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九靈眸微動,凌厲的眼中閃過一絲精明的光。
“姐姐,似乎對納蘭扶蘇有些不同。”
剛剛就發現他們二人特意保持距離,若是心裏沒事,便會十分豁達,怎麼會特意保持距離。
還有納蘭扶蘇突然就脫口而出的提醒,那可不像他琉璃閣閣主做出來的縝密之事,趙月柔平日裏接觸的人不多,男子更是屈指可數,除了家人和慕卿九,便是他納蘭扶蘇了。
他這是特意提醒讓她考慮他?
“纔不是,”趙月柔餘怒未消,喝了口茶,氣呼呼的說道:“我只是就事論事,在我心中,一直把她當蘇娘來看待。”
慕卿九淡笑不語,看來有些事情並不是她所能計劃得了的。
隔壁房間,面對鄭二公子的咄咄逼人,易管家根本不動聲色,之前易安在柴房之時已經給二人聞過王妃給的香,想必現在已經開始起效了。
“不知侍郎大人到底是誰的人?”
易管家看似平淡的聲音,突然讓鄭侍郎的內心閃過一絲空前的興奮,當即一拍桌子,“我當然是太子的人,皇上年紀一日比一日大,我雖在禮部,可根本沒有實權,太子本就是儲君,又有皇長孫傍身,除非是傻子纔跟着太子。”
鄭二公子眉頭微皺,提醒道:“爹,你怎麼把這個說出來了。”
“有什麼可怕的,”鄭侍郎根本不在意,“太子殿下如日中天,想必安定親王也知曉其中的利害關係,不如讓在下引薦,平分從龍之功。”
之前就聽太子說過,若有手握兵權的安定親王相助,
那皇位他早就拿下了,到時候天寧帝可因病引退,住在皇宮裏當太上皇。
易管家渾不在意的冷聲一笑,“我家王爺不在乎功名利?,誰當皇帝,王爺的爵位仍舊是世代相傳的。”
“不就是有了一個好祖上嗎?!”
鄭二公子顯然是很不服氣,“若是你家王妃跟王爺多生了幾個嫡子,可這安定王府的爵位卻只有一個,要如何分?”
這也是他這個鄭家嫡次子最讓人傷心的地方,無論做什麼,無論多優秀,上面總有個嫡長子壓他一頭。
“這就不勞二公子費心,畢竟,我家王妃醫術超羣,也許生下的小主子不喜歡軍營,而喜歡醫術。”易管家話鋒突轉,“不知二公子有什麼隱情?”
“什麼?”鄭二公子當即梗着脖子反駁,聲音也比之前大上許多。
“本公子身體康健的很,哪有什麼隱情?”
易管家識人清明,當即看出鄭二公子有問題,又接着加了一句:“既然沒有,二公子怎麼會跟鄭家大公子身邊的隨從關係親密?”
“什麼?”鄭侍郎當即冷臉詢問:“你不是跟我保證過,不再跟阿宜有往來的嗎?”
接着,又害怕的對鄭侍郎解釋:“父親,您不要聽這老奴才亂說,我跟阿宜,我們早就結束了。”
“原來他叫阿宜,”易管家一臉瞭然,“難怪之前救下趙家嫡女之人回來覆命,說那隨從雖是大公子的人,可腰間卻掛着二公子在書院的腰牌。”
“你,你這個逆子。”
鄭侍郎氣的胸廓起伏,指着鄭二公子的鼻子罵道:“我之前就教導過你,讓你一定要把你那見不得人的癖好收斂好,務必要把趙月柔娶回來再說。你倒好,非得現在動手,娶不回趙月柔,我看你拿什麼跟太子殿下交代?!”
“父親,救我,救救孩兒。”
一提到太子,鄭二公子當即嚇的腿軟,哭着求着鄭侍郎,“父親一定要救救孩兒,孩兒真的只是一時糊塗,趙月柔那個病殃子,孩兒看到她就想吐,病了這麼多年,怕是早就傷了根本,哪裏還能生得出孩子來。”
“糊塗!”鄭侍郎當即喝斥道:“你一個嫡次子哪用得着在意子嗣問題,你大哥已有嫡子,你學識普通,就管好你自己就行,就算那趙家嫡女身體虛弱,你娶了她又不是真的要跟她生孩子,退一萬步講,你那副樣子又能碰她幾次?
“你想想趙左相和趙家嫡子提出的條件,這纔是太子殿下真正想要的。
“你若哪天想通了,想要個孩子還不是小事一樁,只要你能在工部站住腳,趙左相那個老東西早晚得退,你在工部跟趙家嫡子平分秋色,趙家人哪敢有怨言。
“到時候你想娶幾房妾室,或者跟慕尚書一樣擡妾爲正,又有誰敢說你的不是?!”
鄭二公子最煩的就是鄭傢什麼事都把自己的大哥排在首位,而他永遠是讓步犧牲的那個。
同樣是鄭家嫡子,僅僅只是因爲他晚出生那麼兩三年,就要讓他付出這麼多,憑什麼?!
再想到趙月柔那嬌弱模樣,更是一百個不願意,“趙左相和趙家嫡子步步緊逼,覺得孩兒是嫡次子便看不起孩兒,說願意多出兩倍的嫁妝,只要孩兒不納妾,便讓孩兒進工部。
“孩兒知道太子殿下是覺得工部沒人,想讓孩兒去工部打開局面,班倒了那些舊臣,殿下的人方可行事。
“可父親有沒有想過,那工部全是舊臣的人,孩兒這功課一直都跟別人差距甚遠,怕是今年考取功名艱難,一個嫡次子又沒個功名怎麼能在工部撐得下去。
“到時候孩兒站不住腳便只能依靠左相父子二人,那趙家嫡女若再因那件事去告狀,我以後豈會有好日子過?孩兒也是沒有辦法纔出此下策,趙家嫡女若有把柄在我們手中,那孩兒以後的日子才能舒坦。再說了,此事又不是孩兒所爲,不過是跟阿宜說了幾句,是他自己要去劫持趙家嫡女,若是鄭方晞要抓人,把阿宜推出去即可。反正孩兒也早就跟他玩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