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原本凝固的目光忽然間回神,眼中的希望盡顯無遺。
“真的可以活嗎?”
這句話一直壓在他們心底,可卻從未敢觸碰。
“主子曾說過,若不聽他,一定會讓我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管家看着頭頂的驕陽,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不再痛苦的接觸陽光,曾經的他們整日過着暗無天日的日子,從未想過有生之年,竟然還能如此真切的見到陽光。
鬼影已經看出了他們的想法,沉聲道:“若是想,你們以後日日都可曬在陽光下。”
“我說,”管家當即說道:“我以後願意跟着王妃。”
慕卿九輕聲詢問:“先說說你家主子給你們服的都是什麼毒藥?”
這些毒素跟小杰所煉製的那些毒人的丹藥極爲相似,可卻又有些不同,那些毒人雖然武功高強,可不痛不倦,除了聽命令什麼都不知道,而管家他們則很是不同,他們只是武功高強內力提升,可身體卻還是有知覺的,且根本見不了強光,須經常服食藥丸才能續命。
管家連忙說道:“是一些紅色的藥丸,我們極少見過,每隔一段時間主子便會讓我們服食下去,若不服用,全身便如萬蟻啃食般疼痛難忍,那藥服食過後,雖十分難受,可卻能抑制我們體內的毒素,讓我們繼續活下去。”
慕卿九想到之前在藍山道長的煉丹爐裏所看到小杰帶走的一盒丹藥,那其中有一顆便是紅色的藥丸,看來是管家這批人給服食了。
鬼影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他恨不得現地就將小杰給抓。
“你家主子到底是誰?”
“我們都沒有見過他。”
管家等人皆搖頭。
“胡說!”
鬼影擺明了不相信,“他可是你們的主子,與你們朝夕相處,你們又豈會不知?”
管家等人一臉爲難,“是真的不知,主子一直戴着面具,且連聲音也是假的,我們從未見過他的真容,主子每次一回院子便進了他自己的房間,那房間外面布有陣法機關,如果不是你們放火燒之,我們根本不敢進去,之前的管家就是好奇主子的身份,半夜偷偷溜進去想一看究竟,結果卻被主子碎屍萬段。”
管家身後的小斯們皆點頭稱是,他們是真的從未想過要見主子?
“你們是從何時開始跟着他的?”
慕卿九挑眉問道。
“此事說來話長,”管家回憶道:“我們曾經只是開鏢局的,常年走鏢且頻繁出入兩國邊境,兄弟們皆要會些拳腳功夫。
“當年我們的鏢局沒有別人的聲勢大,且一直以誠信爲主,沒有高的工錢讓我們手下的兄弟們走了不少。
“爲此,我跟當時的總鏢頭大吵一架,他一氣之下離開鏢局。
“有了銀子總鏢頭便招攬了更多武功高強之人,我們的生意也越來越紅火。
“可自從那次之後,怪事頻發,鏢局裏的人接二連三的出事,且都死的十分離奇,有的是跟人爭執,有的是搶了別人的夫人,反正死狀皆十分恐怖,且跟中毒無異。
“我們誤以爲鏢局得罪了什麼人,可總鏢頭卻不以爲意,還勸我說那些人根本就是死有因得,鏢局的生意紅火,我也沒有在意此事。
“而總鏢頭卻說我們賺下不少銀錢,不如在邊境上買個宅院,以後兄弟們也能有個居所。
“我覺得他說的十分有道理,便忙着在這小鎮選址買了個宅院,可鏢局也跟着走下坡路,邊境上的生意突然間極少,且每一樁生意皆會有人來找我們扯皮,這鏢局的生意再難做,且鏢局的兄弟們死了不少,新來的人一打聽便害怕的不留在我們鏢局。
“正在我一時間難以想通的時候,我發現總鏢頭在兄弟們的食水中下藥,是那種服食之後便會讓人的產生幻象的藥,服過之後,他們纔會做出出格之事。
“我暗暗的跟着總鏢頭,發現他特意在那些人跟人爭執之時給他們服食丹藥,本想上前質問,卻被總鏢頭提前發現,他也將藥讓我服下。
“身上疼痛難忍,我方纔知曉,他根本就是戴着我們總鏢頭面皮的別人,可爲時已晚,我便只能跟着他一起,成爲這宅子的管家,一直爲他做事。”
慕卿九等人聽着這話,覺得此事跟之前的小杰行事簡直一模一樣。
鬼影皺眉,這個小杰果然行事太過謹慎,這麼多年連真面目都不告訴他的手下。
“那你們也算一直跟着他最親近的人,他身上有什麼特別之處,你們不知道嗎?”
管家想了想方纔說道:“他的模樣和聲音我們從未知曉,但我覺得他年紀不小,武功高強,內力深厚,可自從四年前開始,他必須要服食大量的藥材再配以水澗之中的白魚方能成事,如若不然,他定會體力不支。”
“四年前?”慕卿九不由挑眉,又是四年前。
“可知他發生了何事?”
管家如實說道:“我們這個莊子不過是主子偶爾的一個歇息地,他每隔一段時間便會來此,制火油的鋪子裏有個煉丹房,他每次從裏面出來便會給我們服食解毒丸,人也會比之前更加精神。
“那日他突然前來,我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且走路虛浮,看樣子是遇到仇家,受了很重的內傷。
“他讓我們守在外面,每日去水澗處打來鮮活白魚,再配以多種補湯,最後以苦地鈴爲引,一連持續兩個多月,他纔出門。
“許是傷了元氣,自那之後,他每隔幾日便要服食一次,但他每次離開,我們並不知曉他去往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