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慕卿九卻另有打算,“那毛家兄妹可見過你家主子的真容?”
“切,”掌櫃的當即說道:“主子他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哪裏是說見就能見的,他只在適時出現,提點他們罷了,說的話自然沒有跟我說的多。”
鬼影也跟着詢問:“那毛家兄妹三人又在何處?”
“他們三個剛跟我說完你們的事,便接到密令,出任務去了。”
掌櫃的說的半真半假,倒讓慕卿九等人陷入沉思。
難道說這同心客棧的主人洞悉他們的行蹤?
許是覺察到慕卿九等人的狐疑,掌櫃的又連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說道:“主子只是把任務的密信放在廚房門口的石頭下面,我們都沒有看到他的人。”
鬼影的手下之人已經跟過去,確實看到毛家兄妹三人出了客棧外往樹林中走去。
常跟各種暗探打交道的掌櫃的自然也不是喫素的,在看到慕卿九等人並沒有殺他的意思時,不由開始察顏觀色之中,“不知安定王妃到底想要我家主子做什麼?”
慕卿九並不驚訝,直接開口道:“我想知道焰尾草的下落,價錢你開。”
“焰尾草?”
掌櫃的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接着又連忙恢復如初。
“這單我不接。”
掌櫃的說的斬釘截鐵,狡猾的眼底有着明顯的害怕。
“是誰還在找焰尾草?”
慕卿九眸光一凜,已經猜出一二,“可是你家主子?”
若是太后和卿神醫身上的毒真跟那個小杰有關,那他一定也會四處尋找焰尾草的存在。
“沒,沒有,不是的。”
掌櫃的閃躲的目光讓慕卿九等人更加肯定,此事一定跟他慕後的主人有關。
不等慕卿九提醒,秋華便上前將手中的長針又遞進了一分。
“我可不是王妃,沒這麼大的耐性等你。”
一看到秋華快要將針刺入自己體內,掌櫃的嚇得連連搖頭,“我說,我什麼都說。”
秋華卻是特意晃了晃手,針尖發出耀眼的銀光,讓掌櫃的嚇得再次一縮。
“此事我也不知是主子想要還是主子幫別人找的。”
自知此劫難逃的掌櫃的索性一股腦的都說出來。
“這是四年前的事了,主子突然間來,似乎受了內傷,因爲算着時間,我沒想到他會來,還準備私下收些錢財再偷偷去隔壁的小鎮上賭一把。
“打開門看到主子前來,一時間有些措手不及,可主子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捂着胸口將一封密信扔給我,信中就寫了三個字,焰尾草,主子還讓我以最快的速度將此物找到。”
秋華當即問道:“那你可有找到?”
掌櫃的徑直說道:“這可是上古的珍稀藥草,談何容易,可主子的威脅卻不僅僅只是說說,而且主子還要我暗中行事。
“沒辦法,我只能暗中尋找,最後在璃國的一個暗探身上找到蛛絲螞跡,那暗探爲了刺探兩國情報,特意假扮成藥材商人,在邊境不斷來回。
“結果,那兩個女子正好是他仇家派來的,歡愉之際差點沒要了他的命,我正好出手相救,又威逼利誘,讓他死心塌地的跟着我,這纔得到那什麼焰尾草的隻言片語。
“我家主子雖然話說的少,可那手段卻是極盡殘酷,他交代的事我從不敢多言,只能用最快的速度給他解決。”
“我只要焰尾草的下落,你既然知曉,不如做個順水人情,轉賣給我。”
慕卿九清冷的話語讓掌櫃的有些恍惚,只聽她接着說道:“你家主子找焰尾草,正好我們也需要,那焰尾草再怎麼稀有,也不過只是個藥材,哪裏能比得上你的性命?!”
今日他既落在他們手中,那他就是說也是說,不說也是說。
“可是主子說了不能讓任何人知曉。”
掌櫃的小聲嘀咕讓鬼影不由冷笑,“你若說了,你家主子不會放過你,可你若不說,我家王妃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這樣,我教你個好辦法,你便將焰尾草的所在之地告訴我們,然後,對你的主子推說是我家王妃太過厲害,你根本沒有開口,卻被我們搶走了情報。
“放心,銀子我家王妃一定會照給,實在不行,你便換個身份,再重新找個地方躲着。”
鬼影所說的話着實讓掌櫃的有些心動,若是之前他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可剛剛在慕卿九的提醒之下,他突然間不再害怕回憶曾經身懷六甲的妻子和女兒臨死前的場景,那個時候,明明他將她們帶到一個可靠的祕密之地,可仍舊被聚財莊的人給發現,且殘忍殺害。
現在想來,此事疑點重重,要知道他當時可是讓自己一直帶着的徒兒去保護她們,可後來,妻女皆亡,那個徒兒卻再未露面。
近二十年來,掌櫃的可是動用了一切所能動用的關係,他就是想要找到自己的愛徒,讓他告訴自己,妻女臨死之前到底是什麼樣,有沒有什麼交代。
可那個愛徒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再無蹤跡。
他之前也以爲是聚財莊的人將愛徒一起殺掉,可主人幫忙將聚財莊的人一舉殲滅之時,他就在場,聚財莊裏的每一個人皆由他所審問,他們承認當時急着尋他無果,惱羞成怒之下殺了他的妻女泄憤,可卻無一人說見到過他的愛徒。
這麼多年,他從不敢回憶她們,但剛剛慕卿九等人的提醒卻又讓他不由深思。
當年之事,真的是處處透着古怪,他的主子也是他的恩公,到底是何方神聖,跟他妻女的死又有什麼關係?
“我可以告訴你們焰尾草的下落,但我不要銀子,我要你們拿一件事來交換。”
掌櫃的堅定的目光看向窗外,每每午夜夢迴之處,他無不想要跟自己的妻女一起,只有爲她們查明真相,才能讓她們永遠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