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九在月白和北離的驚恐目光之下，笑着開口，“既然來了，自然要把馮家家主和馮家的兩位公子全都見一見纔好。”
要不然豈不白來了。
“你，”月白無語，三個墳頭這是要他和秋華北離一人挖一個的節奏？
“這馮家上輩子欠你什麼了？！”
慕卿九脊背挺直，不畏不懼，正色道：“欠沒欠的我不清楚，看在他們也曾執筆爲蒼生的份上，我來給他們還個公道。”
慕卿九說着便將於良做的挖墳工具全拿出來，幾人給三個墳各上了三柱香，便趁着夜色開始挖墳。
北離和月白的動作很快，再加上北離和秋華的手下，三座墳很快便被挖開。
慕卿九上前，看着嚴實的棺木，果然發現，這棺木並不是普通的楠木所制，而是皇家特有的金絲楠木。
看來先帝對馮家父子是真的敬重。
“王妃，”北離上前，“馮家父子當時雖頗得先帝讚賞，可並沒有得到重要官職，這也是他們幾人沒有入朝爲官而去書院教書的主要原因。”
慕卿九柳收微挑，“此事不是很奇怪嗎？先帝對馮家父子十分看重，卻沒有給他們重要的官職，爲什麼？”
這些表面上的榮耀不過是掩蓋着活人眼罷了。
北離回憶道：“先帝打下江山，百廢待興，盛京城中的前朝舊臣也十分多，曾聽老王爺說先帝曾經一度應接不暇，之後便對前朝舊臣不太友好。”
“先帝要得的是江山，這前朝舊臣也是他的子民，若先帝真的如傳聞中那麼愛民如子，那他也一定不會在意這一兩個前朝舊臣，想必這馮家跟先帝之間還有些不可告人的祕密。”
慕卿九分析完後，便讓北離他們開棺。
棺木帶着腐朽的味道被打開，裏面的屍體時隔十多年，根本就只剩下一堆破布和骨頭架子。
“王妃，”秋華自然知曉慕卿九的目的，當即上前翻找，“這也只能從陪葬的衣服上看出是馮家人，別的無從查起。”
慕卿九點頭，只看着幾人的骨骸，馮家大公子的骸骨發黑，顯然是中毒而亡，至於馮家家主和馮家二公子，也跟傳言中的一樣，並未看出究竟。
讓秋華各取了些樣本帶走，卻是遲遲沒有將棺蓋蓋上。
“王妃，”北離不由疑惑道：“可是在等人？”
“嗯，”
慕卿九點頭，“想必也快來了。”
話音剛落，便見被風吹動的雜草叢中衝出一隊被黑衣包裹着的暗衛殺手。
“就知道他們要來。”
“誰？”月白不由握緊鋤頭，早知道就不來趟這渾水了。
“我們挖墳被馮家人發現了？”
北離直接拔劍，“馮家那些老弱婦孺們，就算髮現也只會進宮告御狀。”
“王妃，”秋華當即擋在慕卿九前面，“屬下帶人在此擋着便可。”
慕卿九卻是冷冷的看着那些黑衣人，他們目光呆滯而兇狠，擺明了就是要要殺他們的，這些人跟天寧帝身邊的毒人一樣，只聽命令，不痛不倦。
“是，王妃。”
秋華當即對手下之人打了呼哨，他們聞聲而動，直接分散開來，手中毒粉直接往來人的身上招呼着。
不出片刻，那些還準備上前打鬥的黑衣人便直接倒地。
北離晃了晃手中的長劍，合着他還沒動手，這些人就倒下了？！
慕卿九上前，看到秋華將那些黑衣的面巾扯下，他們的臉上佈滿黑色的血絲，確實是中毒所致，只是臉上並沒那些青紫的牢印。
“王妃，”秋華認出爲首之人，“他們並不是天寧帝之前制的毒人，而是前段時間鄭大人請示宮中，想要派兵圍剿的山賊。”
當時天寧帝也曾讓南宮謹帶人去圍剿，可那些山賊的老窩已經空了，而那些賊人也突然間人間蒸發了似的，再沒有出現過，衆人還以爲是南宮謹的軍隊太過厲害，把那些山賊給嚇跑了呢。
月白也是滿臉憤懣，“這天寧帝也真是的，偷偷制這麼多的毒人，不去保家衛國，反倒跑來殺我們。”
雖然他們半夜來挖馮家祖墳有些缺德，可他們也沒把這些屍骨怎麼樣，而且，這也罪不至死吧。
慕卿九當即下定論，“這不是天寧帝手下的那些毒人，而是那個小杰所制的。”
她今日來，一是想取些樣本，看看馮家家主和兩個公子真正的死因，二是要來驗證，那個小杰一直在盯着馮家。
馮家公子的死就是小杰一手造成，可見小杰跟馮家可是積怨頗深。
“王妃，”秋華的人很快將屍體處理好，還帶回慕卿九讓他們打探的消息。
“馮家家主和馮家的三位公子便是當年曾跟先帝推薦過立儲之人。”
當年的先帝爲了打下江山，曾親自披甲上陣，受過不少的劍傷，才四十多歲的年紀便身體有恙，他的兒子們又個個蠢蠢欲動，盯着皇位垂涎欲滴。
是馮家家主聯同幾位老臣跟先帝力薦，爲保國本先立皇儲，這天寧帝便是馮家曾跟先帝提點過的皇子。
倒不是馮家有多看重天寧帝，而是馮家以臣子之心做的全盤考慮，這天寧帝雖不在京城，可當時的他卻是勢單力薄又不爭不搶的，在治理一方的功績上，確實比京城裏的幾位皇子要優秀一些。
當然，天寧帝也算有點良心，登基之後並沒有爲難馮家，還鼓勵馮家的後人進宮科考。
與此同時，還有南宮家的家主，也曾經先帝提起過天寧帝，因爲南宮家世代爲將，又爲前朝所用，當先帝打下江山改立南魏之時，南宮家家主是覺得十分恥辱的。
與其把江山交給京城之中的幾個有實力的皇子，南宮家家主自然會選擇天寧帝這個沒有兵馬和根基的。
“看來此事是衝着天寧帝來的。”
慕卿九柳眉微皺，本以爲已經撥開迷霧見真章，卻發現此事真的越來越耐人尋味，那個小杰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