面摺疊整齊的黃色小紙片。
這個就是她之前派鬼影假扮慕沅芷的內侍而順手牽羊拿回來的,慕沅芷視若珍寶的藥方。
正在慕卿九閃身離開,想找個無人的地方仔細翻看藥方時,天空再一次傳來漫天的火光。
“走水了,太子營帳也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