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久違的躺在了一張牀上,雖然隔了一個人的距離,鹿鳴琛卻覺得心裏踏實了許多。

    不知過了多久,旁邊人的呼吸終於變得綿長,鹿鳴琛翻身看着她。

    果然沒一會兒她便翻了個身,然後慢慢的把自己蜷縮成一團。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惹人憐惜。

    鹿鳴琛看着她縮在被子裏的半張小臉,輕輕的伸手揭開,然而她並沒有像上一次那樣像個奶貓似的循着暖意朝他靠過來伸展肢體。

    而是蜷縮的更緊了。

    鹿鳴琛嘆息一聲,只好把毛巾被重新蓋回去,看着她稍稍舒展的眉頭,手指動了動,最終輕輕嘆了口氣,收回手規規矩矩的睡覺。

    第二天蘇軟睜開眼的時候,旁邊早就沒了人影,不由暗暗鬆了口氣。

    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同牀共的枕壓力還是有點大,還好鹿鳴琛睡覺又沒了存在感。

    所有人起牀的時候,鹿鳴琛已經訓練完了。

    一家人吃了早飯,就由鹿鳴琛拉着去逛燕市的景點。

    不得不說,有他在,一家人的出行確實輕鬆很多,拿包拎水什麼小事就不說了,這人簡直就是活地圖,進了景點稍微研究下景區地圖,就能規劃出最佳路線,省了他們不少體力和時間。

    尤其在最後一天大家去爬長城的時候。

    說起爬長城,蘇軟內心是其實拒絕的,她上輩子爬過一次,下來之後腰痠腿疼了一個禮拜,那種酸爽她再也不想體驗了。

    然而在場沒有一個人知道這件事情帶來的嚴重後果,滿腦子都是“不到長城非好漢”,言少時都已經想好到了長城最高頂的時候要用什麼酷炫的姿勢拍照了。

    爲了一家子整整齊齊的成爲“好漢”,蘇軟只能捨命陪君子。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爬到三分之二的時候她幾乎累成了狗,一條腿彷彿千斤重。

    言成儒和李若蘭互相攙扶着,言少時扒着鹿鳴琛,對,這個精力旺盛的小男子漢這會兒也已經奄奄一息了。

    唯一面不改色的就是鹿鳴琛。

    等爬到最高的城樓,幾個人都癱成一片,言少時設計好的高難度拍照姿勢自然也沒了,大家規規矩矩的照了幾張合影和單人照,準備往下走。

    蘇軟不由帶上了痛苦面具,老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往下走的時候纔是最大的挑戰,蘇軟感覺自己每下一個臺階腿都在抖。

    蘇軟扶着城牆放眼望去,就見城牆上跟貼着一溜殭屍似的,一個個行動緩慢,顫顫巍巍,時不時還要腳軟腿軟的踉蹌一下,也不乏有摔倒的。

    而她也是其中的一員,她真的非常非常想念纜車,可惜沒有,只能硬着頭皮往下走。

    鹿鳴琛走過來,伸手扶住她的胳膊。

    蘇軟想拒絕,鹿鳴琛湊近她輕聲道,“我覺得任由你這麼走,你媽會罵我。”

    蘇軟回頭看了眼李若蘭,李若蘭罵不罵鹿鳴琛不知道,反正已經開始瞪她了。

    半分鐘後蘇軟就後悔了,她早應該讓他扶着她的,這傢伙的力氣真的好大,她幾乎是被他拎着走,腿腳十分輕鬆,她覺得她就是閉着眼睛往下邁步都沒問題。

    以至於等走到一個緩坡,鹿鳴琛放開她的時候,蘇軟輕鬆久了,一時沒有對自己的身體有正確的認知,雙腿一沉,差點滾下去。

    “唉!”李若蘭他們的驚叫聲還沒落,蘇軟就感覺腰間一緊,馬上要親密接觸的地面就變成了一堵結實的肉牆。

    “沒事吧。”鹿鳴琛連忙俯身檢查她的腿腳。

    “沒事……啊!”

    蘇軟咬着牙瞪着鹿鳴琛。

    鹿鳴琛又捏了捏她的腳腕,蘇軟瞪大眼睛,“疼!”

    鹿鳴琛起身把身上的揹包掛在她背上,蘇軟有不好的預感,“你扶着我就行。”

    然而鹿鳴琛已經在她面前往下一蹲,也不知道在她腿上哪兒敲了下,蘇軟膝蓋一軟就往前撲去。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趴在了他的背上。

    言少時嚎叫着起鬨,“哦,姐夫萬歲!”

    李若蘭則叮囑,“小心點兒!”語氣裏卻沒多少擔憂。

    鹿鳴琛總是能給人這樣的安全感。

    蘇軟不滿的掙扎了一下,鹿鳴琛頓時一個踉蹌,嚇得她趕緊主動攀住他的脖子。

    李若蘭罵她,“蘇軟,你給我安分點,摔了小心我揍你。”

    這話說的,怎麼彷彿更擔心鹿鳴琛摔了似的。

    她憤憤的瞪着鹿鳴琛的後腦勺,忽然聽見他一聲輕笑。

    蘇軟一愣,探頭去看他的表情,質問道,“你故意的?”

    鹿鳴琛將頭側向另一邊不讓她看,蘇軟氣笑了,也飛快的把頭換了個方向,結果和鹿鳴琛扭過去的半邊臉直接撞了個正着。

    兩人都是一愣。

    蘇軟下意識的捂住嘴,鹿鳴琛已經飛快的把臉扭了回去,揹着蘇軟大步往下走。

    蘇軟趴在他背上也不敢鬧幺了,輕咳一聲解釋道,“意外,別放在心上。”

    鹿鳴琛“嗯”了一聲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搞得蘇軟也有些尷尬,等到了長城腳下,鹿鳴琛放她下來,蘇軟腦子還有些糊一時忘了自己腳腕扭了,踩到地上才覺得疼,身體不由歪了一下,然後又被鹿鳴琛眼疾手快的撈住。

    蘇軟感受着掌下起伏的胸膛,燙了似的鬆開手,往後仰,“我沒事。”

    面前的人不僅紋絲不動,腰間的手臂卻收的更緊了,蘇軟擡頭,卻見對方緊抿着脣,眼瞼低垂,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鹿鳴琛?”蘇軟再次開口。

    鹿鳴琛才終於鬆開環在她腰間的手臂,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他的動作有點慢。

    之後也沒說話,就靠在牆邊平復呼吸——他體力再好,揹着她這麼個小一百斤的人下來也不輕鬆。

    又等了幾分鐘,李若蘭和言成儒才被言少時拽着氣喘吁吁的下來。

    蘇軟雖然這會兒看着比他們好,不過到家之後也癱了。

    李若蘭躺在牀上道,“我不管了,讓我先歇會兒,你們先去洗漱吧。”

    蘇軟躺了一會兒強迫自己起來,走到浴房門口,就見鹿鳴琛已經放好了一浴桶的水,看到她道,“去泡泡,最好按摩一下,不然明天身上容易疼。”

    四合院的屋裏並沒有通下水道,不過福姨佈置的浴房裏有個木頭的浴桶,只是加水倒水有些麻煩,冬天的時候還會泡澡,夏天都是站在裏面用水沖沖了事。

    然而鹿鳴琛說完就直接走了,蘇軟進門後怔怔的看着浴桶裏的水捂着臉長長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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