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確信在久遠的時光裏,他們之間是否曾有過“愛情”的可能。他所能知道的僅是,假如巴基想要,他願意給他所有的一切而並不勉強。但……
他再也無法親口問一個答案了。
特查拉(低聲、嚴肅):你不該那麼說,威爾遜先生。
山姆:我沒想到,這對隊長的影響這麼大。
特查拉:你們告訴了他這種可能,卻沒辦法把巴恩斯中士還給他!或許隊長寧願得知真相,但這到底只是猜測。而即便這是真的,巴恩斯中士也不會願意讓隊長時隔多年再爲他痛苦……
史蒂夫(打斷):不,山姆,謝謝你說這個。
他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恍惚,又顯得如此苦澀。
史蒂夫:這是我應得的。
特查拉(憂慮):他現在知道了這種可能,我恐怕……隊長以後很難再正常地戀愛、結婚了。他會不斷想起巴恩斯中士,不斷陷在後悔裏。
山姆自責。
娜塔莎(輕聲):嗯哼?那可不一定。
紅髮女人的目光移向冬兵,殺手敏銳地動了一下。
他仍然戴着面罩,藏起眼睛以下的臉。黑色作戰服,如冬天般冷酷無情,卻莫名透出些許委屈酸澀來。
冬兵也不清楚自己是怎麼了。他很煩躁,美國隊長和黑髮特工對視的場面令他莫名地不甘。冬兵甚至無法解讀自己的這種情緒。
尤其當他看到被兩人撂在一旁的巴恩斯中士。
騙子。他在心裏說。你不是很在乎那個巴恩斯嗎?你還是把他拋在一邊。
可是,在之後美國隊長因爲這羣莫名其妙傢伙的你一言我一語變得消沉低落、幾乎要哭出來的時候,冬兵又感受到了無能爲力的憤怒。
他沒有處理情緒的經驗,只想給他們一拳。
在他的身旁,洛基扯了扯嘴角:一個被色慾迷住的螻蟻而已,幹嘛在乎他?
戴着金色犄角的綠袍男人是除了美國隊長之外,嘗試與他說話次數最多的——
鑑於每次對上美國隊長的藍眼睛都使他大腦刺痛不已,甚至想要坐回那把電椅來擺脫。自稱“洛基”的神,反而默默在冬兵心裏增長了點友好度。
雖然這種友好度也無法阻止冬兵向他開槍,假如被下達指令的話。
……不,他不想要那些指令。他不想對美國隊長開槍,不想對這裏任何一個人、任何一個曾經對美國隊長和他的“巴恩斯中士”善意祝福說說笑笑的人開槍。冬兵驚恐地發覺大腦裏有什麼東西脫離了原來的軌跡,他嘗試自我校準,但只是變得更加混亂。
你不是巴基·巴恩斯。
你是冬兵,九頭蛇的武器。巴基·巴恩斯和美國隊長都是九頭蛇的敵人,返回後應向管理員彙報……錯誤!冰凍中,未接觸到新管理員,未得到明確指令……錯誤!武器出現不明情緒故障,因予以彙報……錯誤!錯誤!
他需要申請電擊來校準,那會使他的大腦安靜下來。儘管它始終被隱約的尖叫所困擾,那至少是習慣的。
然而那些畫面……不,那是他想要保留的東西。就算他不是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他也想要留着那些畫面。
是洛基。
儘管冬兵很少回答別人的話,但他對於外界是有反應的。在洛基嘗試與他交談的時候,他也會短促移過去目光。但是在剛纔,他竭力壓制着混亂的情緒,沒有給出絲毫反應,洛基卻仍一言不發。
這不符合冬兵給洛基做的人物判斷。
那雙灰綠色的眼睛遲疑地轉過了過去。
幾乎是一瞬間,冬兵就明白了。
洛基那句話不是對他說的。
那句話是對屏幕上的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中士說的——神明嘴角的笑容可以歸入嘲諷,但眼神卻不覺流露出些黯然、感傷。
他仍看着那個定格的畫面,巴恩斯中士勉強的笑容,站在摯友與女子之間。
他在想什麼?冬兵不明白。
洛基的“哥哥”,那個叫做“索爾”的金髮大個子茫然不知。他正和其他人一樣安慰史蒂夫。
冬兵不喜歡這個:美國隊長是巴恩斯的,現在洛基的注意力也去到了巴恩斯身上。這就像是巴恩斯把他難得所擁有的一點東西奪走了。可他心裏某種地方又明白,巴恩斯遠比他更好,比他更值得這些。
更好……?巴恩斯在九頭蛇的對立面……他爲九頭蛇工作,爲世界帶來和平與自由,而巴恩斯是九頭蛇的敵人。美國隊長……
預料中即將襲來的疼痛,消失在洛基手裏的一團綠光。
冬兵警惕地望向對方,邪神卻露出肆無忌憚的笑容:想什麼呢?小寵物~
他的嘴脣在面罩下顫動,最終輕輕吐出了:謝謝。
在“最好的朋友註定要分離、要分離”的歌聲中,小酒館鏡頭結束了。
克林特長長出了一口氣:真讓人有點難過。
託尼(乾巴巴):是啊,咆哮突擊隊真是羣預言家。
史蒂夫的眼眶泛紅。
娜塔莎:你想再看一遍嗎,隊長?
史蒂夫:不……還是不要了。
賈維斯:隊長,剛纔我得到權限接入了這裏的一部分資料。已播放完畢的電影片段,在休息時間可以自由點播。您稍後可以私人觀看。
史蒂夫:謝謝你,賈維斯。
霍華德對宇宙魔方做實驗,被猝然爆發的能量衝飛。
託尼嚇了一跳,顯而易見的緊張,但是確認老爹並無大礙後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託尼:你們看他被燙卷的頭髮,哈哈哈!
次日,史蒂夫來尋找霍華德,遇到了金髮女兵。
史蒂夫面露尷尬之色:他們不會連這個也要播吧?
託尼(興奮起來):哇哦,是什麼?
娜塔莎:看上去是一段緋聞軼事。
面對金髮女兵的調情,史蒂夫顯得手足無措。(觀影衆不斷髮出嘖嘖感嘆聲)他被金髮姑娘一把拉過來強吻,此時佩吉路過。
山姆:啊!絕對的大新聞!隊長初吻吧?這一定是隊長的初吻吧!
班納:這可能是所謂的三人修羅場。
託尼(狂笑):哈哈哈哈天吶!賈維斯,你必須把這段給我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