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尚書從懷中掏出一塊帶明黃色金邊的令牌擺在侍衛面前,侍衛的眼中頓時變得更加恭敬,當即開門放行。
慕尚書給兩個隨從使了眼色,二人抱着箱子跟在慕尚書身後,不多一句嘴。
御書房門口,慕尚書帶着兩個手下站定,待門口的大內待衛統領何風接過令牌,恭聲詢問:“不知慕尚書露夜前來,有何貴幹?”
“臣有重要的物件要交給聖上,”慕尚書示意兩個隨從將手中的箱子遞上前去,他自己則就在一旁沉默等候。
何風不以爲意,臣子們晚上趁着夜色前來給聖上送東西的也不在少數,即使慕尚書這是頭一次,可何風仍舊不在意,雙手抱着兩個箱子,徑直進了御書房。
“尚書大人稍待。”
只聽“撲嗵”一聲,御書房中傳出一聲異響,似什麼重物跌落在地的聲音,接着便聽到天寧帝的驚呼聲。
“快,傳慕愛卿進來。”
何風立即出來,御書房的門打開,對慕尚書做了個“請”的動作。
“尚書大人,聖上有請。”
慕尚書居傲的揚起頭,徑直擡腿,進了御書房,兩個隨從站在門外等着,何風又將門緊緊合上。
只是,在慕尚書等人沒有留意的地方,一隻小云雀忽的一下飛進御書房的房梁之上,又趁着沒有人發現的時候,悄悄隱入黑暗之中。
慕尚書進了書房之後,跟往常一樣沉穩上前,對天寧帝行了大禮。
天寧帝連忙上前,親自將慕尚書扶起,眼中的急切盡顯無遺。
“慕愛卿,快快請起。”
慕尚書徑直起身,嘴上所說的仍舊十分恭敬,“多謝陛下。”
見四周沒有外人,天寧帝也不跟他過多客氣,“敢問慕卿家,此物可是慕府先夫人留下的遺物?”
“的確,”慕尚書徑直點頭,低垂的眼角掩飾着眼底的精明,當即說道:“此物確實是愛妻卿雅嵐的遺物,只是,愛妻死後,此物件一直留於臣之手,臣也是思妻心切,想要睹物思人,但愛妻亡故,這兩個箱子的鑰匙卻不知所蹤,臣也沒有想過要打開這箱子,所以這箱子裏到底放了何物,臣也不知。”
慕尚書說的十分真切,儼然一副對卿雅嵐情根深種的模樣,若是不清楚狀況的,還以爲他是個多麼癡情的男人。
天寧帝面上絲毫不顯別的神色,只要看着箱子上的陳舊樣子,還心裏還有什麼不清楚的,這箱子外的棱角都快被撫平了,可見這慕滿庭是日日將此箱拿出來研究。
哼,什麼沒有鑰匙,不想打開,他明明就是打不開罷了。
“哦?”但天寧帝也不是個傻子,既然慕尚書想要在他面前演戲,他便陪着他演罷了。
“慕愛卿當真從未打開過?”
“陛下面前臣自不敢妄言,”慕尚書說的義振詞嚴,“確實從未打開過。”
想必他也是沒有辦法,破解不出這盒中的祕密,還有別的事相求。
要不然,以慕尚書的脾氣,他若是能將卿雅嵐留下的兩個盒子打開,那他又豈會來宮裏?
“可此物既是慕愛卿的亡妻之物,不知愛卿爲什麼要將此物送在朕的面前?”
“實不相瞞,臣也是被逼的沒有辦法。”
慕尚書心裏冷哼,天寧帝裝的還真像,以前幾乎日日讓他進書房,旁敲側擊要的都是兩盒東西,結果,現在他拱手相讓,反倒還在這矯情起來了。
慕尚書如是想着,但表面功夫卻做的極好。
“想必聖上也看到南宮將軍在臣府中搜到的東西,臣只想說臣真的是冤枉的,聖上是絕對知曉臣的心思的,當年先帝在時,臣便聽從聖上的吩咐,明裏暗裏的幫助聖上登基。
“爲了讓聖上權力永固,臣將自己辛苦培養的嫡女嫁入太子府,就是爲了幫聖上盯着太子的異動。
“這些心思,聖上已經瞭如指掌,臣大膽問一句,若是聖上不在世,臣又將何去何從?
“所以詛咒聖上,私刻玉印之事根本不可能是臣所爲。”
“那愛卿可想到是誰所爲?”
天寧帝眼神微眯,徑直詢問,在他看來,慕尚書既然敢進宮找他,一定是已經得到確切的消息,要不然以他的精明小翼性子,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冒險前來的。
“臣不敢說。”
慕尚書低着頭,似真的不敢多言。
天寧帝冷冷的看着慕尚書,他是利用過慕尚書,但他不喜歡慕尚書將此事拿在明面上說,但慕尚書既然已經說出來,天寧帝看在兩個箱子的份上,自然會先忍一時。
“今日這書房之中只有愛卿和朕,愛卿不必拘禮,儘管說出來便是,愛卿即是朕的人,朕便一定會給愛卿做主的。”
天寧帝給了一個如此大的臺階,慕尚書自然得接着,“其實臣之所想跟陛下所擔憂的是一樣的,太子殿下青年才俊,也是整個南魏的諸君,想必就算他不想,那些從小便追隨他輔佐他的人也不會答應的。”
“果然是太子那個逆子。”
天寧帝一拍桌子,威嚴、憤怒,還帶着濃濃的不悅,顯然是對太子極其厭惡,跟那些普通的權貴之人父親對待兒子的十分之一都沒有。
“當年,朕便應該在他出生之時溺死他。”
這麼多年,太子和皇后一直在他背後做小動作,天寧帝又怎麼會不知道,本就對太子十分厭煩的天寧帝現在對他更加煩悶。
慕尚書接着道:“聖上不必多慮,臣雖被聖上誤解,但臣絕對相信聖上是一個非常瞭解臣的,絕對不會讓臣蒙受不白之冤。聖上所派來的南宮將軍也是十分正直之人,所以才讓臣在來此之前弄明白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