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竹韻的心中滿是鄙夷,但嘴上卻仍舊說的十分動聽,還做出一副十分乖巧聽話的模樣。
“韻兒從小便十分懂事,想不到現在嫁入太子府還能聽我這個老婆子的。”
老太太一臉欣慰,接着又看到慕竹韻空空如也的身後,疑惑詢問。
“怎麼沒看到皇長孫進來?”
慕竹韻眼中含淚,聲音也比剛剛低了一分,“皇長孫他前幾日受了些風寒,殿下說讓我先回府,過幾日再把皇長孫送來。”
“受了風寒便在太子府上好好休養着,想必太子府的府醫也能照顧妥貼。”
“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在家便別拘着了,我還吩咐江福一早便去集市買些上好的菜回來,快扶着母親就座吧。”
姜氏說着,連忙吩咐手下的嬤嬤,“快去前院請老爺前來用膳。”
這段時間慕尚書一直獨自在書房用膳,好不容易慕竹韻回來,想必今天他們能喫個團圓飯。
結果,回來的嬤嬤回話說慕尚書仍舊不過來。
“怎麼?”姜氏當即不悅的詢問:“今日韻兒都回府了,老爺也不來嗎?是不是你沒有跟老爺說清楚?”
姜氏剛剛明明看到慕尚書就在府中,想着自己忙活半天,結果卻仍舊不受慕尚書待見,姜氏的心中便氣惱非常。
小衛氏那個狐狸精已經被她拿捏的死死的,柳氏那個膽小鬼又不敢吭聲,難道,老爺又另覓新歡了?
“大夫人,”貼身嬤嬤滿臉委屈,“老奴請了好幾遍,可老爺仍舊在書房忙着,說是新送來了不少工務,怕是晚膳後都不能出來,只讓老奴轉告大夫人,好生招待太子側妃。”
姜氏的氣這才順了不少,知道她的韻兒現在是太子側妃就行。
慕尚書可是老太太的親兒子,見姜氏生他的氣,老太太的心情自是不好,但慕竹韻又在此,她不好教訓姜氏,只能從旁提點道:“庭兒身在朝堂,也有很多的身不由已,韻兒現在身份尊貴,又已嫁入夫家,他這個父親是男子,又是臣子,保持距離也是應該的。”
“母親所言極是,”生活在慕府近二十年,老太太的心思姜氏最是明白,聽出老太太不高興,連忙收斂起不悅,解釋道:“兒媳是擔心老爺,再這麼下去,身子怕是喫不消。”
慕竹韻眼中的失望一閃而過,接着又幫着姜氏說道:“好了,爹爹忙於政務也是沒辦法的事,現在都快過了午時,還是先用膳,省得祖母餓着。”
“對,對,”姜氏連忙滿臉堆笑,扶着老太太的另一邊坐到桌前,“先用膳,一會兒這菜都涼了。”
祖孫三代坐到一起,各懷心思的用過午膳,之後老太太便要休息。
慕竹韻則和姜氏一起回了芙蓉園。
一進門,姜氏便屏退左右接着慕竹韻進了內間。
“母親,”四下無人,慕竹韻自然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撲到姜氏懷中哭訴道:“女兒過得苦啊。”
“韻兒,你跟母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太子殿下發現了?”
“不是,”慕竹韻搖頭,“殿下日日忙的不見人影,哪裏還有精力發現這個,他怕是連皇長孫都沒有見過幾次,更不會發現那是不是他的兒子。”
“太子身爲儲君,忙於政務那也是他的責任,你不要太介懷。”姜氏連忙勸道:“以後他若登基爲帝,那等着他處理的奏摺怕是更要堆積成山。”
“母親真是太擡舉他了,”慕竹韻擡起頭,沾滿淚水的眼中滿是恨意,“殿下哪裏是在忙於政務,這段時間,他是日日留戀煙花之地,還將那些青樓頭牌帶回府中,尋歡作樂,府中的小妾是一個比一個猖狂,女兒在太子府真的是度日如年。”
姜氏一聽怒從心來,“男人果然都一個德性,太子竟然如此頹廢?你有沒有跟你姨母吉嬪連繫,皇后娘娘也拿她沒辦法嗎?”
慕竹韻憤恨的說道:“吉嬪忙着保胎,又聖眷正濃,哪裏會管我的事,我送去的銀子倒是不少,可她收了銀子根本就沒有給我回應。
“我只能又花高價買通皇后娘娘的身邊之人,遞了消息進宮,皇后娘娘自是心急如焚,還去求聖上弄了些政務讓太子處理。
“可太子酒醉不醒,還跟府中的小妾忙的顧不上,最後送政務的公公大怒而歸。”
“竟然有這種事?”姜氏當即氣憤難平,在她眼中自己的這個女兒可是最優秀的,太子竟然會放着這麼個美女不要,跟小妾斯混。
“你跟爲娘說,那小妾是何人,哪個府上的?”
她還不信,那些小官員家的嫡女還能比得過尚書府的嫡女。
一提起此事,慕竹韻便又開始哭,“根本就沒有孃家依靠。
“但女兒覺得此事並不簡單,那小妾名喚婉兒,是在女兒進府之前就進了太子府的,一直都沒機會跟太子見面。
“前段時間,許是女兒生產,又因皇長孫生病之事操勞,都沒顧忌上殿下,這才讓那個婉兒鑽了空子。
“聽說太子每次進書房都會讓那個婉兒作陪,有好幾次都在書房就開始……還是下人告訴女兒的。
“自狩獵場回來之後,皇長孫生病,太子更是沒有顧忌,每日都要好幾個美妾作陪。
“女兒還聽聞,太子似是得了什麼髒病,正在喝藥醫治,每日伺候湯藥的也是那個婉兒。
“女兒買通她房中的下人,只打探到,她並沒有孃家依靠,說是太子在路上遇到便帶回來的。”
“不是爲娘說你,”姜氏嘆了口氣,“出嫁之前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嗎?這女子嫁入夫人,唯一能把握的就只有夫君和兒子,太子殿下豈是普通男子,你怎能疏忽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