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年近八十,也不知道還有多少年頭。
蘇阮阮察覺氣氛不對。
她握住老太太的手,含笑說:“我陪老太太去。”
薄老太太很安慰。
她靠在躺椅上,說起往事:“上一次聽言老闆的戲,還是和孫家老太太一起,可惜……”
當年薄明遠亡妻再娶、娶的還是那小三,鬧得孫薄兩家不和,已近20年不來往。
這是老太太的心病。
也是薄明遠的心病。
他手摸了摸煙盒,還是放下了。
蘇阮阮沒有出聲。
末了,老太太擺了擺手:“也不知道我這把老骨頭散了,還能不能見親家奶奶一次,還能不能跟她一起聽一次言老闆的戲!”
薄明遠終於還是抽出一支菸叼在脣上。
他艱難道:“我讓老太太爲難了。”
老太太嘆息一聲。
多少,帶了些難過。
蘇阮阮想起顧夫人的話。
顧夫人說:老太太生日,一要熱鬧二要體面。
蘇阮阮心中有了主意。
她離開時,薄明遠送她。
他的心情不大好。
多多少少覺得對不住老太太。
蘇阮阮微微一笑:“叔叔放心,生日那天老太太一定會開心的。”
薄明遠輕聲嘆息:“你盡力就好!”
蘇阮阮知道他不信。
也不多說。
老太太待她好,生日那天她要給老太太兩個驚喜。
……
蘇阮阮更忙了。
腳不沾地。
這中間,她出了一趟遠門。
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裏。
待她回來,薄家的戲臺已經搭好。
就在薄宅後面的庭院裏。
桂枝陪着老太太欣賞,讚歎道:“真不錯呢!”
老太太眼花,拿了老花鏡仔細瞧。
看了半天,老太太對桂枝說:“我看着,怎麼不對勁兒呢!這些旗幡精緻漂亮,很像是言老闆的行頭。”
桂枝又說:“言老闆在B市呢!他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咱們家裏?”
老太太點頭。
也是,應該是她看花眼了。
……
遠遠的,薄夫人和夏明蘭站着。
薄夫人輕聲說:“明蘭,你那頭準備得怎麼樣了?”
夏明蘭輕巧地答:“您猜我請到了誰?”
薄夫人注視她。
“是言老闆的弟子梅長卿。”夏明蘭從從容容道:“先是不肯,後來我單獨跑了好幾次,梅老闆才同意參加的。”
薄夫人驚喜:“竟是言老闆的弟子。”
她握住夏明蘭的手,道:“那樣我們便十分有把握了。”
老太太喜歡言老闆的戲。
他不來,若是他的弟子來……
老太太一定不會錯過!
薄夫人目光溫柔地注視着夏明蘭:“你這孩子很不容易!”
夏明蘭淺笑:“老太太高興最重要。”
她又加了句:“聽說蘇阮阮最近還出門遊玩了,她真是辜負老太太待她的一片心意。”
薄夫人冷笑:“她倒以爲這個家好當呢!”
她畢竟老練,交待夏明蘭,“言老闆弟子到江城的事兒,先別說!到老太太生日那晚,我們好好兒地給大家一個驚喜。”
她們正說着話。
薄子齊過來了。
他朝着夏明蘭點了下頭:“說什麼呢?”
夏明蘭大大方方地說:“我和伯母在看老太太過生日的戲臺子。”
她誇讚:“搭得很漂亮,阮阮很用心!”
薄子齊朝着那邊看過去……
果然,戲臺搭好了。
他搜尋一番,沒有見到那道纖細的身影。
薄子齊微微失落。