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九仍舊擔心,“可你跟那鄭家二公子也沒有見過面,只聽別人說好,他對你好纔是真的好,他可願意爲了姐姐不納妾,就像左相大人對左相夫人那樣,兩個人相愛相護,福禍與共?”
這個時代的盲婚啞嫁,還真是讓人無奈。
趙月柔看着杯中浮沉的茶葉,“正如卿九妹妹所說,我們每個人都有必須要做的事,若是不嫁,父母兄長皆不會多言,但外人定會笑話他們教女無方,父母親養育我,我不能讓他們二老爲難。
“趙家的家規確實說過,只娶一妻,只嫁一人,但我若嫁出去,便不再是趙家的人。
“那鄭家二公子也跟父親允諾過,娶了我之後,不會再納妾,父親還派人打探過,那鄭家公子至今爲止沒有通房,還說只要我嫁過去,有沒有孩子都無所謂。
“妹妹知道的,我這身體一直不好,子嗣方面我也擔心……或許,這便是我身爲左相嫡女的命運。”
“既然如此,那也確實是個好人家。”慕卿九的眉不由擰緊,這個時代的男子,不納妾本就有些怪異,還不在意子嗣問題,莫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看來,她要好好查查那個鄭二公子纔行。
趙月柔並沒有想到慕卿九的那層意思,輕輕點頭,“鄭二公子本也在此次狩獵的受邀之列,只是前幾日不慎感染風寒,纔沒有來,不過我已見過他的兄嫂,他嫂嫂人很好,哥哥跟鄭家大公子接觸過,也覺得他很不錯。”
慕卿九輕聲問道:“那婚期可定來了?”
趙月柔回答道:“本來鄭家說下個月我及笄那日,但父母親皆覺得太過倉促,我也捨不得他們,便定到三個月之後的一個黃道吉日。”
慕卿九點頭,“到時候,我一定參加姐姐的大婚禮。”
“如此,我便要跟妹妹一起繡喜帕了。”
趙月柔不由認真起來,“妹妹的婚期可在我之前,喜帕繡的如何了?”
又開始了。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慕卿九連忙顧左右而言其他,“姐姐既然見到鄭家二公子的嫂嫂,怎麼沒有問問人家鄭二公子是如何感染風寒的,這已經初春了,天氣漸暖,沒道理會輕易感染風寒纔對。”
“我沒有問,倒是鄭家嫂嫂先說了,是家中小侄子不慎落水,然後鄭二公子身邊的書童去救卻沒救起,情急之下,鄭二公子跳進去將二人救起,這才染上風寒。”
趙月柔回答道:“想來他也是個善良之人。”
一個人救兩個?這體力應該不錯。
這初春的天氣,湖水還是十分冰冷的,落水得了風寒倒也說得過去。
他這行爲聽着倒十分勇敢,但這可是古代。
“禮部侍郎的府中應該有守衛、小斯、丫鬟婆子,就沒有人發現他們落水,而讓鄭二公子去救?”
慕卿九不由點頭,“看來這個鄭二公子還真是個勇士,着實是個可託付終身之人。”
“對了,鄭家嫂嫂還說,當時府中三人落水,管家急着去找郎中來府看診,結果,別的大夫都嫌麻煩或是忙着別的事,只有妹妹的南城藥材鋪子裏請了大夫來,要價便宜不說,喝了兩副便有好轉了。”
趙月柔不由對慕卿九誇讚道。
“嗯?”慕卿九不由挑眉,這點就有些不對勁了吧。
若說坐堂大夫請到家中看病,確實是要比坐診時多花些銀子的,可鄭家是禮部侍郎,家就在東城,又只是普通的落水生寒,那些坐堂的大夫哪個不賊精,別說多給銀子,就是不給銀子也會前去看診。
而他們竟然還捨近求遠,偏偏跑去她的南城藥材鋪子請大夫回去,是嫌府中人病的太輕?
不動聲色的點頭,“我回去問問是哪個大夫坐診,到時候好獎勵於他。”
趙月柔不疑有他,接着誇讚道:“妹妹好厲害。”
二人又寒暄一番,聊了些女兒家的私房話,天已漸亮,趙月柔也困了,跟慕卿九道別後離開。
慕卿九端着的茶杯緩緩放下,輕輕一聲,“鬼影。”
鬼影從半開的窗簾中閃身而入,恭敬詢問:“王妃,有何吩咐?”
慕卿九好看的眉睫泛着冷意,“派人去查查那個鄭家二公子,還有,我要慕尚書的資料,從小到大,所有的。”
“明白,”鬼影立馬着手去辦。
忙完這些,慕卿九便收拾收拾睡覺。
直到日上三竿,慕卿九纔起來,倒也不是她真的睡醒了,而是被外面的嘈雜聲給吵醒的。
揉了揉有些發疼的頭,詢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門外的北離回答道:“稟王妃,是納蘭家大公子納蘭焱營帳被盜。”
慕卿九連忙起身,能潛進納蘭焱的營帳偷盜的除了納蘭扶蘇,她再想不到還有第二個人。
“可知什麼東西被盜了?”
北離接着說道:“聽說是納蘭家最重要的家主令牌,還有別的東西,但納蘭大公子沒有說,現在正讓手下之人四處搜尋。”
慕卿九神情冷清,納蘭扶蘇輕功了得,納蘭焱的手下之人她可是見過的,個個能力平平暫且不說,能住在這裏的人哪個不是非富即貴,納蘭焱這個皇商嫡子根本就不夠看,誰會讓他進營帳查?只在營帳外圍巡查又能找到什麼線索?
不過,昨晚來抓納蘭扶蘇的守衛可是天寧帝的人,若只盜納蘭焱的營帳,又豈會引火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